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神機︰從爆裝系統開始

第524章 冰晶荊棘、涂鴉太陽與歸墟的餐叉

類別︰科幻小說 作者︰喜歡苟樹的李狂生 本章︰第524章 冰晶荊棘、涂鴉太陽與歸墟的餐叉

    盤古空間站深淵研究所最高隔離區,時間不再是數字,而是霜凝生命流逝的滴答聲,是那根漆黑晶柱上慘白裂紋蔓延的每一次細微脆響。

    【鎖芯穩定剩余時間︰000027】

    【載體生命倒計時︰000018】

    金雪莉如同雕塑般站在觀察窗前,鏡片上倒映著隔離區內最後的瘋狂。霜凝的身體被漆黑晶簇更深地包裹、吞噬,僅剩頭顱和右肩還裸露在外,皮膚呈現出一種死氣的灰白。她空洞的瞳孔里,倒映著冰藍與墨黑能量最後一次、也是最劇烈的對沖湮滅。冰藍的寒潮如同垂死的巨獸,發出無聲的哀鳴,節節敗退,被那源自晶柱根部的、更加粘稠污濁的歸墟暗流不斷侵蝕、壓縮。

    “霜凝…撐住…”金雪莉的聲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見,帶著一種近乎祈禱的嘶啞。她看著伏羲投射在鏡片上的倒計時,看著代表霜凝生命信號的曲線幾乎要跌穿基線,看著晶柱上那些慘白的裂紋在歸墟能量的沖擊下,正被一種粘稠的、仿佛活物般的黑色物質強行彌合、修復!鎖芯,正在歸墟的力量下強行愈合!

    【鎖芯結構修復率︰12…17…23!】

    【歸墟信標強度回升︰35…45…!】

    完了嗎?金雪莉的心沉入冰海。e.r.i.的爆炸只是爭取了時間,卻沒能摧毀鎖芯。霜凝的“霜心”之力,終究無法抗衡作為“祭品”被鎖芯強行抽吸的命運。那扇通往深層歸墟的、為星環量身定做的死亡之門,即將在她的手中徹底洞開!

    就在這徹底絕望的邊緣——

    嗡!

    霜凝那完全被晶簇覆蓋的、黑晶化的左手,猛地、劇烈地抽搐了一下!不是晶柱的搏動,而是源自她身體內部,一種極其微弱卻無比頑強的反抗!

    緊接著,在她裸露的、灰白色的右肩皮膚上,靠近心髒的位置,一點極其微弱、卻純淨到令人心碎的冰藍色光芒,如同即將熄滅的星辰,極其艱難地、頑強地閃爍了一下!

    就是這一點微弱的光芒閃爍的瞬間!

    異變陡生!

    那些正在瘋狂侵蝕她殘余身體、試圖將她徹底轉化為冰冷晶簇的歸墟暗流,如同被無形的針狠狠刺中!靠近那點冰藍光芒的區域,粘稠的墨黑能量猛地一滯,隨即竟被一股微弱卻無比堅定的極寒力量反向凍結!一層薄薄的、帶著奇異瑰麗紋路的淡藍色冰晶,如同擁有生命般,極其迅速地沿著她的右肩鎖骨向上蔓延,在她灰白的脖頸皮膚上勾勒出幾道縴細而優美的冰藍紋路,頑強地抵抗著黑色晶簇的吞噬!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整個隔離區狂暴的能量對沖都出現了一剎那的紊亂!晶柱根部那正在快速彌合的慘白裂紋,其修復速度也肉眼可見地減緩了!

    “霜心…反噬?”金雪莉瞳孔驟縮!她猛地看向監控數據流!

    【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源︰載體陳霜凝)心髒核心!】

    【能量屬性︰高純度冰淵本源殘余)!強度︰微弱!】

    【作用︰局部凍結歸墟同化進程!干擾鎖芯能量抽取效率!】

    【鎖芯結構修復率︰28…停滯!歸墟信標強度回升︰52…停滯!】

    不是反噬!是霜凝殘存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後一絲冰淵之力!如同在無盡黑暗中點燃的一根火柴,微弱,卻死死抵住了那扇即將關閉的、通向徹底湮滅的大門!她在用自己的方式,為那冰冷的鎖芯,強行嵌入了最後一道屬于“陳霜凝”的、帶著生命溫度的“冰晶荊棘”!

