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上,原本喧鬧的商販吆喝聲突然像是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掐住了脖子一般,戛然而止。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也仿佛被施了定身咒,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賣糖人的老頭原本渾濁的眼楮突然泛起了一層詭異的青銅色,他手中的糖人棍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著,直直地指向了上官乃大。
與此同時,那個賣蒸糕的婦人也迅速地將手伸進了衣袖中,只听“嗖”的一聲,一把淬毒的剪刀如閃電般從她的袖中滑出,直刺向上官乃大的咽喉。
而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連那些巡城的衛兵們也都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一樣,他們身上的鎧甲縫隙中竟然鑽出了無數細密的藤蔓,這些藤蔓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地向上官乃大纏繞而去。
上官乃大心中一驚,他環顧四周,發現這條原本熱鬧的街市上,七十二家店鋪竟然全都變成了殺人的陷阱!這顯然是戶部尚書精心布下的殺陣!
“哈哈哈哈……”上官乃大突然發出一陣狂笑,他猛地撕開了自己胸前的衣襟,露出了里面的胸膛。只見他的胸膛上,竟然布滿了一層奇異的蛻皮紋路,這些紋路如同活著的山河圖一般,在他的皮膚下游走。
那些刺來的毒刃和纏繞的藤蔓,一旦接觸到這些蛻皮紋路,就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絞碎了一般,瞬間化作了一堆齏粉。
突然從雲層中探出八只青銅巨爪,每只爪心都瓖嵌著《神機圖》殘頁。戶部尚書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你以為本座真身在此?烏國三百艘官船已載著魔種稻穗駛向各州府,待秋收之時——"
話還沒說完,突然間,天空中竟然飄起了鵝毛大雪,然而這雪卻並非尋常的雪花,而是潔白的稻花!這奇異的景象讓人瞠目結舌。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從雲端疾馳而來。定楮一看,原來是皮癢真人!他倒提著一把染血的木劍,渾身散發出令人膽寒的氣息。
皮癢真人的身後,三千名劍修結成了一座天罡陣,氣勢磅礡,如同一座移動的山岳,壓迫得那青銅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被壓垮。
皮癢真人站在雲端,俯瞰著下方的尚書,冷笑道︰“青峰山的弟子們已經拔除了你在江南種下的三十六處樹樁,你這老匹夫的魔種,恐怕是等不到秋收的時候了!”
他的話音未落,地面突然裂開了一道道蛛網般的裂紋,仿佛大地被撕裂了一般。緊接著,一只巨大的青銅柳樁從地下破土而出,一個身影端坐其上,正是全真道人。
那新生的柳條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纏住了尚書的真身。而在柳條上,竟然浮現出一道道血紅色的咒文,這些咒文正是白雲觀七代祖師留下的封魔 !
上官乃大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他趁機並指為劍,只見他身上的蛻皮紋路瞬間離體,化作一道道金色的鎖鏈,如閃電般纏繞住了尚書的魂魄。
隨著上官乃大的發力,那金色鎖鏈竟然硬生生地將尚書的魂魄從他的身體中扯了出來!
沐雨當年在燃燒《神機圖》的時候,其實早已將破解之法深深地刻在了灰燼之中。而上官乃大,這位神機傳人,自然不會被如此簡單的手段所蒙蔽。
只見上官乃大面露冷笑,毫不猶豫地伸手捏住了那在魂魄中拼命掙扎的青銅樹苗。他的手指微微用力,只听“ 嚓”一聲,那青銅樹苗便在他的手中應聲而碎。
上官乃大看著手中的碎片,嘴角的笑容越發嘲諷︰“你還真以為能夠瞞過我這個神機傳人?”
然而,就在此時,皇宮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沉悶而悠長的鐘聲。這鐘聲仿佛是從地底深處傳來,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壓抑感。
眾人驚愕地望向皇宮的方向,卻發現腳下的地磚不知何時開始滲出了黑色的黏液。那黏液如同有生命一般,緩緩地流淌著,所過之處,地磚都被腐蝕得冒出了黑煙。
上官乃大的臉色在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他瞪大眼楮,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因為他深知,這黑色黏液的出現意味著什麼——這是龍脈被污染的征兆!
而更讓他震驚的是,那株原本深埋在地底的青銅巨樹,此刻竟然在瘋狂地吞噬著皇族的氣運!
