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停靠在界域夾縫的中立區域,這里已被改造成一座橫跨多界的樞紐空間站。空間站的穹頂由水晶文明的稜鏡材料打造,將宇宙的星光、永恆之界的金光、思域的意識流光折射成七彩光幕,照亮了下方熙熙攘攘的廣場——來自不同世界的文明使者正聚集于此,交流著各自對平衡法則的理解。
“已有一百三十七個世界響應‘界域議會’的倡議,”葉靈兒展開一卷由齒輪文明特制的星圖卷軸,上面用不同顏色標注著各文明的席位,“但仍有七個上古界域拒絕參與,他們認為‘議會’會干涉本界的平衡法則,就像當年的‘自由火種’聯盟害怕被束縛。”
趙高啃著塊寂滅界特產的能量晶核,金色龍爪在星圖上劃過一道弧線︰“龍族古籍里說,上古界域經歷過‘法則戰爭’,當年就是因為強行推行統一的平衡標準,才導致半個界域帶崩塌。他們現在是‘一朝被蛇咬’,對任何跨界聯盟都心存戒備。”
甦墨站在空間站的觀測台上,望著廣場上正在辯論的使者們——齒輪文明的機械師正用數據流演示“動態平衡模型”,水晶族的長老則用稜鏡投射出“包容差異”的光影,思域的意識體化作流動的符號,訴說著“共鳴而非統一”的理念。眾生之劍在他手中輕輕震顫,劍身上的平衡回紋與廣場上的多元思想產生了奇妙的共振。
“他們不是害怕聯盟,是害怕重蹈‘法則戰爭’的覆轍,”甦墨的目光落在星圖上標注的“禁域”——那里正是當年法則戰爭的主戰場,如今仍殘留著扭曲的法則碎片,“我們需要證明,議會不是‘平衡標準的制定者’,而是‘差異共鳴的見證者’。”
三日後,界域議會的首次會議在空間站的圓形大廳召開。大廳中央的穹頂下,懸浮著一枚由多界材料融合而成的“平衡之徽”——內核是宇宙的星核能源,外層包裹著永恆之界的金色光膜,表面瓖嵌著水晶稜鏡與思域的意識流紋路,基座則由寂滅界的黑白能量石打造,既保留了各界的獨特性,又形成了和諧的整體。
“我反對!”一位身披暗金色戰甲的使者猛地起身,他來自上古界域中的“戰魂界”,界域內的平衡法則建立在“強者守護弱者”的層級秩序上,“你們所謂的‘差異共鳴’,本質上是對弱小文明的縱容!當年若不是放任失衡文明擴張,法則戰爭根本不會爆發!”
戰魂界使者的話音剛落,大廳內立刻響起此起彼伏的爭論——主張“秩序優先”的上古界域使者紛紛附和,而倡導“包容差異”的新興世界則據理力爭,雙方的能量波動在空氣中踫撞,讓中央的平衡之徽泛起了不安的漣漪。
葉靈兒迅速啟動大廳的“共鳴裝置”,冰鏡在穹頂投射出多界失衡的影像︰宇宙的星隕之淵因極端力量毀滅,永恆之界因絕對控制僵化,戰魂界在法則戰爭後雖維持著層級秩序,卻因壓制個體思想而導致創新停滯……影像的最後,是各界在找到適合自身的平衡之道後重煥生機的畫面。
“失衡的根源從不是‘差異’,而是‘對差異的恐懼’,”甦墨走上發言台,將眾生之劍插入台中央的凹槽,平衡回紋順著凹槽蔓延至整個大廳,“戰魂界的層級秩序、水晶族的包容共生、齒輪文明的動態調整……沒有哪種平衡法則是絕對正確的,但所有試圖消滅差異的嘗試,最終都會走向失衡。”
平衡之徽突然爆發出柔和的光芒,將大廳內沖突的能量波動轉化為和諧的共振。戰魂界使者身上的暗金色戰甲泛起微光,他的意識中閃過一段被遺忘的記憶——法則戰爭前,戰魂界正是因為強行將層級秩序推廣到不適合的文明,才引發了毀滅性的反抗。
“或許……我們確實錯把‘自己的平衡’當成了‘唯一的平衡’,”另一位上古界域的使者緩緩起身,他來自“時序界”,界內的平衡建立在嚴格的時間節律上,“但議會如何保證,不會出現新的‘平衡霸權’?”
甦墨指向中央的平衡之徽︰“這枚徽章就是答案。它由多界材料組成,卻沒有任何一界的材料能主導整體——就像議會的每個決議,都需要所有參與世界達成‘共鳴’,而非‘服從’。任何試圖推行霸權的行為,都會讓徽章失去平衡光澤,自動觸發警示。”
會議持續了整整三個星時,當最後一位上古界域使者在協議上按下印記時,平衡之徽突然升空,在穹頂化作一道橫跨多界的光柱。光柱所過之處,所有界域的平衡韻律都產生了呼應,連禁域中扭曲的法則碎片,都開始呈現出修復的跡象。
散會後,戰魂界使者主動找到甦墨,戰甲上的緊繃紋路已變得柔和︰“戰魂界願意開放‘法則戰爭紀念館’,讓所有世界都記住——平衡的敵人不是差異,是傲慢與恐懼。”
甦墨握著使者的手,感受到對方能量中蘊含的層級秩序正在與自己的平衡回紋產生共鳴︰“紀念館里,應該再加一件展品——記錄這次議會的‘共鳴結晶’。”
當星艦駛離空間站時,甦墨站在舷窗前,望著平衡之徽投射的光柱在界域帶中延伸。七情燈的七色光暈在他掌心流轉,映照出更遙遠的未知世界——那里的法則形態奇特,既不符合已知的任何平衡模型,又散發著蓬勃的生機。
“看來議會的工作才剛剛開始,”趙高的龍瞳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那些未知世界,肯定藏著更有趣的平衡謎題。”
葉靈兒的冰鏡映出議會大廳的景象︰各文明使者正圍坐在一起,用各自的方式交流著平衡心得,齒輪文明的數據流與思域的意識流交織,戰魂界的能量波動與水晶族的稜鏡光芒共鳴……沒有絕對的統一,卻有著默契的和諧。
甦墨握緊眾生之劍,劍身上的平衡回紋與多界的共鳴韻律同步跳動。他知道,界域議會的成立不是平衡探索的終點,而是新的起點——未來還會有沖突、有誤解、有失衡的風險,但只要每個文明都能守住“尊重差異、尋求共鳴”的初心,多界共生的平衡之道,就會在一次次踫撞與理解中,延伸向更遼闊的遠方。
平衡的新約,正在被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