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拉著甦婉清走在熙攘的街道上,陽光如水般灑在他們身上,卻驅不散那縈繞心頭的陰霾。
周遭的喧鬧聲如潮水般涌來,賣貨郎的吆喝聲“新鮮的果子 ”、孩童的嬉鬧聲“哈哈,你來追我呀”,還有街頭藝人的表演聲,此起彼伏,仿佛是一場嘈雜的交響樂。
突然,鐘離心頭涌起一陣異樣的感覺,仿佛有一雙充滿惡意的眼楮在背後如惡狼般死死盯著他們。那濃烈的惡意讓他如芒在背,無法忽視。
他眉頭微皺,深邃的雙眸中閃過一絲警惕,猶如黑夜中劃過的閃電。停下腳步,猛地轉身看去,然而身後除了匆匆而過的行人,什麼都沒有。他心中暗自疑惑︰“奇怪。”
甦婉清像個失去靈魂的玩偶,任由鐘離拉著,對這一切毫無反應。
她的雙眼空洞無神,宛如兩口干涸的深井,皮膚蒼白且觸感冰涼,仿佛一塊千年不化的堅冰。
鐘離繼續拉著甦婉清前行,步伐依舊沉穩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堅實的大地上。
鐘離拉著甦婉清,緩緩走近那座庭院。斑駁的圍牆爬滿了歲月的藤蔓,宛如一位老者的皺紋,在陽光的映照下,透著一股古樸而寧靜的氣息。
推開那扇略顯陳舊的木門,門軸發出“吱呀”一聲輕響,似是在低吟著往昔的故事。
門內,一條蜿蜒的石子小徑通向庭院深處,小徑兩旁,靈花肆意綻放。
有的花瓣如絲綢般輕柔,微微張開,露出嬌嫩的花蕊,仿佛是羞澀的少女在輕啟朱唇;
有的花朵簇擁在一起,像一群親密無間的伙伴,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那香氣裊裊娜娜,宛如輕盈的仙子在空中翩翩起舞,可甦婉清卻毫無所覺,她只是木然地被鐘離牽引著前行。
庭院中央,一方小巧石桌安然坐落,石桌的木質紋理在歲月的打磨下略顯斑駁,卻更添幾分古樸韻味。
其周圍,數枚石凳有序環繞,仿佛忠誠的衛士默默守護著石桌。
石桌之上,幾片花瓣悠然散落,有粉嫩如霞的桃花瓣,也有潔白似雪的梨花瓣,它們相互交織,仿若自然女神隨意揮就的斑斕彩箋,給這庭院增添了一抹靈動的色彩。
目光游移,不遠處景象漸入視野。一座精巧假山水池映入眼簾,池中的假山由形態各異的石塊堆砌而成,或嶙峋突兀,或圓潤光滑,錯落有致間盡顯匠心。
水流從假山上的石縫中滲出,沿著蜿蜒的溝壑潺潺而歌,似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那清澈的水波,于陽光輕柔折射之下,熠熠生輝,閃爍如細碎的鑽石,歡快跳躍。
池中的魚兒,仿若靈動的精靈,它們身披五彩鱗片,在水中穿梭自如。
偶爾俏皮地探出水面,漾起一圈圈小巧可愛的漣漪,濺起的水花在陽光的映照下如晶瑩的珍珠。
旋即又敏捷地潛入水底,隱匿身形,消失不見,只留下微微晃動的水面證明它們曾來過,使得整個庭院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鐘離帶著甦婉清沿著小徑慢慢走著,他的目光不時掃過四周,似在審視這熟悉的環境,又似在警惕著潛在的危險。
甦婉清則低垂著頭,腳步虛浮,她的發絲在微風中輕輕飄動,卻無法為她增添絲毫生氣。
好在此時四周街坊鄰居不在,不然看著鐘離帶著這樣一個漂亮卻失魂落魄的女人回來,那些過于熱情的人們肯定會像一群歡快的麻雀般好奇地圍上來湊熱鬧,打破這庭院中微妙的寂靜。
鐘離帶著甦婉清走進屋內,屋內的光線略顯昏暗,幾縷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
牆壁上掛著幾幅古畫,畫中的山水仿佛有了生命,在光影的變幻中若隱若現。簡單的家具擺放整齊,一張木桌,幾把椅子,還有角落里的一個書架,都散發著淡淡的木質清香。
鐘離輕輕將甦婉清引至一把椅子前,伸手示意她坐下,動作輕柔而紳士,生怕驚擾到她。
甦婉清卻只是木然地站著,眼神空洞地望著地面,對鐘離的舉動毫無反應。
鐘離見狀,心中微微一嘆,他知道甦婉清此刻心死如灰,不願與外界有任何交流,但他仍不想放棄。
鐘離緩緩走到一旁的火爐前,蹲下身子。
他熟練地擺弄著炭火,拿起火鉗,輕輕撥弄著已經有些暗淡的炭火。火星子在他的撥弄下微微閃爍,不一會兒,火焰便重新旺盛起來,屋內的溫度也漸漸升高。
他一邊做著這些,一邊思索著該如何打破與甦婉清之間的僵局,眼楮不時地瞥向甦婉清,觀察著她的狀態。
這火爐並非普通凡物,其燃料乃是鐘離在靈虛谷深處采集的靈木所制,燃燒時釋放出的靈力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舒緩身心,對甦婉清此刻混亂的靈脈或許也能起到些許溫養作用。
甦婉清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宛如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像。
她的內心被無盡的黑暗所籠罩,曾經遭受的屈辱和打擊讓她覺得自己已經被整個世界拋棄。與鐘離的互動對她來說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她不想參與,也無力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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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仙界的殘酷爭斗中,她作為被拍賣的對象,靈根受損,修仙之路幾乎斷絕。這對一個曾經心懷壯志的修仙者而言,無疑是致命的打擊。
