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
喧鬧的廣場已經沉寂,只剩下寥寥幾位清潔人員正在清理這里。
在廣場不遠處的一座高樓上,愛莉希雅和伊甸兩人的腳底下已經堆積了各種各樣的酒瓶和罐子。
隨著時間越來越長,就連伊甸這位品酒無數的富婆也開始震驚于愛莉希雅的酒水儲備。
那一堆的瓶瓶罐罐里居然有百分之一是她沒喝過的極品!
對此,伊甸也是不由得感嘆道︰“果然只有走遍這個世界才能發現隱藏在她之下的寶藏啊,愛莉你說是麼?。”
愛莉希雅則是一陣搖頭晃腦,那樣子就好像已經 的神志不清了一般,仿佛下一刻就會直接倒地不起呼呼大睡。
她這個樣子已經維持幾個小時了,一開始伊甸還挺擔心的,但後來發現她根本就倒不了後就不再關注了。
伊甸輕笑一聲,此時的她臉色紅潤,眼前朦朧,卻是已經醉了,但也沒有就此倒下,這在她以前看來是極其異常的情況,但她無心關注,她現在只知道自己已經喝爽了。
而且與愛莉希雅喝了這麼久她還有種思如泉涌的感覺,可惜現在沒有記錄的工具,所以她打算將這剎那的靈感訴于城市與微風傾听。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了愛莉希雅。
靜靜聆听觀看著伊甸的即興演出,她有那麼一瞬間好像回到了當初平常普通的日子。
兩個人尋一處安靜的地方,伊甸喝醉了就開始表演,愛莉希雅則是笑著將她這一閃而過的靈感記錄下來。
想到這里,愛莉希雅取出了自己的手機開啟了錄像模式,長期的直播生涯讓她快速的找到了適合的角度。
星空之下,紅色的倩影幽幽起舞,俏麗的人兒與風兒為伴,星光灑落,照耀出兩朵絢麗的花。
愛莉希雅的酒‘醒了’,但她依然沉默著。
不遠處樓梯口若有若無的傳來一陣目光 她沒有在意。
小家伙來了有一會兒了,見兩人一直在喝酒就沒有打擾,直到伊甸的一場獨演完畢她才走了出來。
此時的伊甸已經靠在愛莉希雅的肩膀上睡了過去,小愛莉來到愛莉希雅的另一邊坐下。
沉默了一會兒後開口問道︰
“姐姐,要我把伊甸送回去嗎?她的那些經紀人好像已經開始著急了。”
聞言愛莉希雅看了肩膀上的伊甸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那你先把她送回去吧,我還想要一個人多待一會兒。”
“好。”
小愛莉沒有多說,兩姐妹相處多年,也明白各自的想法,接過伊甸後就抱著她消失在了樓梯口。
愛莉希雅嘴中哼唱著歌,那不是現如今世界上的任何一首旋律,那是‘未來’的伊甸在那一場場災難中所作的曲子。
末了,她對著寂靜的城市喃喃道︰“伊甸總說她的所有已經留在了過去,我卻覺得並非如此,你……不也在一直在嘗試前進嗎?我的好伊甸。”
今天得見‘故人’讓她隱隱已經明白了什麼。
她又想起了小愛莉,那位不同的‘自己’,或者說是曾經的自己。
伊甸的藝術死去,但她的人生還未結束,文明的土壤在災害後將汲取營養。
而她將過去種下,開出新的絢麗之花。
這是伊甸能為文明做到的,那麼自己呢?
自己能夠為文明做些什麼?
愛莉希雅想了想,自己雖然是個律者,但她也認為自己也是個人類。
可細數之下,災難之後她能夠為人類做到的又有些什麼?
“嗯?”
就在她的思考停滯之時,愛莉希雅感覺到自己的隨身空間之內傳來了異動。
她現在身上的衣服是她的作戰服擬態而來,所以她依然能夠使用作戰服上的功能。
隨身空間就是其一,這是她麻煩維爾薇加上去的。
一般來說,這個空間是與現實世界隔絕的,里面發生什麼或者外面發生什麼都互不影響。
可現在她居然感覺到有一股熟悉的力量透過了不知道多詭譎的阻隔傳遞到了她這里。
她心下一動,便開始查看,很快就發現了異動的來源。
一顆紅色的寶石。
或者說它原本應該是一顆紅色的寶石。
而現在它則是變為了靚麗的粉色,它發出的光芒還一閃一閃的閃爍不停。
愛莉希雅回憶了一下就想起來這是什麼,隨後便是一陣無奈的苦笑。
“到頭來還是走在你的‘劇本’上麼?”
這顆寶石正是當初第十一次大崩壞前夕墨青竹交給她的那一顆,說是用來保持意識網絡運行的後手,可到最後也沒有派上什麼用場。
整場戰斗里,一直都是阿波尼亞在全力維護,甚至听保護阿波尼亞的戰士們說,阿波尼亞甚至一度脫離現世化作未知的虛幻形態。
後來墨青竹也沒有把寶石收回去,只是讓自己收著說以後會有用。
本來愛莉希雅還覺得是他之後又要離開,結果是在這等著自己呢?
愛莉希雅感慨了一下,最後看著寶石猶豫了許久,還是選擇了接受。
在拿到這顆寶石的那一刻,一切便已經有了定數,雖然因為薇塔這位‘劇本’之外的存在搗亂了一下,但也無傷大雅。
剎那間,洶涌澎湃的精神潮汐洶涌而來,一塊又一塊帶著畫面的碎片劃過,一顆又一顆蘊含著記憶的琉璃珍珠懸浮。
愛莉希雅只覺得自己的眼前閃過了一個又一個人的一生,而她自己就像是在看電影一樣,將他們一一看完。
直至最後的最後,出現在她眼前的則是一朵粉色的水晶花。
只是一眼,愛莉希雅便明白了這是自己的記憶。
她沒有第一時間去觸踫,而是消化起剛才的眾多記憶。
在一個又一個普通人的一生,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為什麼如此魔愣。
“原來是這樣嗎?我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人類,可到頭來卻還是站在了律者的角度上去思考了嗎?
我自降生便是律者,我終究不是人類,即使我與人類生活了數十年,我也依然無法稱之為人。
因為這世界上根本就不應該存在一位我這樣的‘人’!”
她明白這是為什麼,因為她的權柄,便是如此!
她缺失了名為‘惡’的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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