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眼中寒光一閃,猛地揮下手中令旗︰“禁衛軍,出擊!”。
剎那間,南岸爆發出震天動地的吶喊。六千禁衛軍將士如離弦之箭般沖上冰面,他們腳上綁著的特制木屐在冰面上劃出刺耳的摩擦聲。
這些經過特殊訓練的戰士在冰面上如履平地,速度之快令人瞠目。
“第一排,裝彈!”,軍官們的命令在寒風中清晰可辨。
戰士們一邊滑行一邊熟練地上膛開槍,然後從身上的彈帶中拿出子彈繼續裝彈,然後繼續射擊。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即使在高速移動中也絲毫不亂。
漢軍旗的士兵們早已被先前的炮火打得魂飛魄散。
他們眼睜睜看著那些在冰面上飛速滑行的夏軍士兵,如同看見鬼魅一般。許多人丟下武器,發瘋似的向後逃跑。
“不許退!後退者斬!”,正黃旗的督戰隊揮刀砍向逃兵,鮮血染紅了冰面。
但恐懼已經蔓延開來。
一個漢軍旗士兵突然紅著眼楮吼道︰“橫豎都是死,跟他們拼了!”,說完竟舉刀砍向督戰隊的騎兵。
混亂如同瘟疫般擴散,漢軍旗士兵們終于意識到,前進是死,後退也是死,倒不如反抗督戰隊或許還有生機。
轉眼間,潰敗的漢軍旗與督戰的正黃旗騎兵廝殺在一起。
禁衛軍可不管這些。他們迅速組成戰斗隊形,軍官們不停的命令︰“瞄準——放!”。
砰砰砰! 密集的槍聲響起,硝煙在冰面上彌漫,無論是漢軍旗還是正黃旗,只要站在射程內的敵人紛紛中彈倒地。
子彈穿透盔甲,打入肉體,鮮血如同綻放的紅花在冰雪世界中格外刺目。
“第二排,上前!放!” ,又是一輪齊射,子彈如同死神的鐮刀,無情地收割著生命。
禁衛軍戰士們機械而高效地裝彈、射擊、輪換,形成持續不斷的火力網。
圖爾格在後方看得目眥欲裂,這位身經百戰的八旗額真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戰法。他猛地拔出彎刀,怒吼道︰“勇士們,隨我沖垮這些南蠻子!”。
兩千正黃旗精騎如洪流般涌出,這些滿洲鐵騎確實非同凡響,即使在光滑的冰面上也能保持相當的速度。
馬蹄敲擊冰面,發出雷鳴般的轟響,聲勢驚人。
但禁衛軍絲毫不亂,看到騎兵沖來,幾個連長迅速集中起自己的部下,不一會兒就聚齊起五六百人。
這五六百名禁衛軍迅速組成一個半圓形防御陣型,他們前排單膝跪地,舉起了手中的燧發槍。
“距離二百米!”,觀測兵大聲報數。 軍官們冷靜地等待著,眼看著騎兵越來越近。 “一百五十步!” 。
圖爾格一馬當先,他臉上的猙獰表情已經清晰可見。 “一百米——放!”。
砰砰砰砰! 第一排槍聲響起,沖在最前的騎兵應聲倒地。
但後面的騎兵毫不畏懼,繼續沖鋒。 “第二排,放!” 。
又一輪齊射,更多的騎兵倒下,戰馬嘶鳴著栽倒在冰面上,滑出老遠。
弩炮隊調整了角度,裝填了特制的霰彈。
“放!”指揮官一聲令下,數十架弩炮同時發射,這些特制的箭矢在空中炸開,成千上萬顆小鐵珠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正黃旗騎兵頓時人仰馬翻,鐵珠穿透盔甲,打入馬體,鮮血如同噴泉般涌出。
有些戰馬被擊中要害,哀鳴著倒下,將背上的騎士甩出老遠,有些騎士同時被多顆鐵珠擊中,當場斃命。
但韃子鐵騎的沖鋒仍在繼續,這些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戰士展現出驚人的騎術,即使同伴不斷倒下,他們仍能操控戰馬避開障礙,繼續前進。
“八十米!自由射擊!”,軍官下令道。
禁衛軍戰士們不再齊射,而是以最快速度裝填射擊。
硝煙越來越濃,槍聲密集得如同爆豆,子彈在空中交織成死亡之網,正黃旗騎兵如同撞上一堵無形的牆壁,成批倒下。
圖爾格揮舞著彎刀,嘶聲大吼︰“沖啊!殺進敵陣!”。
一顆子彈擦著他的臉頰飛過,留下血痕。又一顆子彈擊中他的坐騎,那匹駿馬悲鳴一聲向前跪倒。
就在圖爾格落馬的瞬間,三名親兵及時趕到,一人下馬扶起額真,另外兩人用身體為他擋子彈。
“保護額真!”親兵隊長大吼著,隨即被數顆子彈擊中,鮮血從多個彈孔中涌出。
圖爾格被硬生生拖上一匹備用馬,在親兵隊的拼死掩護下向後撤退。
他所經之處,滿目盡是倒斃的戰馬和士兵,有些重傷未死的士兵在冰面上爬行,留下長長的血痕;有些無主的戰馬茫然地站在主人尸體旁,不時發出悲鳴。
禁衛軍的火力沒有絲毫減弱,他們穩步向前推進,一邊滑行一邊裝彈射擊,仿佛冰冷的殺戮機器。
倒在地上的正黃旗騎兵越來越多,人與馬的尸體堆積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恐怖的障礙。
當最後一批騎兵終于沖近到三十米步內時,等待他們的是禁衛軍早已準備好的陶雷。
這些裝有燧發點火裝置的新型手雷被投擲出來,在騎兵群中爆炸,再次造成大量傷亡。
正黃旗的沖鋒徹底崩潰了,幸存者調轉馬頭,拼命向後逃竄,冰面上留下了超過一千五百具人馬尸體,還有許多重傷者在哀嚎求救。
秦武通過望遠鏡觀察著戰局,嘴角露出一絲冷酷的笑意︰“全軍推進,凡是韃子全部不留俘虜”。
禁衛軍戰士們繼續向前滑行,他們越過滿地尸體,冷漠地給尚未斷氣的敵人補上一刀或一槍。
就在禁衛軍以鐵火之網碾碎正黃旗沖鋒的同時,南岸側翼突然揚起一片震天動地的馬蹄聲。
五百夏軍輕騎踩著加裝防滑鐵掌的馬蹄,如離弦之箭般沖上冰面。
他們並非沖鋒陷陣,而是直撲漢軍旗潰兵的側後方,馬刀斜指冰面,高聲嘶吼︰“跪地繳械者不殺!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
這聲吶喊如驚雷般炸在漢軍旗耳邊,此前他們被正黃旗督戰隊逼得進退兩難,又被禁衛軍的槍火打得魂飛魄散,此刻見夏軍騎兵包抄過來,早已繃到極致的神經瞬間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