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索尼克居高臨下的質問，四宮輝夜眉梢微動——
那不是畏懼，而是不悅。
她不喜歡被俯視，更不喜歡被審問，
可隊伍里確實還有兩個新人，她只能把不悅壓進眼底。
早阪愛與她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樣按下了情緒。
由比濱結衣卻沒那麼多顧忌。
她咬著吸管，抬手朝遠處一指，聲音清脆
“那家伙從那個草叢後面逃跑了。”
索尼克順著指尖看去——
草叢邊緣，幾滴暗紅血珠掛在葉尖，在風里輕晃。
血跡一路蜿蜒，像一條細小的蛇，鑽進更深的綠蔭里。
他確認了鐵錘頭的逃跑方向，卻並未急著追擊。
相反，他低頭，腳尖輕點護欄，
目光落在那些被餐刀貫穿眉心的桃源鄉眾人身上。
“地上的這些人……是你們殺的？”
語氣里沒有波瀾，像在確認一件再普通不過的瑣事。
四宮輝夜幾人面面相覷。
輝夜抬了抬下巴，聲音清冷“是又怎麼樣？”
索尼克沒再追問。
他側過半張臉，自言自語似的低聲道
“看這手法……難道也是從那個村子里出來的？”
早阪愛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詞，眉心微蹙“什麼村子？”
索尼克回頭，目光在四人臉上逐一掠過。
兩秒，像在確認她們是真不知情，還是在裝傻。
最終，他松開一直按在刀柄上的手指。
“沒什麼。”
聲音淡淡，像風掠過刀鋒。
“不是就好。”
話音落下的瞬間，
他整個人已化作一道黑色殘影，無聲無息地消散在午後陽光里。
早阪愛望著空蕩的護欄，眉頭仍皺著“莫名其妙。”
“啊——！”
藤原千花忽然發出一聲怪叫，打破了短暫的安靜。
四宮輝夜斜睨她一眼，語氣涼颼颼“你又怎麼了？”
藤原千花抱著空掉的飲料杯，急得原地轉圈
“店員和店長都不在了！我們……我們向誰付錢啊？”
早阪愛嘆了口氣，把杯底最後一口咖啡喝盡。
“都喝完了嗎？那就走吧，這里已經一個人也沒有了。”
—————
臨時居住點。
門被推開的一瞬間，熱鬧撲面而來——
燈光明亮，飯菜香氣蒸騰，像有人把一整座冬日廚房搬進了客廳。
李默正系著圍裙，袖口挽到手肘，听見動靜，他抬頭，朝門口揮了揮手，笑得像等家人回家的普通少年。
“回來了？那就洗手吃飯吧。”
他走近幾步，語氣輕松得像在討論天氣“既然找不到怪人，那就不用找了。”
“狼級、虎級的怪人，自然有職業英雄收拾，咱們就別去搶別人飯碗了。”
鬼級、龍級怪人每次出現都驚天動地，想看不見都難，所以，你們也別到處亂跑啦。”
四宮輝夜愣了愣。
這家伙……是在安慰她們嗎？
念頭還沒轉完，李默已走到她面前，
直接牽起她的手，掌心干燥溫暖。
“別愣著了，今天我準備了‘怪獵套餐’哦，都來嘗嘗。”
藤原千花和由比濱結衣對視一眼，滿頭霧水。
她們是新人，沒听過“怪獵套餐”的名頭。
四宮輝夜的眼楮卻倏地亮了。
她當然記得——
那些食物的味道，足以讓人上癮。
毫不夸張地說，只要吃過一次，深夜想起都會流口水。
久違的、能吃到李默準備的食物，她連唇角都忍不住揚起笑意。
飯桌上，熱氣翻滾。
雪之下姐妹一左一右坐在李默旁邊，陽乃笑眯眯地給他滿上琥珀色的清酒，雪乃則把酒杯直接遞到他唇邊。
誰都看得出來，兩人帶著點小情緒——
嗯，也不是誰都看出來了。
李默雙手舉高，做投降狀，表情無辜一開始確實是我挑事，但後面……不是她們主動的嗎？
“起不來……怪我嘍？”
他朝加藤惠投去求救的目光。
惠正低頭，用竹簽串起一顆熱氣騰騰的丸子，察覺到視線，她抬眼，淡淡地看了李默一眼，然後——
繼續吃丸子，連個眼神都沒多給。
李默又轉向另一邊。
霞之丘詩羽正把一杯清酒遞給雪乃，平冢靜則端著酒壺，給陽乃續杯。
那場面，怎麼看怎麼像早有預謀的“灌酒聯盟”。
最終，這場原本為了歡迎新隊員的宴會，李默有一半時間都在被迫舉杯。
好在現在的他，千杯不醉，發現這一點後，雪之下姐妹終于放棄了無意義的灌酒，
轉而開始埋頭大口吃肉，
咀嚼的動作格外凶狠，仿佛咬的不是肉，而是某個罪魁禍首的骨頭。
