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極北的天空越來越暗,淡灰色的霧氣從地面蒸騰而起,漸漸匯聚成濃得化不開的“無光迷霧”。這霧氣不同于尋常水汽,觸踫到皮膚時帶著刺骨的陰冷,連靈力都被壓制得運轉滯澀,甦墨手中的探源儀嗡鳴愈發急促,海螺狀的外殼上亮起一道淡藍色的光帶,直指迷霧深處。
“大家靠攏些,別被迷霧沖散!”甦墨將混沌核心托在掌心,七彩光芒散發出一圈柔和的光暈,勉強將周圍的迷霧逼退三尺。他能感覺到,迷霧中隱藏著無數細碎的靈力波動,像是有無數雙眼楮在暗中窺視。
烈風握緊長槍,槍尖的火焰明明滅滅,只能照亮身前丈許範圍“這鬼霧太邪門了,我的火靈力都快燃不起來了!”話音剛落,他身旁的迷霧突然翻涌,一道黑影從霧中竄出,直撲他的咽喉。
“小心!”甦墨長劍橫掃,七彩劍光劈中黑影,“嗤”的一聲,黑影化為一縷黑煙消散,只留下一股刺鼻的腐臭。“是迷霧凝聚的幻形,不是實體,但被它踫到會沾染死氣。”
葉靈兒立刻揮動雙手,淨化靈力凝成漫天光點,撒向眾人周身“這些光點能暫時驅散死氣,大家盡量別離開光團範圍。”光點落在身上,果然驅散了那股陰冷感,連呼吸都順暢了幾分。
衡生從儲物袋中取出五枚青銅鈴鐺,分給眾人“這是‘醒神鈴’,遇到幻陣時搖晃,能護住心神。無光海的迷霧不僅能壓制靈力,還能勾起人心底的執念,容易讓人陷入幻境。”
話音未落,幻洇突然停下腳步,眼神變得茫然“我好像看到古卷的獸皮了……就在前面的霧里。”她說著便要朝迷霧深處走去,甦墨急忙伸手拉住她,晃了晃她手中的醒神鈴。
“叮鈴——”清脆的鈴聲響起,幻洇渾身一顫,眼神恢復清明,臉上滿是後怕“剛才……剛才好像被迷霧迷惑了,以為找到了被撕走的獸皮。”
“這就是迷霧的厲害之處。”衡生面色凝重,“它會根據每個人的執念制造幻境,稍有不慎就會被困死在里面。”
甦墨抬頭望向迷霧深處,探源儀的光帶突然轉向左側,海螺外殼上的光芒也黯淡了幾分“不對,源力信號的方向變了——這迷霧在干擾探源儀,甚至在改變周圍的空間結構!”
就在這時,周圍的迷霧突然劇烈翻涌,五人的身影被瞬間分開。甦墨的光暈範圍驟然縮小,烈風、衡生等人的氣息在霧中變得模糊,只能隱約听到葉靈兒的呼喊聲從遠處傳來。
“烈風!衡生!”甦墨大喊,卻沒有得到回應。他握緊長劍,混沌核心的光芒再次暴漲,試圖用本源力沖散迷霧,可迷霧像是有生命般,剛被沖開便立刻重新聚攏,甚至比之前更濃。
突然,身後的迷霧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甦墨猛地轉身,只見瀾汐長老站在霧中,臉色焦急“甦墨!快跟我走,四象塔被淵墟偷襲了,古陣殘基快守不住了!”
甦墨心中一動,剛要邁步,指尖的混沌核心卻微微發燙,像是在警示什麼。他想起衡生的話,晃了晃手中的醒神鈴,鈴聲響起的瞬間,眼前的“瀾汐長老”突然扭曲,化作一道黑影,尖笑著撲了過來。
“果然是幻形!”甦墨長劍直刺,黑影被劍光穿透,化為黑煙消散。他心中暗驚,這幻境竟能模仿出瀾汐長老的氣息和樣貌,若不是核心警示,恐怕真的會被騙到。
“甦墨!你在哪?”烈風的吼聲從右側傳來,帶著一絲慌亂。甦墨循聲望去,只見霧中隱約有兩道身影在纏斗,其中一道正是烈風,他對面的“敵人”,赫然是另一個“烈風”——槍尖的火焰、身上的傷口,甚至連怒吼的語氣都一模一樣。
“別打了!那是幻境!”甦墨大喊著沖過去,揮動長劍劈向那道假烈風。假烈風轉身迎戰,招式與真烈風分毫不差,甚至能預判他的攻擊。烈風被打得節節敗退,臉上滿是焦躁“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怎麼和我一模一樣?”
“它在模仿你的招式!別用習慣性的攻擊!”甦墨一邊格擋假烈風的長槍,一邊大喊。烈風聞言,突然改變招式,長槍反手橫掃,假烈風果然愣了一下,沒能及時反應,被甦墨的長劍劈中,化為黑煙消散。
烈風喘著粗氣,抹了把臉上的冷汗“差點被自己打敗,這幻陣也太惡心了!”
兩人剛匯合,左側的迷霧中傳來衡生的聲音“甦墨!烈風!這邊!”他們循聲跑去,只見衡生和葉靈兒背靠背站在一處,周圍的迷霧中浮現出數十道黑影,每一道都模仿著他們的樣貌和招式,卻被衡生的青銅古盾和葉靈兒的淨化光團暫時阻攔。
“這些幻形越來越多了!”葉靈兒的額角滲出冷汗,淨化靈力消耗巨大,光團的範圍越來越小。甦墨立刻將混沌核心的光芒擴散,七彩光暈籠罩住四人,那些靠近的幻形在光暈中滋滋作響,像是遇到了克星,不敢再上前。
“探源儀的信號又變了!”幻洇突然喊道,她不知何時已經回到眾人身邊,手中的探源儀光帶指向正前方,“這次的信號很穩定,像是穿過了迷霧的第一層幻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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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墨點頭,心中了然“這迷霧是兩層陣——外層是迷幻陣,用執念制造幻境;內層是空間陣,干擾方向和信號。我們剛才被分開,就是空間陣在作祟。”他將混沌核心舉過頭頂,七彩光芒化作一道光柱,直沖雲霄,“核心的本源力能暫時壓制陣眼,跟著光柱走!”
四人緊緊跟在光柱身後,穿過濃得化不開的迷霧。隨著深入,周圍的幻境漸漸變少,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空間裂縫——有的裂縫只有指尖大小,有的卻足以吞下一塊巨石,裂縫中傳來域外的嘶吼聲,听得人頭皮發麻。
“前面有光!”葉靈兒突然喊道。眾人抬頭望去,只見迷霧盡頭隱約出現一片灰藍色的海面,海面平靜得像一面鏡子,沒有一絲波瀾,正是“無光海”。而在海邊的礁石上,一道黑色的身影正背對著他們,手中的權杖輕輕敲擊著礁石,像是在等待他們的到來。
“淵墟之主!”甦墨握緊長劍,混沌核心的光芒瞬間凝聚,做好了戰斗準備。
淵墟之主緩緩轉過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神冰冷地掃過眾人“沒想到你們能穿過迷霧幻陣,看來混沌核心的用處,比我想象的更多。”他舉起權杖,黑色晶石指向無光海,“不過,現在才來,已經晚了——核心之源的逆轉,馬上就要開始了。”
話音剛落,無光海的海面突然翻涌,灰藍色的海水褪去,露出海底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這些符文與星軌錨點的符文相似,卻更加復雜,正隨著淵墟之主的權杖揮動,緩緩亮起黑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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