    代價是,她僅存的生命信號,如同風中殘燭,在這一次爆發後,更加微弱,幾乎與死亡無異。

    【載體生命倒計時︰000005…4…3…】

    “快!神經強刺激!生命維持系統功率極限!給她灌‘霜心’穩定劑!快!”金雪莉的聲音因為激動和恐懼而變調,幾乎是吼出來的。時間!霜凝用生命最後的本能,又搶回了微不足道的幾秒鐘!這是最後的、渺茫的機會!

    “薪火搖籃”特殊監護區。

    冰冷、扭曲的深淵菜單依舊懸浮,散發著令人窒息的絕望。小輝光抽搐的悲鳴如同垂死的哀歌。陳燼蜷縮在地,身體抖得像一片秋風中的枯葉,意識在無邊痛苦和蜂巢族群的絕望回響中沉淪。

    唯有那只緊握著水晶稜柱的小手,掌心被稜柱銳角刺破的地方,滲出了一點溫熱粘稠的液體。

    是血。

    那點微不足道的、屬于他自己的、真實的溫熱,以及隨之而來的、被刺破的細微痛楚,如同投入意識死海的一顆石子。激起的漣漪雖然微弱,卻短暫地蕩開了那冰冷絕望的濃霧。

    “痛…”陳燼無意識地重復著,渙散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視線第一次沒有聚焦在頭頂那冰冷的菜單上,而是下意識地落向了自己緊握的拳頭。

    掌心的溫熱和刺痛感,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得…與腦海中那無邊無際、冰冷粘稠的“餓餓”聲音格格不入。

    就在這意識短暫聚焦于“真實”的瞬間——

    嗡!

    他額頭上那黯淡得幾乎熄滅的永恆烙印,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純淨而熾烈的白光!那白光並非攻擊性的熾熱,而是帶著一種穿透性的、仿佛能淨化一切陰霾的溫暖!烙印周圍那些死氣沉沉的冰藍紋路,如同被注入了全新的生命,瞬間變得靈動、璀璨,如同活過來的星河!

    這突如其來的光芒,不僅瞬間照亮了陳燼自己瀕臨崩潰的意識,更如同無形的壁壘,狠狠撞上了那懸浮的、散發著無盡惡意的歸墟菜單!

    嗤——!

    如同滾燙的烙鐵按在寒冰上!那由冰冷線條構成的巨大菜單,被烙印爆發的白光灼燒著,劇烈地扭曲、波動起來!【歸墟盛宴•序章】的標題和那行“開胃菜︰水晶蜂巢幼王儲”的文字,在白光的灼燒下變得模糊不清,仿佛隨時會潰散!

    “啊!”陳燼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不是痛苦,而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源自自己體內的巨大力量沖擊得有些懵懂。他下意識地松開了緊握的拳頭。

    沾著一點鮮紅血跡的水晶稜柱,從他松開的小手中滑落,掉在冰冷的地面上。

    稜柱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就在稜柱接觸地面的剎那——

    嗡!!!

    陳燼額頭的永恆烙印光芒,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瞬間分出一股強大的、帶著溫暖守護意念和永恆烙印規則之力的光流,猛地注入那小小的水晶稜柱之中!

    嗡!嗡!嗡!

    掉在地上的水晶稜柱,如同被點燃的火炬,爆發出遠超其體積的、無比璀璨的、溫暖的金色光芒!這光芒不再僅僅折射光影,而是瞬間在精神花園冰冷的地面上,投射出一個巨大、清晰、散發著艾歐涂鴉本神韻的——

    歪歪扭扭的、無比巨大的笑臉太陽!

    這個由純粹光芒構成的“涂鴉太陽”,帶著陳燼烙印的力量、小輝光純淨的共鳴印記、以及艾歐奶奶涂鴉本中蘊含的、對抗歸墟虛無的“非邏輯”溫暖,瞬間取代了那冰冷扭曲的菜單,佔據了整個精神花園力場的中心!

    溫暖!一種純粹、堅定、驅散一切陰霾的溫暖,如同真實的陽光,瞬間灑滿了力場的每一個角落!冰冷的絕望如同遇到克星,發出無聲的哀鳴,被這溫暖的光芒迅速驅散、蒸發!

