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只青鸞拉著的飛舟劃破雲海，緩緩降落在凌霄閣的迎仙台上。秦墨站在舟首，迎面撲來的濃郁靈氣讓他精神一振。
放眼望去，七十二座懸空仙島環繞主峰，靈泉飛瀑點綴其間，比青嵐宗還要壯觀數倍。
"不愧是三宗之首。"柳青璃走到他身旁，眉心的蛟龍印記在凌霄閣特有的"天光"照耀下泛著微光，"據說這些懸空島都是凌霄閣歷代閣主以大法力從虛空挪移而來。"
秦墨微微點頭，目光卻被主峰上那座巍峨的白玉宮殿吸引。
殿前廣場上，數百名身著各色服飾的修士已經聚集，想必都是來參加盛會的各派弟子。
"青嵐宗到——"
迎客弟子洪亮的唱名聲傳遍山巔。飛舟停穩後，秦墨領著柳青璃、莫懷山等六人依次而下。
剛一落地，他就感受到數十道探究的目光掃來，其中不乏帶著明顯敵意的。
"這就是那個封印了混沌的青嵐宗弟子？"
"看著平平無奇嘛..."
"听說才剛入金丹，也敢來天元盛會？"
竊竊私語聲傳入耳中，秦墨面不改色，但莫懷山已經握緊了拳頭。柳青璃輕輕按住他的手臂，搖了搖頭。
"別理他們。"她低聲道，"等比試開始，自然見分曉。"
正說著，一位身著月白長袍、袖口繡著七朵金雲的中年修士迎了上來，正是凌霄閣副閣主雲嵐子。
"玄微道友沒來？"雲嵐子環視眾人，微微皺眉。
秦墨上前一步，抱拳行禮︰"回稟雲前輩，掌門臨時有要事處理，命弟子代為致意。這是掌門親筆書信和賀禮。"
他取出一個錦盒和玉簡雙手奉上。雲嵐子接過，神識一掃玉簡，眉頭舒展︰"原來如此。
諸位遠道而來，先隨引路弟子去別院休息吧。
明日辰時，盛會正式開始。"
跟隨引路弟子穿過重重殿宇，秦墨暗中觀察著凌霄閣的布局。
這座傳承數千年的古派處處透著玄機——地面上的符文不僅僅是裝飾，更組成了一個龐大無比的陣法；那些看似隨意的花草種植，實則暗合某種古老陣勢；就連路過的弟子步伐都帶著特殊韻律，顯然是在演練某種合擊之術。
"到了。"引路弟子在一座清幽的院落前停下，"這是"青松別院"，專為貴派準備。院內設有聚靈陣，可隨意使用。若有需要，搖動門前的青鸞鈴即可。"
待引路弟子離去，秦墨立刻在院內走了一圈，確認沒有監視法陣後，才示意眾人聚集到正廳。
"情況不太對。"他壓低聲音，"你們注意到沒有，從我們進入凌霄閣開始，至少有三位金丹修士在暗中觀察我們。"
柳青璃點頭︰"我也感應到了，其中一人的氣息...很像之前那個混沌使者。"
莫懷山臉色一變︰"你是說混沌勢力已經滲透到凌霄閣了？"
"不確定。"秦墨搖頭，"但萬事小心為上。今晚我們輪流守夜，不要單獨行動。"
眾人商議完畢，各自回房調息。秦墨剛盤膝坐下，突然感到袖中的太極印記微微發燙。他警覺地睜眼，發現窗外不知何時飄來一片赤紅楓葉，葉面上用金粉寫著幾個小字︰
"子時，後山楓林。事關混沌。"
第二章 楓林密會
月色如水，灑在凌霄閣後山的楓林間。秦墨收斂氣息，如一片落葉般悄無聲息地穿行在樹林中。掌心的太極印記持續發燙，提醒著他周圍有混沌氣息殘留。
楓林深處，一座八角涼亭若隱若現。亭中背立著一道窈窕身影，白衣勝雪，黑發如瀑，在月光下宛如仙子臨凡。
"你來了。"
女子轉身，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但秦墨的注意力立刻被她眉心的火焰紋吸引——那不是普通印記，而是玄天宗嫡傳的"天火道紋"。
"楚無塵？"秦墨瞳孔微縮，認出了這位玄天宗的天驕，"怎麼會是你？"
楚無塵——天元山脈年輕一輩中公認的劍道第一人，據說曾以金丹中期修為斬殺過元嬰老怪。這樣的人物，為何會暗中聯系自己？
"時間緊迫，我長話短說。"楚無塵的聲音如她的劍一般干脆利落，"凌霄閣已經被滲透了。明天的開幕式上，他們會啟動"渾天儀"，表面上是為盛會助興，實則是要喚醒沉睡在七十二懸空島下的混沌獸。"
秦墨心頭一震︰"可有證據？"
楚無塵從懷中取出一塊留影石，靈力激發後顯現出一幅畫面︰凌霄閣主雲飛揚正與幾名黑袍人密談，其中一人掀開兜帽，赫然是已經"死去"的大長老玄煞！
"這不可能！"秦墨失聲，"我親眼看見他..."