鐘離站起身來,踱步至桌子旁,伸出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傾壺倒出一杯熱茶。
此茶葉乃他親手于靈山上悉心培育的靈茶,蘊含著微弱卻珍貴的靈力,長期飲用對修煉者的神識有著良好的滋養功效。
他雙手端著茶杯,腳步緩緩地走向甦婉清,茶杯中熱氣騰騰,裊裊升起,在他面前漸漸形成一片朦朧的霧氣。
他在甦婉清面前穩穩站定,輕聲說道︰“姑娘,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甦婉清仿若未聞,沒有絲毫回應,甚至連眼皮都未曾抬動一下。
鐘離無奈地將茶杯放在一旁的小凳上,他知道現在強行讓甦婉清交流是沒有用的。
他回到桌子邊坐下,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思考著該從何說起。
良久,他開口道︰“姑娘,我知道你如今心中悲苦,仿若置身于無盡深淵,可這世間的路還長,哪怕此刻看不到光亮,也莫要放棄希望。你靈根雖有損傷,但我曾听聞在那極東之地,有一上古遺跡現世,其中或有能修復靈根的靈物。”
甦婉清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鐘離的話只是一陣無關緊要的風,吹過便散。
鐘離站起身來,走到書架前,從上面取下一本書。這書是記載著諸多修仙秘聞與靈術心得的古籍。
他回到座位上,翻開書,開始輕聲誦讀起來。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屋內緩緩流淌。他希望通過誦讀能讓甦婉清的內心稍微平靜一些,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
甦婉清雖然表面上依舊無動于衷,但鐘離那沉穩的聲音卻像是一把小錘,在她緊閉的心門上輕輕敲擊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心底深處開始有了一絲松動。
鐘離誦讀的乃是一篇關于靈心重塑的法門,若甦婉清能听得進去,或許能助她修復受損的靈心,重拾修仙的勇氣與信心。
鐘離坐在椅子上,目光深邃而悠遠,仿佛透過甦婉清看到了往昔的畫面。
屋內靜謐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微弱的光線從窗戶的縫隙中擠入,在地面上灑下幾縷昏黃的光影,塵埃在光中緩緩飛舞,似是在訴說著無聲的故事。
鐘離心中暗自思忖,不知眼前這姑娘能否如昔日友人那般,終有一日走出陰霾。他深知這過程的艱難,可又不忍見她就此沉淪。
他想,或許自己的耐心與堅持能夠成為那穿透黑暗的曙光,只是這需要耗費極大的心力,且結果尚不可知,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放棄嘗試。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古老的鐘聲在屋內回蕩︰“姑娘,曾經,我有一位友人亦是這般,甚至更絕望,更麻木。”
他的眉頭微微蹙起,似是回憶起那段艱難的過往。
一陣微風輕輕拂過,吹動了窗邊懸掛的風鈴,發出清脆而又略顯孤寂的聲響,似在為他的回憶伴奏。
鐘離的腦海中浮現出友人那空洞的眼神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神情,心中不禁泛起一絲苦澀,他深知那種內心的死寂是多麼難以打破。
“那時的他,拒絕任何交流,將自己封閉在黑暗的了世界里,如同一座孤獨的冰山,隨時有自我毀滅的傾向。”鐘離的語速緩慢而沉穩,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的分量。
他一邊說著,一邊悄悄打量著甦婉清,心里默默期待著她能有哪怕一絲的情緒波動,可看到她那毫無反應的模樣,又不禁有些失落,暗嘆這姑娘心中的壁壘如此之高,不知該用何種方法才能慢慢瓦解。
甦婉清依舊沉默著,眼神空洞,對鐘離的話語毫無反應。
她就像一尊被抽去靈魂的雕像,佇立在這光影交錯的屋內,與周圍的一切都顯得格格不入。
甦婉清的內心仿若一片荒蕪的沙漠,曾經的夢想與希望已被風沙掩埋。
她只覺得自己是被世界遺棄的孤兒,對鐘離的努力和話語,她並非未听見,只是無力也不願去回應。
在她心中,自己已無藥可救,任何的救贖都只是徒勞。她想著,自己曾經的驕傲與尊嚴已被踐踏殆盡,如今不過是行尸走肉般的存在,又何必再去理會他人的善意,這世間已沒有什麼值得她去在意的了。
鐘離輕輕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花了很長一段時間,用盡各種方法,才將他安頓好。”
他的聲音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這過程漫長而艱辛,卻也讓我明白,再黑暗的靈魂,也有被救贖的可能。”
鐘離在心底默默給自己打氣,告訴自己絕不能放棄,哪怕只有一線生機,也要努力為她點亮希望之光,可同時又擔憂自己的力量太過微薄,無法真正觸動她那緊閉的心門。
他思索著,或許可以嘗試一些特殊的靈修之法,引導她重新感受靈力的波動,喚起她對修仙的熱情,只是這需要找到合適的時機與切入點。
屋內的氣氛愈發凝重,仿佛時間都凝固在這一刻。
角落里的香爐中,裊裊青煙緩緩升騰而起,在空中打著旋兒,似是在努力驅散這凝重的氛圍,卻又顯得那般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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