林長寧的眉心一股又一股的灼熱試圖喚醒著林長寧的神志,波濤洶涌的黃河水徑直將二人拍入河底。
灼燒的眉心讓林長寧逐漸恢復了神志,身上傳來的痛感瞬間讓林長寧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墜水的那一瞬間落入河水中直接被一個巨浪給拍昏的林長寧只覺得眉心灼熱的痛感後便是一股一股的溫熱,朝著四肢蔓延著。
身體竟然也恢復了幾分力氣,被巨浪拖出水面後,林長寧忙不迭的深深呼了兩口氣,但是河水依舊洶涌的試圖將林長寧往水底下拖。
林長寧恢復了幾分神智,手腳並用的朝著旁邊抓去,慌亂之下竟是真給她抓到了一截枯木。
用力往前扒了扒,抱著枯木後,總算是有了一個支撐點,回想起墜下水之前試圖抓住他的二哥,林長寧心中一個咯 ,匆匆忙忙的朝著兩邊看去。
只見波濤洶涌的黃河水面上,竟無一人蹤跡,二人是一同落水的,就算是被河水刮跑,想必也不會距離太遠。
林長寧壓下心中的一抹慌亂,抬起頭朝著四周望去,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一個巨浪就托起了齊戎露出了水面上。
但是下一秒便被另外一個巨浪拍入了河下,林長寧看著距離此處不遠的一個河灣,咬了咬牙,抱著那節枯木,朝著剛剛齊戎冒頭的地方游了過去。
只是剛試圖朝那邊游,就被幾節洶涌的浪給推的更加遠。
肩頭之上絲絲血跡,透過肩膀的輕甲滲出,林長寧咬了咬牙,直接卸去了甲,然後繼續朝著齊戎冒頭的地方游了過去。
眉心的溫熱慢慢退去,林長寧身上的力氣也隨著冰冷的河水逐漸消逝,林長寧拼了老命朝著齊戎再次冒頭的地方靠近。
總算是在被暗涌卷入河底之前抓住了在河面上仰著頭沉浮的齊戎,拽著齊二哥的手和人一起搭在這節枯木上。
林長寧趴在枯木上呼哧呼哧的吐出幾口濁氣,呸呸呸了幾口將嘴中的泥沙給吐了出來,拽著齊戎另一只手探著齊戎的鼻息。
發現齊戎似乎沒了氣,心瞬間提了起來,再往後看了看後,瞧著距離他們已經過了很遠的矮山,心中估算著齊二的落水時間。
瞧見前方黃河改道處,林長寧一手拽著琪兒,一手倒騰著兩只腿兒試圖朝著岸邊游,總算是到達黃河改道的河灣前慢慢靠近了河岸。
此時似乎猶如神助一般,身後一個巨浪帶著枯木和二人直接將人拍上了岸邊。
林長寧再次吃了一嘴的泥沙,有些脫力的躺在岸邊往前趴了趴後呸呸呸的吐出幾口泥,然後轉身看著仰面躺在河岸處的齊戎。
喘了幾口氣後,林長寧扒開齊戎的盔甲,又將人的口鼻中的泥沙污物清出來,將人翻了個個兒後一拳懟到了齊戎的胃上。
重擊之下,齊戎沒忍住哇的接連幾口吐出了污水,林長寧再次重擊著齊戎的背部,狠拍了幾次後其中 的開始咳嗽了起來。
泥沙混著髒污的河水順著齊戎的鼻腔朝外流著。
林長寧將人的身體倒轉了回來,看著齊二哥那張有些蒼白還混雜著各種污物的臉,匆匆忙忙的探起了人的鼻息。
若是再不醒過來沒氣兒,就只能人工呼吸和心肺復甦了。
將手指放到齊戎的鼻子邊時,林長寧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雖然呼吸還有些微弱,但好歹是活了下來。
今日二人當真是命大,林長寧不由自主的摸了摸眉心逐漸褪去的溫熱,要不是眉心燙的要死,及時喚醒了她,二人簡直小命休矣!
林長寧躺在河岸旁,深深的呼了幾口氣,有一種大難不死的恍惚感,歇了一會兒,肩頭隱隱的麻木提醒著她二人身上還受著傷。
林長寧突然想起來齊戎身上還中了一箭,但是剛剛竟然沒有看到齊戎身上那只箭矢,再次一個 轆翻身起來。
扯開齊戎身上的衣襟露出齊戎略帶白嫩的胸膛,只見齊戎精壯的身軀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疤痕,想必非一日積累而成的。
最新一處的便是齊戎腰側的一個血洞,林長寧看著正在潺潺流血的傷口,心中覺得有幾分麻煩。
箭矢在跌落黃河中時,應當是折斷了,肉里正斷著一根還帶著些許木刺的箭矢。
林長寧試圖用手掐出那根帶著木刺的箭,但是木箭斷在了肉里,折斷面又是參差不齊的,一時間林長寧竟然沒有很好的辦法。
瞧著矮山上方隱隱約約傳來的沖殺聲,林長寧頭都有些大了,上面大哥還不知狀況如何,下面二哥身上又受了重傷。
林長寧咬咬牙直接將齊戎給背了起來,踩著濕潤的泥地朝著外面走了過去,大哥那里還有幾千騎兵在,想必護著人逃出去應當可以。
但是二哥這傷再不管,怕是今夜就要丟掉這條小命了。
林長寧背著齊戎慢慢的朝前走著,剛走幾步眼前就一陣一陣的發黑,肩膀處木木的,似乎已經失去了知覺。
林長寧能感覺到自己的力氣隨著血液的流失慢慢變弱,背著齊戎一步一步的朝前踏了過去。
這里離漳河不遠,想必黃河岸邊也是有靠打魚為生的百姓的,若是能早一些找到,二人把傷口清理了,想必挺過今夜便沒什麼事。
林長寧掏了掏腰間十郎給他備下的救命丸子,低頭看到完好無損的小瓷瓶後,這才松了一口氣。
有些虛弱的背著齊戎朝著岸邊走了出去,大約走了半個時辰,天色有些微微發暗,林長寧方才看到一個人家。
裊裊炊煙順著那家人的煙囪朝著外面飄了過去,林長寧額頭上滴著冷汗,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咬了咬牙,將身上的齊戎往上提了提。
步履蹣跚的朝著那家人走了過去。
等到了後林長寧看到一個院中正曬著不少魚干的民戶,那家的婦人正在收拾著白日晾曬的魚,整個院中都傳來一股魚腥味。
林長寧長嘆了一口氣,扶著那家人的門敲了敲門後說道。
“有人在嗎?可否方便讓我兄弟二人借宿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