————
第二天，清晨的陽光像一層薄紗，輕輕覆在英雄協會總部那座通體漆黑的建築上。
黑色合金牆體反射著冷光，遠遠看去，像一只伏在城市心髒的鋼鐵巨獸。
李默剛走到正門台階下，腳步便猛地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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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頭，看著身後烏泱泱的一群女人，滿頭黑線。
“所以說——”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們，“不是說不來的嗎？你們怎麼都來了？”
妮可萊和奇艾拉肩並肩，像一對精致的瓷娃娃，先一步開口，聲音整齊得仿佛排練過“大人在哪兒，我們就在哪兒！”
四宮輝夜抱著手臂，下巴微抬，紫眸映著黑色大樓的冷光。
“我就是好奇而已。”
她語氣淡淡，卻掩不住眼底那絲興奮味兒，“想看看這個傳說中的組織，到底有多大的架子。”
霞之丘詩羽緩步上前，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淺的節拍。
她伸手，自然地摟住李默一條手臂，指尖在黑色布料上輕輕收緊。
“大家只是想看看你的表現罷了。”
她笑得像只饜足的貓，聲音低而軟，“而且，我們也沒說領工資辦事的職業英雄就不是英雄了。
之前是我們想當然了，以為這里都是祖國人那種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家伙。
這兩天在外面閑逛，也遇到了幾個有趣的英雄呢。”
李默點點頭，心里大概明白了——
她們在路上或許是踫見過那些仍把“英雄”當信仰的人吧。
然而，下一秒，阿庫婭的大呼小叫就打破了氣氛。
“誒？是這樣嗎？”
她蹦跳著從人群後排探出腦袋，水藍色長發在風里亂飛，
“我只是听說這邊有類似冒險者公會的地方，來看看有沒有適合當勇者的人罷了！”
李默額頭黑線更重。
他扭過頭，看著阿庫婭，語氣幽幽“我呢？我看著不像勇者嗎？”
阿庫婭毫不猶豫，雙手叉腰，理直氣也壯的說道“你怎麼可能是勇者？魔王來了都得給你當小弟！”
自從知道李默對自己人是真的好，她早沒了初見時的小心翼翼，昨天甚至敢從他嘴里搶吃的。
李默扶額，決定不再和這個以一己之力拉低全隊平均智商的人說話。
他重新看向大門，嘆了口氣。
“但人數也太多了……只是體驗一下生活，不用弄出全軍出擊的架勢吧？”
平冢靜叼著牙簽，走到他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放心，我們已經說好了。”
她回頭，指了指身後，“我，雪乃，陽乃，詩羽和惠，五個人。
加上無論如何都要跟過來的這兩個——”
她視線落在妮可萊和奇艾拉身上，嘴角一勾，
“小不點，一共七人。陪你玩玩‘英雄過家家’。”
妮可萊和奇艾拉當場炸毛，異口同聲“我們不是小不點！”
李默趕緊一手一個，把兩個氣鼓鼓的小家伙拉到身後，點頭
“行，既然決定了，那就跟我進去吧。听說里面還有筆試，不知道考些什麼。”
筆試區。
題目確實全是道德選擇，沒有數理化，也沒有奧數。
李默寫得飛快，反正全程都是抄杰諾斯的答案——
杰諾斯寫字像打印，工整得可以直接拿去當模板。
就算真冒出高數，李默覺得也不是問題。
體能測試會場。
李默前腳剛踏進去，就看見了那個標志性到刺眼的光頭。
“喂！琦玉！”
他抬手招呼。
琦玉轉過頭，死魚眼一亮“哦！李默！你也來注冊英雄？”
“嗯，我的目標也是怪人，有錢拿何樂而不為呢。”
“下一組考生！反復橫跳！準備！”
廣播響起，李默差點笑出聲——
英雄協會的測試果然夠兒戲的，真就純測體能。
怪不得童帝小小年紀身體素質就達到了a級，可是這能測出什麼花來？
他搖搖頭，反正是走個過場，不較真。
琦玉活動肩膀“有啥等會兒再聊，下一組就到我了。”
“行，你去吧。”
于是，經典一幕上演——