陀螺城北碼頭,清晨的霧氣彌漫,帶著絲絲縷縷的血絲,仿佛整個碼頭都被一層詭異的氛圍所籠罩。上官乃大站在岸邊,手中緊握著從河底撈起的青銅秤砣。這秤砣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上面篆刻的“天下公平”四個字,此刻正緩緩地融化著,銅汁沿著秤砣的邊緣滴落,仿佛是被某種力量侵蝕一般。
而就在銅汁滴落的地方,剛卸貨的漕船甲板上,竟然不可思議地長出了細密的獠牙!這些獠牙從木板的縫隙中鑽出,尖銳而猙獰,讓人毛骨悚然。
“第三艘了。”一旁的陳三面色凝重地說道。他的左手已經褪去了一層銅鱗,露出了里面蒼白的肌膚。他緊緊地按住手中躁動的羅盤,似乎在努力壓制著某種力量。“這些船的吃水線有問題,貨艙里裝的絕對不是官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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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三的話音未落,突然,桅桿上的漕幫旗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吹動,獵獵作響。緊接著,那旗幟竟然如同有生命一般,化作一個青面獠牙的鬼影,張牙舞爪地向他們撲來!
上官乃大見狀,毫不猶豫地從袖中甩出一道蛻皮紋路。那紋路在空中迅速展開,化作無數道活物般的金線,如同一張巨大的漁網,將那鬼影緊緊地兜住。然而,令人驚訝的是,當金線與鬼影接觸的瞬間,竟然發出了金鐵交鳴之聲,仿佛那鬼影是由鋼鐵鑄就一般!
片刻之後,鬼影在金網的束縛下漸漸潰散,最終化為一縷青煙消散在空氣中。而上官乃大的掌心,則飄落著半截烏國密文符咒,顯然,這鬼影與這符咒有著某種關聯。
“改漕運為海運的奏章才遞上去三天,魑魅魍魎就坐不住了。”上官乃大面色凝重地看著手中的奏章,心中暗自思忖。他深知這一改革舉措觸動了許多既得利益者的奶酪,必然會引起他們的強烈反彈。
就在上官乃大沉思之際,一陣細微的響動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定楮一看,只見桌上的符咒不知何時開始自行顫動起來,仿佛有什麼力量在暗中催動。上官乃大眉頭一皺,毫不猶豫地伸手將符咒碾碎。
隨著符咒的破碎,碎屑中突然迸出一群青銅蛾子,它們如閃電般撲向碼頭的苦力們。苦力們猝不及防,被蛾子們叮咬得痛苦不堪,紛紛慘叫著四處逃竄。
然而,就在這混亂的時刻,一個斗雞眼少年如鬼魅般從糧垛後閃出。他張嘴猛地噴出一股赤紅火焰,火焰如同火龍一般咆哮著沖向蛾群。眨眼間,蛾群被燒成了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琉璃珠,散落一地。
上官乃大驚訝地看著這一幕,對少年的身手和能力深感欽佩。這時,雙菱的聲音從漕船的二層飄來︰“陰陽山雞的涅盤火專克這類蠱物,大人不如雇他當個臨時衙役?”
上官乃大聞言,心中一動。他正需要這樣的人才來應對可能出現的各種危機。正當他準備開口詢問少年是否願意時,雙菱懷中的嬰兒突然啼哭起來。
這哭聲異常響亮,仿佛具有某種穿透力。上官乃大驚愕地發現,嬰兒的哭聲竟然震碎了船艙暗格里封著的青銅匣。隨著匣子的破裂,里面整整齊齊碼著的三百顆刻有戶部印鑒的稻種滾落一地。
上官乃大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這些稻種可是至關重要的物資,如今卻在這詭異的情況下被毀。他瞪大眼楮,死死地盯著那滿地的稻種,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與此同時,上官乃大蘸著朱砂在《改漕為海運疏》上勾畫時,硯台里的墨汁突然泛起一層青銅光澤。緊接著,掛在梁上的三十六府縣漕運圖也無風自動起來,羊皮地圖上滲出黑色的黏液,原本繪制的運河脈絡開始扭曲蠕動,仿佛活過來一般。
"來了。"上官乃大並指抹過雙眼,蛻皮紋路瞬間爬滿瞳孔。在他通明法眼中,卷宗房已變成青銅巨樹的腹腔,那些堆到房梁的賬冊分明是片片樹皮,每個墨字都是蠕動的蠱蟲。
書架的最深處,突然傳出一陣清脆的算盤珠踫撞聲。伴隨著這聲音,一個留著山羊胡的身影緩緩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他身材佝僂,面容蒼白,仿佛被歲月壓彎了脊梁。
漕運使手中緊握著一把翡翠算盤,每撥動一顆算珠,都會發出清脆的響聲。而與此同時,房間里的蠱蟲也像是被這聲音所控制一般,隨著算盤珠的每一次響動,都膨脹一圈。
“大人,您可知道,每有一艘漕船沉沒,烏國的商船就能多運三船魔種入關啊!”漕運使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透露出一絲狡黠和貪婪。
上官乃大聞言,臉色驟然一變,他猛地抓起桌上的鎮紙,狠狠地砸向硯台。只听得“砰”的一聲巨響,硯台應聲而碎,青銅墨汁四濺開來,濺落在那張漕運圖上。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些墨汁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在紙張上蔓延開來,而是仿佛有生命一般,順著運河的線條游走。眨眼間,原本正在異化的運河突然被一道朱砂批注刺穿,那道批注如同火焰一般,迅速燃燒起來。
蛻皮的紋路順著筆鋒游走,所過之處,賬冊紛紛被點燃,火勢迅速蔓延,竟在堆積如山的賬冊中燒出了一條焦黑的通道。
上官乃大的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漕運使,厲聲道︰“去年臘月,你克扣運河民夫撫恤金的時候,烏國的使者是不是給你送過一尊青銅貔貅?”
