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寧轉到拐角處,等到沒人的時候迅速換了一套衣服,等衣服換好後重新出去,只見老錢還有二哥已經帶著人慢慢壓向了縣衙。
城中暴動只要能沖破城門,想必在城外的楚王定然能發現貓膩,直接帶人攻入城中,幾乎可不費一兵一卒之力拿下順德。
只是外城的那些駐扎士兵可能會比較難解決一點,不知道今日楚王是否會將城外的士兵解決,只要城外的人解決了,那麼沖破城門便可拿下順德。
林長寧只是剛想到這,就看到城門外突然一名騎著馬的士卒手握一個小旗子朝著城中飛馳。
林長寧心思一轉,听到小兵高聲大喊“叛軍已到城外10里處!關城門!戒嚴!”
小兵說著便朝著縣衙處趕了過去,想必是要將消息傳給縣衙中的官員,這次領兵的還不知是誰。
林長寧思索了一下,听到了城門外震天的喊殺聲,便知曉大概率是楚王正在絞殺城外的那些士兵。
轉身便朝著縣衙處跑了過去,老錢和齊戎看到轉身又跑回來的林長寧,目光中閃著幾分疑惑,但是依舊拉著眾多的百姓在縣衙外叫囂。
不多時,縣衙中便出來了一位似乎是官員的人,齊戎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番,等看到腰牌後,眼中閃過了一目了然。
竟是一位千戶,不過不知道這個時候千戶在縣衙干什麼,不在城中的衛所好好待著,竟然跑到了這里。
老錢也看出來了,此人是軍中之人,雖然疑惑但是並未多想。
帶著人高舉著柴火指著上首的千戶“狗官!前些日子剛征完糧食,這次又要征!一點活路都不給大家呀這是!!!”
上面那名千戶眼中閃過了幾抹詫異,有些好奇消息風聲為啥走的這麼快?
他們剛剛才決定的再次征收糧食,剛出了縣衙大門就被百姓堵住了,心中有些狐疑的千戶思索了一下,決定先安撫住百姓。
“大家不要著急,不要著急!”
齊戎惡聲惡氣的看著上面的千戶“怎麼不著急?家中都快沒有余糧了,你們還要征收,一條活路都不曾給大家!還讓我們不要著急!狗官!”
上面的千戶心思百轉,突然高聲說道“這也不是我們想征,是同知大人決定的,城外叛軍虎視眈眈,若沒糧,咱們如何保護大家?大家說是吧?”
齊戎轉頭看向圍上來的林長寧,眼中閃過了幾抹疑惑。
昨夜商量好的,不是說縣衙的縣令決定收糧食麼?怎麼如今到了這兒上面的人卻變了卦?人變成同知了?
林長寧看到人群中自己正一臉懵逼的親兵,也有些懵逼,慢慢接近親兵後低聲問道。
“你怎麼沒上去?怎麼回事?這人是誰?”
親兵欲哭無淚看著林長寧壓低聲音說道“不知道啊僉事,我還沒上去,這人就從里面出來了,他說的,可都是我的詞兒啊!!!!”
林長寧……
親兵看著林長寧的面色戰戰兢兢的問道“那我還上去麼僉事?”
林長寧輕輕搖了搖頭“不必了。”
莫不是二哥安排的人?二哥昨天夜里沒有提起啊?
齊戎听著底下的百姓萬分嘈雜,等看到林長寧站在親衛身旁後,也跟著從前面慢慢摸到後面。
“小六?上面的人也是你安排的嗎?”
照理說征收糧食這件事歸縣衙管,一名千戶出來說這件事兒不太合理吧。
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到林長寧摁著太陽穴盯著他說道“二哥,這人不是我安排的。”
齊戎猛的瞪大眼回頭,人若不是林長寧安排的,那能是誰?
難不成?
林長寧和齊戎對視了一眼,都從對面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震驚。
這個時候若是縣衙還向百姓們收糧,當真是不做人了!!
下一刻縣衙大門敞開,縣令帶著十幾名差役從正中走了出來。
看到外面一大群的百姓默默的往後縮了縮,躲在人後的縣令看了一眼在前面安撫百姓的千戶。
撇了撇嘴道“到底是一名武人,這嘴就是把不住門,剛商討完怎麼就走漏了消息?”
前面的千戶听到後面的縣令這麼講,皺著眉頭回頭看著縣令面色不善“我還未說大人這衙門四處漏風,大人倒是提前扣起黑鍋來了!”
縣令擰著眉頭“听千戶這意思是消息不是你放出來的?”
面前的千戶都氣笑了“我剛出門兒便被百姓們堵在這兒了,大人說的是什麼話?若不信我大可去同我們同知聊一聊!”
縣令想著戰前,還是莫要得罪這些人為好,輕輕的哼了一聲,便轉過頭不說話了。
千戶抱臂慢慢退回縣衙門口,伸出手示意縣令去安撫百姓。
縣令看著縣衙門前圍過來越來越多的人,伸手下壓提高聲音道“肅靜!肅靜!”
下面的百姓見縣令出了門,紅著臉滿臉憤怒的指著縣令高聲怒吼“狗官!前些日子剛問我們收過糧食,怎麼這次又要收糧!家中哪兒有那麼多糧食可以繳??當真是不給咱們一絲活路!!!”
縣令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千戶,依舊是覺得消息是千戶傳出去的,畢竟他們剛剛才在里面商量完,楚王如今已經在攻打外面的隊伍,城中的存糧本就不富裕,若不從百姓身上再次征收糧食,順德城根本撐不住,幾天就要城破。
不過他已經想好了,明日便帶著一家老小出城,如今金銀細軟已經在府中收拾著了,衛所的糧食根本撐不過一個月,朝廷的糧食又遲遲未到,順德城破不過是早晚的事。
縣令清了清嗓子,高聲道“我高某自知對不住百姓們,只是如今叛軍大軍壓下,衛所糧食根本撐不過一個月,武同知萬般無奈之下只能找本官商討再征收一次糧草,逼大家至此,非我所願,只是守城的士兵若是沒了糧,大家也沒什麼指望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也不想對你們征收糧食,但是現在保衛你們的士兵糧草不足,已經要到我這兒了,就只能苦了你們了。
站著的千戶磨了磨後槽牙,看著縣令把鍋甩給了他家同知握著刀柄的手蠢蠢欲動。
狗官!若不是去年他貪墨了府城的糧草,他們都司怎麼可能被逼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