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紗店的落地玻璃窗映著午後的暖光，米白色的紗幔從天花板垂落，輕輕拂過陳列架上綴滿珍珠的頭紗。
顧凝站在試衣鏡前，指尖輕輕劃過魚尾婚紗的蕾絲裙擺，層層疊疊的薄紗像被月光浸潤過，在她身後漾出柔和的弧度。
甦在在捧著一束仿真白玫瑰湊到她身邊，眼楮亮晶晶的，“凝凝，你轉個圈看看！這腰封剛好顯出你的腰線，張陸讓看到肯定要發呆。”
姜佳剛想附和，口袋里的手機又震動起來，屏幕上 “顧然” 兩個字跳得格外顯眼。她無奈地接起電話，還沒開口就听見那頭帶著點委屈的聲音“佳佳，你們試紗還要多久啊？我剛路過你們常去的那家奶茶店，要不要給你們帶三杯芋圓波波？”
姜佳靠在牆邊，看著鏡子里顧凝幸福的模樣，忍不住笑著說“顧然，我們才剛試了半小時，你不用這麼粘人吧？以前也沒見你這麼殷勤啊。”
電話那頭的顧然輕輕咳嗽了一聲，語氣帶著點不好意思，“這不是怕你累著嘛，而且…… 我想早點見到你。”
最後，顧凝終于選定了那件拖尾婚紗，裙擺上繡著細碎的滿天星，走起路來像帶著一片星光。三人提著婚紗店送的伴手禮走出大門，晚風帶著點夏末的涼爽，甦在在突然指著街角說“哎，那家路邊攤還開著呢！我們去吃點烤串吧，我好久沒吃他們家的烤茄子了。”
顧凝笑著點頭，姜佳自然沒有異議，三人找了個露天的小桌子坐下，老板熟練地烤著串，滋滋的油花聲格外誘人。
烤串剛上桌，姜佳就拿起一串里脊肉，咬了一口後感慨道“時間過得真快啊，沒想到我們之間最快結婚的是凝凝。”
甦在在一邊刷著烤茄子上的蒜蓉，一邊接話“這有什麼想不到的啊，凝凝和張陸讓的感情這麼好要不是張陸讓想攢夠錢給凝凝更好的生活，她倆估計一畢業就結婚了。”
姜佳放下手里的烤串，看向顧凝，眼神里帶著點認真，“凝凝，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都說愛情是婚姻的墳墓，你這麼早結婚不怕後悔嗎？”
顧凝手里的動作頓了頓，抬起頭時，嘴角帶著一絲神秘的笑意“其實我早就後悔了。”
“啊？” 姜佳和甦在在同時瞪大了眼楮，手里的烤串都忘了吃。
顧凝看著兩人呆愣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眼角彎成了月牙，“我應該早點跟讓讓求婚，那現在我們都能過上結婚紀念日了。”
姜佳松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你又開玩笑。”
“我可不是開玩笑啊。” 顧凝收斂了笑意，語氣變得溫柔起來，“你知道籌備一場婚禮有多麻煩嗎？要參與策劃、還要核對賓客名單，從場地到小點心都要費心，但這些讓讓都沒讓我管過，自己卻在偷偷忙到半夜。其實婚姻值不值得看得就是一個態度，我喜歡張陸讓這麼多年，要是連這點信心都沒有，那我豈不是太沒眼光了。”
姜佳看著顧凝眼里的光，心里滿是感動，她拿起桌上的酒杯，“那就祝你幸福快樂，永遠少女。”
顧凝拿起酒杯，又踫了踫甦在在的杯子，輕聲說“祝我們。”
甦在在舉起杯子，聲音響亮“干杯！” 三個杯子在空中輕輕踫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晚風拂過，帶著烤串的香氣和閨蜜間的溫馨，在夏夜里釀成了最美好的時光。
顧凝撐著桌子想站起來，腳下卻打了個趔趄，手里還攥著半根啃剩的烤串簽子，臉頰紅得像熟透的櫻桃，嘴里還嘟囔著“再…… 再喝一杯，祝我們…… 祝我們永遠好……”
姜佳趕緊伸手扶住她的胳膊，無奈地笑“凝凝，不能再喝啦，再喝張陸讓該心疼了，他要是知道你喝了這麼多酒，回頭該念叨我和在在沒看好你了。”
顧凝把頭往姜佳肩上蹭了蹭，臉頰泛著醉酒後的緋紅，眼神朦朧卻亮閃閃的，像盛了半盞星光，“讓讓才不念叨呢…… 他最疼我了……” 話沒說完，還輕輕打了個酒嗝，惹得姜佳又笑又無奈。
姜佳騰出一只手，從帆布包里掏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劃開，找到 “張陸讓” 的聯系人，按下通話鍵。電話才響了一聲，那頭就傳來張陸讓清冽聲音“喂。”
“喂，張陸讓，” 姜佳扶著顧凝往路邊挪了挪，避開往來的行人，“你可能得過來一趟了。”
電話那頭的張陸讓頓了一下，疑惑道“怎麼了？”
就在姜佳準備解釋的時候，靠在她肩上的顧凝突然支稜起身子，搶過手機貼在耳邊，聲音軟乎乎的，還帶著點醉後的鼻音，“讓讓，來接你的寶貝回家啦……” 她拖長了語調，像個撒嬌要糖的小孩。
電話那頭的張陸讓听到她的聲音，緊繃的語氣瞬間放松了下來，“你把地址發我，我現在就過去。”
姜佳接過顧凝遞回來的手機，笑著應道“好，馬上發你。”
等送走顧凝，姜佳和顧然又把甦在在送回來家，晚風卷著桂花香飄過來，兩人牽著手走在街道上，顧然先開口，聲音裹在晚風里格外溫柔“怎麼樣，今天開心嗎？”
“開心呀，” 姜佳眼楮亮晶晶的，“還買了新衣服呢。哎，今天凝凝試婚紗的時候，我是在是忍不住試了一下，那家店的婚紗真的好好看。”
“姜佳。” 顧然突然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她。
“嗯？” 姜佳抬頭，撞進他帶著笑意的眼眸里，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顧然喉結動了動，語氣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試探，“要不我們也……”
“你別說你別說！” 姜佳瞬間反應過來他想說什麼，趕緊抬手捂住耳朵，腳步飛快地往前邁，“求婚哪有你這麼隨意的！我今天妝也沒化，衣服也沒換，不行不行不行！”
顧然笑著跟上去，腳步放得和她一樣慢，聲音里滿是縱容，“好，那我就等你準備好。”
姜佳回頭瞪他，語氣帶著點撒嬌的委屈，“顧然你好煩啊，驚喜都被你提前說沒了！”
顧然伸手攬住她的肩膀，“那我下次給你補一個更大的驚喜，好不好？”
姜佳抿著嘴，沒說話，卻悄悄往他身邊靠了靠，兩人的影子在路燈下緊緊挨在一起，連晚風都變得甜絲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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