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盤坐于歸墟殘碑之上,掌心的青鱗紋已化作漩渦。淨世之種甦醒後,他的丹田化為星雲海,太極圖懸浮中央,一青一銀兩道靈根如雙龍盤繞。
“感覺如何?”楚無塵銀眸掃過他周身流轉的混沌星屑。
“像同時站在火山口與冰淵底。”秦墨苦笑。太極印左側結霜,右側燃火——淨世之種正強制平衡他體內沖突的元辰與混沌之力。
突然,青鱗紋劇震!星雲海中浮現柳青璃的虛影,她渾身浴血,龍角嵌在黑色晶體上,正將最後一點銀輝注入裂縫。
“她在獻祭星髓玉!”楚無塵劍指劃破虛空,“走!”
混沌界最深處,景象令兩人窒息。
萬丈高的“源”之骸骨懸浮空中,十二根混沌鎖鏈貫穿其胸腔。柳青璃被釘在骸骨頭骨處,心口逆鱗化作光橋連接骸骨與影辰——他正瘋狂抽取骸骨中的混沌本源!
“真慢啊。”影辰轉身,胸口太極圖已蛻變為吞噬一切的黑洞,“再晚片刻,青冥的淨世之種就是我的了!”
骸骨突然哀鳴,鎖鏈崩碎!柳青璃咳著黑血嘶喊︰“種子…在骸骨右眼!”
秦墨御劍沖向萬丈骸骨,混沌罡風撕裂道袍。楚無塵天火劍化虹開路,劍鋒所過之處,星髓玉之力凍住翻涌的混沌。
骸骨右眼窟窿里,一顆青玉種子靜靜懸浮。秦墨伸手剎那,影辰的冷笑響起︰“你拿什麼激活它?”
黑洞般的太極圖當頭罩下!
楚無塵旋身擋在秦墨身前,天火劍寸寸碎裂。她銀眸溢血,竟徒手插入自己丹田——挖出星髓玉核心按進秦墨後背!
“楚無塵!!”
“種子需雙力澆灌…”她墜落時唇齒翕動,“我的秩序…你的混沌…”
星髓玉入體的劇痛中,秦墨看清真相︰淨世之種根本是活的!它扎根的剎那,太極圖被撕成兩半——
左半身龍鱗覆體,右半身星軌流轉!
影辰的黑洞觸到青鱗的瞬間,種子突然綻放。沒有光,只有絕對的虛無席卷混沌界。影辰的驚愕凝固在臉上,身軀如沙堡潰散。
“不…可能…”他盯著秦墨右眼——那里映出柳青璃將逆鱗刺入“源”骸脊椎的畫面,“原來她才是…”
未盡之語被虛無吞噬。
混沌界開始坍縮。
秦墨抱著昏迷的楚無塵沖出裂隙時,歸墟已化為銀湖。柳青璃站在湖心,左角銀輝流淌,右角漆黑如墨。
“淨世之種是初代源的骨血。”她撫過湖面,漣漪中浮現星辰萬象,“我以身為器,融化了它。”
秦墨的丹田星海里,一株青銀雙色並蒂蓮緩緩綻放。楚無塵在他懷中甦醒,銀眸褪為凡人的茶褐色——星髓玉消失,她卻笑得釋然。
“恭喜。”柳青璃指尖輕點銀湖。
湖水倒卷成鏡,映出三人身影。秦墨的倒影額生龍角,楚無塵的影子背負星圖,而柳青璃的倒影……
化作少女形態的“源”,沉睡在混沌星盤中央。
玄天宗後山,靈氣如潮汐般翻涌。
秦墨盤坐于青石之上,周身黑白二氣交織,太極道種懸浮于丹田,如一顆微縮的星辰,緩緩旋轉。
三日前,他從混沌界歸來,淨世之種的力量徹底融入他的道基,原本的金丹被淬煉得更加凝實,如今終于到了破境的臨界點。
“轟——!”
體內靈力如江河奔涌,金丹表面浮現出青銀雙色的道紋,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席卷全身。
金丹中期,成!
秦墨睜開眼,眸中似有星河流轉。他低頭看向掌心,太極道種微微發光,黑白二氣之間,多了一縷混沌與秩序交織的銀輝。
“這就是……道種的力量?”
混沌界入口處,柳青璃靜立虛空。
她的龍角已完全蛻變為銀黑色,眉心青蓮印記化作星紋,周身繚繞著淡淡的混沌之氣。自從融合了部分“源”之力,她已成為兩界平衡的守望者。
“你來了。”她未回頭,卻已感知到秦墨的氣息。
秦墨如同一片輕盈的羽毛般緩緩飄落,最終停留在她的身旁。他的目光穿越了無盡的虛空,凝視著混沌界中翻涌的暗流,那是一片混沌未開的世界,充滿了未知和危險。
秦墨的聲音低沉而凝重︰“影辰雖已被消滅,但混沌的力量依然存在。”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混沌界的深深忌憚,仿佛那是一個無法被徹底征服的存在。
柳青璃靜靜地站在他身旁,她的身影在混沌的背景下顯得格外渺小。然而,她的聲音卻如同晨鐘暮鼓一般,清晰而堅定︰“混沌永不會消失。”她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透露出一種對混沌界的理解和接納。
接著,柳青璃稍稍一頓,繼續說道︰“但它不再是威脅。”她的目光與秦墨交匯,兩人的眼神在瞬間交匯出一種默契。盡管混沌界的力量依然強大,但他們相信,通過彼此的努力和智慧,一定能夠找到與之共存的方法。
她抬手一揮,混沌界入口泛起漣漪,隱約可見深處有一座青玉宮殿懸浮——那是她以“源”之力構築的平衡之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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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守在這里,直到新的‘源’徹底甦醒。”
秦墨微微頷首,表示明白,他的掌心之中,道種微微顫動,仿佛與他的話語產生了共鳴。
“若有異動,我隨時可至。”秦墨的聲音平靜而堅定,透露出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與此同時,在玄天宗的山門外,楚無塵站在那里,他的背上背著一個簡單的行囊,行囊並不顯得沉重,仿佛里面裝的只是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
楚無塵的腰間,懸著一柄凡鐵長劍,這柄劍看上去並無特別之處,但劍身卻閃爍著淡淡的寒光,顯示出它的鋒利。
“真的要走?”秦墨問。
“嗯。”她笑了笑,眼中再無往日的冷冽,反而多了幾分灑脫,“星髓玉已散,天火劍已斷,現在的我,不過是個尋常修士。”
“想去哪兒?”
“不知道。”她望向遠方雲海,“或許先去東海看看,听說那里的日出很美。”
秦墨沉默片刻,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簡遞給她︰“若遇險境,捏碎它,我自會感知。”
楚無塵接過,指尖輕輕摩挲玉簡上的太極紋︰“保重。”
話音落下,她轉身踏劍而起,白衣獵獵,很快消失在雲霞之中。
數月後,玄天宗劍閣。
秦墨靜坐悟道,太極道種在丹田內緩緩運轉,與天地靈氣共鳴。忽然,他心有所感,抬頭望向東方——
一縷劍意跨越千里,傳入他神識。
那是楚無塵的劍意!
玉簡未碎,她卻主動傳訊……
秦墨唇角微揚,起身拂袖,一步踏出,身形已至雲端。
“看來,她的旅途並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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