說罷,他不等漕運使回答,便伸手扯開了對方的衣襟。剎那間,眾人驚訝地發現,漕運使的心口處竟然瓖嵌著一顆青銅算珠,此刻,這顆算珠正與他手中的翡翠算盤產生共鳴,發出嗡嗡的聲響。
上官乃大冷笑一聲,道︰“本官今日,便要替你好好清一清這筆賬!”
子時的運河突然升起濃霧,雙菱握著半截陰陽木蹲在船頭。琉璃珠串成的手鏈正在發燙,這是白日燒化的青銅蛾子在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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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用海市蜃樓搬運魔種。"陰陽山雞吐出顆火星照明,霧氣中竟浮現出二十年前沉沒的寶船,"看那桅桿上的青銅鏡——是烏國的偷天換日陣!"
濃霧里傳來嬰兒笑聲。雙菱懷中的小菩提突然浮空,心口菩提子射出血光,竟在虛空中撕開道裂縫。三人躍入裂縫的瞬間,耳邊響起沐雨魂魄的嘆息︰"小心青銅海市里的鏡中人..."
雙腳剛沾地,陰陽山雞的涅盤火就燒穿了腳下的青銅地板。他們竟站在倒懸的陀螺城鏡像里,街道上行走的百姓後腦都嵌著青銅鏡,鏡中映出的分明是烏國士兵的臉。
"難怪查不到魔種流向。"雙菱揮動陰陽木劈開糧鋪門板,堆積如山的稻種正在鏡中世界瘋長,"這些鏡像稻種通過百姓後腦的鏡子,直接種進活人識海!"
突然所有鏡中人齊刷刷轉頭。陰陽山雞噴出的火牆被數百道鏡光折射回來,雙菱甩出陰陽木插進地面︰"沐雨姐助我!"菩提子血光沒入木身,陰陽木瞬間暴漲成通天巨樹,樹冠上垂落的金線正是上官乃大的蛻皮紋路。
次日卯時三刻,府衙鳴冤鼓被青銅手掌拍響。上官乃大端坐蛻皮堂上,身後屏風繡著會流動的山河社稷圖。跪在堂下的糧商剛喊出"冤枉",懷里的賬冊就自動飛向屏風,墨字在絹帛上化作條條黑蟲。
"永豐號上月售出的三千石陳米,買主是城隍廟的泥塑像?"上官乃大屈指輕彈驚堂木,蛻皮紋路順著案幾爬滿糧商全身,"還是說你賣給的是鏡中世界的烏國糧官?"
糧商突然撕開人皮,青銅骨架撐起《神機圖》殘頁化作的皮膚。屏風里的山河圖猛然卷出,將怪物拖進畫中瀑布沖刷。當啷一聲,青銅脊柱里掉出半塊戶部腰牌。
"帶人犯!"上官乃大突然朝虛空抓去。躲在梁上的斗雞眼少年被金線捆著摔到堂前,涅盤火卻燒不穿纏繞的蛻皮紋路︰"大人怎知我在..."
"陰陽山雞浴火重生時羽毛會沾星核碎屑。"上官乃大舉起從少年袖中搜出的青銅海螺,"昨夜海市里消失的三船魔種,此刻正在螺殼里作響吧?"
堂外忽然陰風大作。全真道人騎著青銅柳沖進府衙,柳枝上串著七個後腦鏡面破碎的衙役︰"速去龍王廟!烏國妖人要用十萬銅鱗百姓血祭,召喚運河底的星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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