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修有些狐疑的看著開口的謝永昌,有些拿捏不準謝永昌能有什麼好方法。
看到有些質疑自己的李明修,謝永昌突然笑開“世子有所不知,楊大人乃是我家九叔之徒,此次過來多仰仗楊大人相護,若不嫌棄,或許可讓我等試一試,即便不能勸降,也不會再讓楊大人尋死覓活的。”
李明修听著謝永昌說的話點了點頭“好,那此事便交于你。”
說完便帶著林長寧走出了廂房,一路上奔襲幾人都有些疲累了,眼見著已經把事情安排出去了,李明修有些恍惚,瞧這天光也是有些亮堂了。
嘆了口氣後對著林長寧說道“回去歇會兒,等天大亮咱們便去放糧,這會兒走路我都感覺有點打飄,唉。”
林長寧倒是還好,行軍打仗她早就習慣了,瞧了瞧天色,突然對著二人說道“這會已經到了練刀的時辰了,世子,不若?”
李明修臉色瞬間一黑直接打斷林長寧“長寧啊,世子我是人,不是牲口,和你不一樣,我真扛不住了,我回去歇一會,放糧時候再叫我。”
說完仰著頭嘆了口氣“牲口啊∼”
然後徑直的朝著一個房間走去。
站在林長寧右邊的李明德也嘆了口氣,拍了拍林長寧的肩膀“長寧,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的,今日放我們一馬,且讓我倆歇上一歇,你也回去把傷口包扎一下,休息會吧。”
林長寧站在原地眨了眨眼,有些不解的看著兩人一左一右離去,世子剛剛那句牲口是在說她吧?
林長寧承認剛剛自己起了幾分壞心,瞧著二人都往房間走,準備休息的樣子,彎了彎眼,也找了個房間,推門進去準備休息一會兒。
進去後讓人找了些紗布和藥給自己換完藥,林長寧和衣躺在床上,手中抱著一柄長刀,對外面的親衛說道。
“兩個時辰後叫我。”
平定城一夜安詳,不少百姓等到了天亮,卻不曾見一兵一卒闖進他們的家中。
心中不由得也泛起了嘀咕。
昨夜不是听說外面的叛軍要攻打進來了嗎,听說嚴指揮都被抓了起來,但是如今城中靜悄悄的,偶爾能听到門外的官道上有人和馬匹來回走動的聲音。
但是卻不見一個人闖進他們的家中,燒殺搶掠,直到熬到了天亮。
一些人家才敢悄悄的打開窗戶和門朝著外面看去。
衛邵拿著剛剛謝家人寫好的告示,正帶著幾名親衛挨家挨戶的敲門。
不過昨夜到底是剛打完仗,不少人都如同驚弓之鳥,听到有人敲門,應也不敢應,一家子躲在房屋中瑟瑟發抖。
生怕開了門或者應了聲,讓外面的人以為家中有人便殺了進來。
衛邵站在一戶商戶門口敲了半天門,沒有看到人答應高聲說道“王爺世子仁慈,听聞近幾年災害頻發,百姓家中余糧不豐,特令我等拿下城池後與百姓放糧,今日早間在城中城東城西各設立一棚子,每家每戶可自行領取一袋粟米!”
門內的人听到外面的說話聲,有些遲疑,良久,听到門外沒有聲音了,這才敢悄悄的打開一個門縫。
透過門縫向外看去,只看到幾個衣著整齊干淨的士兵正拿著告示挨家挨戶的敲門通知。
往後看去,竟有不少的百姓悄悄打開了門窗,朝著外面偷偷看了過來。
扒著門縫的男人心中犯了嘀咕“瞧著這楚王的兵,倒不太像是壞人。”
門內的娃娃也跟著趴在門縫上,好奇的向外看著“爹,剛剛他們說會給我們糧食,真的嗎?”
男人輕輕搖了搖頭“不清楚,等等看看吧,這兩年家中不豐裕的人多的很,沒有余糧的人家想必會先行去領糧食,咱們再等等看看。”
身後的一女人將扒在門口看的孩子一把給扯了回來“猢猻,別往門口去,小心給你抓到大牢里。”
小孩兒撇了撇嘴,甩開自己娘親的手,這次透過窗戶看著外面挨家挨戶敲門叫喊的士兵突然說道“我瞧著不像那回事兒,阿娘,楚王殿下手下的這些人看著不像是壞人,你看誰家壞人會敲門呢,咱們這門多說兩腳就能踹開,而且他們說還要放糧,如今家家戶戶都是缺衣少食的,他們還要打仗,糧食肯定是不夠豐裕的,如此還能舍得將糧食分于百姓,我覺得,他們是好人。”
看著自家兒子頗為澄澈清明的目光,男人有些驚喜的揉了揉孩子的頭“呦,蒼兒如何知道這麼多道理的?”
孩子的臉紅了紅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在私塾中的先生教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皇帝就是舟,百姓們就是水,嗯,就是,水可以讓小船劃,也可以掀翻小船的意思。”
男人臉上閃過一抹激動拍了拍兒子有些泛紅的臉“咱就知道識字,讀書的錢花的不冤,瞧咱蒼兒如今倒也像是個讀書郎了。”
婦人也看著自家兒子輕輕的點了點頭“那倉兒說這糧食,咱家能不能去領?”
小娃娃抬頭看著自家娘親,輕輕點了點頭“我覺得楚王不會騙人,畢竟是王爺,說出來的事情定然能做到的。”
孩子他爹狠了狠心,咬了咬牙“那我便照蒼兒所說待會兒便出去領糧食。”
說完,大著膽子推開了門,看著前面的衛邵準備走過去。
衛邵看到已經有人開了門,又準備向自己這里走過來的樣子,敲門的手一頓,靜靜的帶著幾名親兵站在街道上等待著男人過來。
男人其實剛剛就是一時沖動,如今出了門才曉得後悔,但是看著衛邵他們盯著自己的眼神也不大敢再往回去了。
畢竟孩子還在家里呢,硬著頭皮,戰戰兢兢,額頭上都沁出了一層冷汗,走到衛邵他們面前後,撲頭便跪。
“參見各位大人,草民,草民想問。”
正準備詢問的男人突然忘了自己想要說什麼,大腦一片空白,身上滲出了一層一層的冷汗,看著衛邵那張臉,結結巴巴的,居然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衛邵看著男人有些語無倫次的樣子,直接走上前將人扶了起來,拍了拍男人膝蓋上的塵土。
“不必跪我們,是想問糧食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