反復橫跳欄目上，琦玉拉出殘影；
1500米跑，別人一圈沒跑完，琦玉已經沖線；
單手舉杠鈴像拎棉花；
鉛球扔出了炮彈效果；
垂直躍起，他能把自己直接掛在天花板上；
最後一拳，拳力測試機當場報廢，火花四濺。
圍觀群眾看的目瞪口呆，甚至有人悄悄的溜了號。
李默在旁看得直樂這才哪到哪？琦玉根本就是在玩，要是認真，英雄協會總部恐怕得直接蒸發。
測試結束，更衣室。
李默拍了拍琦玉肩膀“你可真顯眼，就不怕協會讓你賠償？”
琦玉瞬間慌了“不……不會吧？那些就是用來測試的，我已經很克制了！”
他額頭滲出細小汗珠，像被老師點名的小學生。
李默大笑“開玩笑的，人家家大業大，不會計較這點小事。”
琦玉這才松口氣“別老拿這個嚇我，我是真的沒什麼存款。”
“老師，你們在聊什麼？”
杰諾斯推門進來，金屬義肢在燈下泛著冷光。
琦玉看著他吐槽“話說，你還有必要做體能測試嗎？你的身體應該能直接出數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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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杰諾斯除臉以外幾乎全機械的身體。
杰諾斯只是疑惑的歪頭“嗯？”
琦玉擺手“算了，趕緊弄完回去吧，話說考試怎麼樣？”
“筆試和體能測試都很無聊，”杰諾斯面無表情，“如果只是這種程度，合格輕而易舉。”
琦玉點頭，又轉向李默“你呢？掛科沒？”
李默擺手“體能沒問題，筆試抄的杰諾斯，應該滿分。”
琦玉嫌棄地看他“你個濃眉大眼的居然也會作弊？”
杰諾斯則疑惑出聲“抄我的？可我完全沒感覺到有人窺視啊。”
李默神秘一笑“我有我的方法。”
琦玉指著他“這家伙是魔法師，有點手段不奇怪。”
杰諾斯默默的在心里想著能一腳踢死阿修羅獨角仙的魔法師……長見識了。
他又低頭看自己的機械手，輕聲問“魔法……也是一種力量吧？不知道我能不能用。”
琦玉拍拍他肩“能吧，我不也掌握了‘魔法’？”
杰諾斯驚訝“連老師也……”
說到一半，他想起來了——
那只巨大的電氣青蛙，還是李默先生送的。
李默順口問道“對了，那只青蛙在你那兒沒餓著吧？”
琦玉撓頭“哪能啊，怪人尸體都讓它吃干淨了，現在比你給我時又胖了兩圈。”
李默笑“那就好，我的蛙蛙好用嗎？”
琦玉立馬淚流滿面“太好用了！有了它我都不用交電費了，你懂嗎？
能肆意開空調到底有多爽！”
李默忍俊不禁“你喜歡就好。結果也該出來了，還是先把測試報告拿了再說吧。”
“哦！”
琦玉應了一聲，三人穿好衣服各自去拿測試報告了。
大廳另一側，杰諾斯被工作人員帶走，理由是“面試”。
他毫不懷疑，跟著來到一間辦公室。
門推開。
黑色長發的女性正翹著二郎腿，坐在四位面試官對面。
黑絲長腿在燈光下晃得人眼花，面試官中的男性明顯眼神發直。
直到杰諾斯進門，他們才如夢初醒。
面試官起身，公式化微笑“霞之丘詩羽小姐，感謝您的配合。
稍後我們會把報告送到您手上。
接下來還要接待下一位考生，就先失陪了。”
霞之丘詩羽輕輕“嗯”了一聲，起身。
她今天穿的是黑色包臀裙，腰線被勾勒得驚心動魄。
路過杰諾斯時，她側頭瞥了一眼——
機械義肢、冷冽金屬，這讓她想起了李默身邊的a2和2b。
但杰諾斯的外觀更偏向“暴露機械結構”的硬核風，不像a2她們幾乎與人類無異。
她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唇角微翹
剛才她看得清楚，面試官在自己的文件上蓋了一個鮮紅的“s”。
終于有一樣能超過那個臭屁男人了，一會兒一定要在他面前好好顯擺。
杰諾斯目送她出門，疑惑地歪了歪頭，
金屬頸椎發出極輕的“ 噠”聲。
面試官親切微笑“杰諾斯君是嗎？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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