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義軍每控制一條街道,立即以總旗為單位,對房屋院落進行清,掃逐一排查藏匿反抗人員。
嬴慶下達命令,凡有抵抗者格殺勿論,余者驅趕至城外看押。
巷戰持續兩個多時辰,最後以鳳翔知府在府衙自縊而死告終。
這一戰,秦義軍雖然殲敵五千余人,俘虜八千余,但己方也陣亡六百多人,重傷近千人,輕傷者三千有余。
而且,反抗的人員可不單單只有明軍,城中地主士紳、富戶豪強也將家丁護衛全部交由守將統領,並紛紛拿出錢糧,讓知府招募城中青壯守城。
嬴慶算是認識到了秦地民風之彪悍,也見識到了軍民團結一心的強大力量。
若是大明所有城池都能如此,起義軍根本難以成事。
即便是遼東女真人入關劫掠,也絕對要付出慘重代價。
這還不是鳳翔府全部軍民反抗,只是地主士紳、富戶豪強主導下的反抗,否則秦義軍的傷亡會更加恐怖。
如江陰八十一日,軍民在閻應元等人的帶領下,死守孤城,讓清軍二十四萬精銳數月不得寸進。
還讓清軍戰死三王一十八將,合計損兵七萬五千余人,其慘烈程度震動天下。
當然,江陰最後城破,全城被屠,但無一人投降。
可惜的是,明末歷史上,軍民共抗清軍的城池寥寥無幾,反而更多的是獻城而降。
否則的話,就遼東女真那點人口基數,全部壓上都不夠死的,更遑論入主中原了。
究其根源,非軍民不想反抗,實在官府失德在先,地主士紳兼並過度在後,以致民心大失,軍心不穩。
拿下鳳翔府後,嬴慶下令安民,開倉放糧以賑饑民難民,同時嚴懲地主劣紳、富戶豪強等人。
嬴慶發現,鳳翔府之內抓獲的地主士紳、富戶豪強,很多都是來自鳳翔府其他州縣。
詢問之後才得知,秦義軍進入鳳翔府境內之後的動作,讓這些人感受到了巨大威脅。
所以,紛紛響應知府的號召,帶著家眷、僕從、財物等,進入府城合力共抗秦義軍的進犯。
不過,他們不敢用強來招募青壯,擔心激起城內百姓的反抗,誰也無法保證城內沒有鬧反之人躲藏。
這要是有反賊在城內振臂一呼,反倒讓鳳翔內部先亂。
如此,鳳翔知府等人只能以錢糧誘惑,許以重賞,以利驅之。
秦義軍拿下鳳翔府城後,嬴慶將前、後、左、右四軍以及火器營和騎營分散出去,前往鳳翔府的其他州縣借糧。
嬴慶自己則在後方處理鳳翔府城的後續事宜,如安撫百姓,放糧賑濟,招募新兵等事,以及公審貪官污吏、地主劣紳、豪強惡霸等人。
三日後,嬴慶率中軍保護糧草輜重隊伍離開鳳翔府,向 縣進發。
後軍游將白汝學,是 縣人,其家族所在之地,鄉鄰皆尚武,可以招募到不少好兵士。
所以,後軍借糧的方向,便是 縣。
各軍在分散借糧之時,也說好在 縣匯合,屆時再返回黃龍山。
秦義軍在 縣招募了兩千多精壯士卒,各個都有拳腳根底,其中有一百多人是白氏族壯。
這兩千多新兵,只要經過新兵訓練,便可形成戰斗力。
在 縣停留三天,各軍也來到 縣會合。
秦義軍再度啟程,沿渭水進入西安府境內,拿下武功縣後,北上連克乾州、醴泉縣。
在淳化縣蒙家村附近休整一日後,秦義軍向耀州行軍。
行至清谷水西岸,夜不收帶回一則消息,劉廣生和賀虎臣率軍與逃竄的神一魁部義軍,對峙于金鎖關、鳳凰谷、玉華山一帶。
嬴慶聞訊,不由錯愕。
原來歷史上,神一元這一部義軍,于崇禎四年正月佔據保安縣後,被明副總兵張應昌、苑攀龍率軍圍剿。
首領神一元和高應登不幸戰死,其弟神一魁被推舉為首領,繼續帶領隊伍于明軍作戰。
後杜文煥與寧夏總兵賀虎臣合兵趕往保安縣,與張應昌、苑攀龍等部圍困縣城,神一元率千騎突圍而出,西走寧夏,拉起了一支更強的隊伍。
而如今,神一元和高應登雖然同樣戰死,但神一魁並沒有按照歷史軌跡西走寧夏,反而向東而行。
其中原因,大概是因為秦義軍佔了寧夏鎮,明軍重兵防守于黃河南岸。
軍師宋獻策開口說道“大帥,劉廣生所部,如今三萬多人,若繼續讓他對其他義軍圍剿,其部恐成隱患!”
嬴慶點了點頭,劉廣生部,原是西安府各分巡道抽調的兩千多明軍,後不斷圍剿小股義軍,得其繳獲,收編降卒和流民,實力迅速膨脹。
如今更是有三萬可戰之兵,這還是抽出兵力填補延綏、寧夏兩鎮的情況下。
劉廣生部明軍,雖然有甲士兵不多,但也不可忽視。
嬴慶立即讓人去來輿圖掛起,對照夜不收的情報,與軍師、諸將仔細分析明軍和神一魁的對峙態勢。
經過一番討論,決定將劉廣生部明軍擊潰,乃至徹底殲滅,以絕後患。
于是,嬴慶命參將章騰率領前軍,參將嬴安率領中軍,晝伏夜行,沿清谷水北上,在沿三水河直插玉華山後方。
又命參將蒙憲率領左軍,參將梁瑞率領右軍,同樣晝伏夜行,從富城、蒲城、白水一線繞道,進入宜君縣西南,對玉華山、鳳凰谷、金鎖關東面形成包圍。
還命參將陳達率領後軍,在第二日沿沮水北上,合圍金鎖關南面。
騎營則分兵四部,在各軍後方策應,防止明軍突圍逃竄。
嬴慶自己則率領火器營、夜不收營,保護女營和少年營押運糧草輜重,隨後跟進。
于四月二十六日,秦義軍各部對金鎖關、鳳凰谷、玉華山形成合圍之勢。
明軍雖提前察覺北撤,但被前軍和中軍攔截,在玉華山以北大戰了一場,從下午廝殺至黃昏。
直到蒙憲率軍從東側出現,明軍才鳴金收兵,退至玉華山北面山腳下據險安營。
神一魁得知秦義軍來救,大為感動,竟是率部六千余人,在火器營等部安營之處的數里外,主動卸甲棄兵。
然後徒步至秦義軍轅門外,跪地請求歸附,表示誓死效忠嬴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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