    “唧…?”蜷縮在陳燼腳邊、正承受著無邊痛苦的小輝光,甲殼上混亂閃爍的暗紅光芒猛地一滯。那源自族群悲鳴和自身恐懼的無邊痛苦洪流,如同被一道溫暖而堅固的堤壩瞬間截斷!它小小的身體停止了抽搐,六只復眼有些茫然地抬起,倒映著那巨大而溫暖的笑臉太陽,倒映著陳燼額頭上重新閃耀的永恆烙印。

    “太陽…”陳燼呆呆地看著地上那個由他自己“畫”出來的、巨大而溫暖的光之太陽,又抬頭看看自己額頭上散發著同樣溫暖光芒的烙印。一種懵懂的、卻無比強大的“力量感”,第一次清晰地涌上心頭。不是恐懼,不是憤怒,是一種…暖暖的,可以保護朋友,可以把“餓餓”趕跑的…力量?

    他伸出小小的手指,無師自通般地,帶著一種孩童涂鴉般的專注和認真,對著那巨大的光之太陽旁邊,虛空輕輕“畫”了一下。

    嗡!

    一道純粹由烙印光芒構成的、歪歪扭扭的、金色的線條,隨著他的指尖憑空出現,如同一條溫暖的小河,流淌著,環繞著那巨大的笑臉太陽。

    規則涂鴉︰守護太陽!

    一股無形的、溫暖而堅固的“規則”力場,瞬間以那巨大的光之笑臉太陽為核心擴散開來,將陳燼和小輝光溫柔地籠罩其中!力場內,所有冰冷、絕望、痛苦的精神污染被徹底隔絕、淨化!小輝光甲殼上最後一絲暗紅光芒也徹底褪去,重新折射出純淨而溫暖的光澤。

    “唧!”小輝光發出一聲劫後余生的、帶著濃濃依戀的鳴叫,振翅飛起,親昵地落在陳燼的肩膀上,小小的觸角輕輕蹭著他的臉頰。

    溫暖,重新回到了這片精神的花園。

    然而,這強大力量的爆發並非沒有代價。陳燼額頭的烙印光芒在完成涂鴉後迅速黯淡下去,冰藍紋路也恢復了平靜。巨大的消耗讓他小小的身體晃了晃,一股強烈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涌來,眼皮沉重地耷拉下去。

    “小燼!”楚曦沖上前,一把抱住軟倒下來的陳燼。孩子在她懷里沉沉睡去,小臉上帶著一絲疲憊,卻再無之前的恐懼和絕望,嘴角甚至微微彎起,仿佛在做一個溫暖的好夢。

    永恆烙印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非邏輯”覺醒,以守護為名,燃盡了孩子最後的精神力。

    腐螢星域,“黃7”戰場。

    刑天機甲撕裂精神信標塔主節點的狂暴一擊,如同斬斷了污染源頭的血管。守夜號全力釋放的精神淨化中和波,如同聖潔的光雨,沖刷著裁決號化身的巨大血肉炸彈。淨焰艦隊積蓄已久的怒火,化作毀滅的洪流,將其徹底吞沒!

    劇烈的能量爆炸光芒久久不散,那團蠕動的暗紅血肉在飽和式的炮火打擊下,如同烈日下的雪堆,迅速消融、瓦解、最終化為宇宙塵埃。那令人窒息的、冰冷的絕望哀嚎,如同被掐斷的廣播,戛然而止。

    戰場上,只剩下戰艦引擎的嗡鳴和通訊頻道里沉重的喘息。劫後余生的聯邦軍人們,許多人癱倒在座位上,臉色蒼白,冷汗浸透制服,眼神中還殘留著恐懼的余燼。幾艘護盾崩潰、內部陷入瘋狂的護衛艦,如同無頭蒼蠅般亂撞的勢頭也停了下來,艦內只剩下死寂。

    “目標…確認摧毀!”守夜號艦長的聲音在公共頻道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如釋重負的沙啞。

    “區域精神污染指數斷崖式下降!已降至安全閾值以下!”雷達官的報告帶著劫後余生的激動。

    短暫的沉默後,壓抑的歡呼聲在幾艘受損較輕的戰艦內零星響起,隨即迅速蔓延開來,匯成一股宣泄般的聲浪。勝利了!雖然代價慘重裁決號全艦殉爆,多艘護衛艦失去戰斗力,人員傷亡巨大),但這場猝不及防的遭遇戰,在付出了巨大犧牲後,他們贏了!

    然而,這歡呼聲並未持續太久。

    “偵測到高能量反應!數量…眾多!方位︰小行星帶深處!是…是淵化艦隊!”刺耳的警報聲再次撕裂了短暫的寧靜!

    破曉號艦橋的主屏幕上,代表未知敵艦的猩紅光點,如同被驚動的蜂群,密密麻麻地從小行星帶那些被暗紫色菌毯覆蓋的殘骸和礦洞中蜂擁而出!它們的艦體扭曲,覆蓋著生物質裝甲和蠕動的暗紅脈絡,引擎噴射著污濁的墨綠尾焰,速度極快,陣型散亂卻帶著瘋狂的侵略性!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它們艦隊的核心,一艘造型如同巨大、腐爛海星的淵化母艦緩緩現身。母艦中央,一個巨大的、由無數骸骨和扭曲金屬構成的祭壇上,懸浮著一顆散發著不祥暗紅光芒的、不斷搏動著的巨大肉瘤!肉瘤表面,無數細小的、如同神經突觸般的暗紅光絲延伸出來,連接著周圍每一艘淵化戰艦!

    【檢測到高強度精神鏈接網絡!源︰淵化母艦核心!】

    【精神污染指數…急劇回升!強度…接近之前血肉炸彈峰值!】

    “是集群意識!它們共享精神污染力場!”守夜號艦長失聲驚呼。

    剛剛經歷了一場慘烈精神風暴洗禮、艦船受損、人員疲憊不堪的淨焰艦隊,瞬間陷入了更深的危機!那些剛剛被壓制下去的恐懼和絕望陰影,在母艦核心肉瘤散發的、更加宏大和邪惡的精神波動沖擊下,如同被澆了油的死灰,瞬間復燃!剛剛有所恢復的士氣,再次跌入谷底。

    “穩住陣型!護盾全開!自由開火!攔截它們!”破曉號上將的怒吼帶著一絲力不從心的沙啞。他看到了屏幕上,一些受損嚴重的護衛艦內,剛剛恢復些許清明的士兵眼中,再次被混亂和恐懼佔據,甚至有人開始歇斯底里地捶打控制台。

    淵化艦隊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群,無視炮火攔截,以自殺式的沖鋒姿態,悍然撞向淨焰艦隊搖搖欲墜的防線!它們的目標清晰而瘋狂——撕碎這些剛剛點燃“淨焰”的火種!

    就在這防線即將崩潰的千鈞一發之際——

    “吼——!!!”

    一聲仿佛來自遠古洪荒的、充滿了無盡暴戾與心淵之火的咆哮,如同滅世的雷霆,狠狠砸在整個戰場的精神層面!

    刑天!

    那燃燒著暗紅心火與冰藍尾焰的鋼鐵巨人,如同浴血的魔神,放棄了清理戰場邊緣的零星敵艦,巨大的機體爆發出超越極限的速度,帶著撕裂空間的音爆,悍然撞入了淵化艦隊沖鋒集群的最核心!

    目標——那艘懸浮著巨大暗紅肉瘤的淵化母艦!

    “雜碎!給我——破!!!”

    刑天機甲的雙臂,纏繞著實質化的心淵之火與冰淵寒氣,如同兩柄開天闢地的巨斧,無視了沿途淵化戰艦的瘋狂攻擊那些攻擊落在刑天護盾上,激起劇烈的漣漪,卻無法阻擋其分毫),對著那艘巨大的海星母艦,對著母艦核心那個搏動的暗紅肉瘤,狠狠劈下!

    轟——!!!!!!!

    無法形容的恐怖爆炸亮起!比之前摧毀裁決號血肉炸彈的光芒更加刺目、更加狂暴!爆炸的核心,暗紅、冰藍、墨綠的能量瘋狂對沖、湮滅!巨大的海星母艦在刑天這含怒一擊下,如同被重錘砸中的瓷器,從核心祭壇處開始寸寸碎裂、崩解!那連接著整個淵化艦隊的巨大暗紅肉瘤,更是發出一聲仿佛億萬靈魂同時哀嚎的尖嘯,在刑天雙拳蘊含的冰火湮滅之力下,瞬間被撕裂、汽化!

    淵化艦隊那瘋狂沖鋒的勢頭,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瞬間土崩瓦解!共享的精神鏈接網絡崩潰,精神污染指數斷崖式下跌!殘存的淵化戰艦如同失去了蜂後的工蜂,陷入徹底的混亂和茫然,攻擊變得毫無章法。

    刑天機甲懸浮在爆炸的殘骸中心,暗紅的心火在機體表面劇烈燃燒、明滅不定,冰藍的尾焰也變得極其黯淡。剛才那超越極限的一擊,顯然也消耗巨大。

    破曉號艦橋內,死寂一片。所有人都被刑天這如同神罰般的恐怖一擊深深震撼。上將看著屏幕上那如同戰神般屹立的鋼鐵身影,又看了看艦橋內那些因為精神污染源頭被摧毀而眼神逐漸恢復清明的士兵,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涌上心頭。是敬畏?是慶幸?還是…一絲隱憂?

    星環的刀鋒,鋒利得令人膽寒。

    盤古空間站,星環指揮中心。

    陳念安和甦嵐幾乎同時松了一口氣。腐螢星域的戰局在刑天那驚天一擊下暫時穩住,淨焰艦隊雖然損失慘重,但建制尚存,且成功肅清了目標區域,摧毀了精神信標塔網絡和淵化據點,戰略目標勉強達成。

    但他們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個小小的分屏——深淵研究所隔離區。

    屏幕上,霜凝的生命信號在跌穿基線的最後一刻,被強行拉回了一條極其微弱、卻無比頑強的直線。那根布滿慘白裂紋的漆黑晶柱,搏動變得極其緩慢而微弱,表面的黑色光澤也黯淡了許多,如同蒙上了一層灰敗的死氣。金雪莉正指揮著醫療團隊進行最緊急的維生操作。

    【鎖芯結構修復率︰29 (永久性損傷)】

    【歸墟信標強度︰5 (微弱,持續波動)】

    【載體生命體征︰極度微弱,依靠生命維持系統。冰晶荊棘現象穩定。】

    代價慘重,但鎖芯被成功破壞,門…暫時焊死了。

    甦嵐正要開口,陳念安的個人終端再次震動。依舊是那個加密信息流。他面無表情地點開。

    這一次,沒有令人作嘔的氣泡音。只有那個冰冷、惡意的深淵之音,清晰而緩慢地吐出幾個音節。伏羲的翻譯猩紅刺眼︰

    “幼王的悲鳴止息了?無妨…”

    “蜂後之繭,已備好…作為下一道…主菜前的…甜點。”

    信息流末尾,附上了一個極其清晰的坐標——正是之前淵化飛船潛入的、未被標記的灰色星域小行星帶坐標!坐標點旁邊,伏羲自動標注了一個高能反應標識,形態分析結果赫然是︰

    【高純度精神能量聚合體休眠態)—匹配度99.7︰水晶蜂巢族—蜂後遺骸繭化)】

    陳念安猛地抬頭,看向主屏幕上另一個通訊窗口——那是“薪火搖籃”監護區的實時畫面。畫面中,楚曦正抱著昏睡過去的陳燼,而小輝光則停在她肩膀上,小小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六只復眼死死盯著楚曦個人終端上,由陳念安同步共享過來的那個坐標和蜂後之繭的圖像!

    小輝光的復眼中,第一次,燃起了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混合著極致悲傷與狂暴憤怒的冰冷火焰!它的精神波動,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

    “他們…”甦嵐的聲音干澀,“他們綁架了蜂後的遺骸…作為誘餌?!”

    陳念安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決然和滔天的怒火。他明白了淵影議會那冰冷話語背後的全部惡毒。

    幼王儲的悲鳴是開席鈴聲。

    那蜂後之繭…就是引誘水晶蜂巢族,引誘小輝光,甚至引誘與蜂巢精神鏈接的陳燼…主動踏入屠宰場的,最甜美的毒餌!

    歸墟的餐叉,已然優雅地指向了下一個,更加致命的獵物。星環的刀鋒,能否快過這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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