"被混沌吞噬的人，很難真正死去。"楚無塵冷笑，"你只是摧毀了他的肉身，但他的意識已經與混沌融合。現在，他借助雲飛揚的身體回來了。"
秦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玄天宗與青嵐宗素無交情。"
"因為我看過你封印混沌的戰斗。"楚無塵眼中閃過一絲贊賞，"那種手法...很像古籍記載的元辰守護者。而我..."她拉開衣領，露出鎖骨處一個古老的符文，"是最後一位守護者的後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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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那個符文與秦墨識海中的守護印記產生了微妙共鳴。這做不了假，楚無塵確實與守護者有關聯。
"你需要我做什麼？"秦墨直截了當地問。
"明日我會在劍術比試中挑戰雲飛揚，逼他露出破綻。"楚無塵取出一枚玉簡遞來，"你需要做兩件事︰第一，在渾天儀啟動前破壞它的核心；第二，找到被囚禁的真正雲飛揚。只有他能關閉懸空島的封印。"
秦墨接過玉簡，神識一掃，里面是凌霄閣的詳細地圖和渾天儀的結構圖。
"最後一個問題。"他收起玉簡，"為什麼選我？凌霄閣還有其他門派的高手。"
楚無塵嘴角微揚︰"因為只有你能在混沌中自由行動。記住，明日辰時三刻，渾天儀會在主峰廣場啟動，你們必須在那之前..."
她的話戛然而止，突然拔劍向秦墨身後斬去。一道熾白的劍氣掠過樹梢，黑暗中傳來一聲悶哼，接著是重物墜地的聲音。
"被發現了。"楚無塵收劍入鞘，"快走，我來處理尾巴。記住，明日辰時三刻！"
秦墨不再多言，身形一閃消失在楓林深處。回到別院後，他立刻召集眾人，將情況簡要說明。
"雲飛揚是混沌使者？"莫懷山難以置信，"他可是公認的正道楷模啊！"
"正因如此才沒人懷疑。"柳青璃冷靜分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秦墨展開玉簡中的地圖︰"分頭行動。莫師兄，你帶趙師妹他們按原計劃參加比試，不要打草驚蛇。青璃，你和我去破壞渾天儀。"
"渾天儀是凌霄閣鎮派之寶，守衛森嚴。"柳青璃皺眉，"我們怎麼接近？"
秦墨微微一笑，掌心的太極印記緩緩旋轉︰"混沌，有時候是最好的偽裝。"
第三章 盛會驚變
翌日清晨，主峰廣場人聲鼎沸。
七十二面彩旗迎風招展，各派弟子按宗門分列而坐。中央高台上，九把交椅一字排開，坐著三宗六派的掌門或代表。秦墨注意到，代表凌霄閣的"雲飛揚"一襲金邊白袍，氣度雍容，絲毫看不出被混沌附體的跡象。
"天元盛會，現在開始！"
隨著一聲鐘鳴，雲飛揚起身宣布。他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全場，顯示出深厚的修為。
"按照慣例，首日進行的是煉丹、煉器、符 三項技藝比試。明日開始擂台戰，最後一日是秘境探索。"雲飛揚環視眾人，嘴角掛著溫和的笑意，"不過今年有個特別環節——我凌霄閣將啟動"渾天儀"，為諸位演示周天星辰運轉之妙。"
台下響起一片贊嘆聲。唯有秦墨和楚無塵交換了一個眼神——計劃開始了。
煉丹比試率先進行。來自藥王谷的白芷果然名不虛傳，一鼎"九轉金丹"引得滿場飄香，輕松奪得魁首。青嵐宗的趙清月表現也不錯，煉制出了一爐上品"凝碧丹"，位列第四。
比試進行得如火如荼時，秦墨和柳青璃悄然離席。按照玉簡指示，他們繞過守衛，來到主峰後山的禁地——一座通體由星辰鐵打造的黑色塔樓前，這就是渾天儀的所在地。
"門口有兩個金丹後期的守衛。"柳青璃傳音道，"硬闖肯定不行。"
秦墨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倒出兩滴透明液體抹在眼皮上——這是臨行前楚無塵給的"匿形露"，能讓人暫時隱去身形和氣息。
"走！"
兩人如兩道清風，悄無聲息地穿過守衛，進入塔內。塔內空間遠比外觀大，顯然施加了空間拓展法術。中央懸浮著一個巨大的青銅球體，表面刻滿星辰圖案，無數細小的光點在圖案間流轉，宛如真實的星空。
"這就是渾天儀..."柳青璃驚嘆，"怎麼破壞？"
秦墨仔細回憶玉簡內容︰"核心在球體內部，需要特殊法訣才能打開。"
他嘗試了幾個法訣都無效。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辰時三刻將至，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不好，被發現了！"柳青璃看向窗外，一隊守衛正朝塔樓奔來。
危急關頭，秦墨掌心的太極印記突然大亮。他福至心靈，將印記直接按在渾天儀表面。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青銅球體竟然如水波般蕩漾起來，允許他的手穿透進去！
"原來如此...渾天儀是用混沌之力驅動的！"
秦墨恍然大悟，立刻運轉太極印記，將體內的混沌之力反向注入渾天儀。球體內的精密結構開始紊亂，光點運行軌跡變得混亂不堪。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雲飛揚——或者說混沌使者——憤怒的咆哮︰"誰敢動我渾天儀！"
一股恐怖的威壓席卷而來，塔樓牆壁轟然崩塌。煙塵中，雲飛揚的身影凌空而立，雙眼已變成純粹的漆黑，周身纏繞著令人窒息的混沌氣息。
"秦墨！"他獰笑道，"又見面了！"
第四章 劍破混沌
"退後！"
秦墨一把推開柳青璃，自己則迎著雲飛揚沖了上去。掌心的太極印記光芒大盛，化作一面黑白交織的光盾，擋住了雲飛揚含怒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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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破壞渾天儀就能阻止我？"雲飛揚——或者說佔據他身體的混沌使者——狂笑道，"太天真了！"
他雙手結印，主峰突然劇烈震動。七十二座懸空島同時亮起血色符文，一個覆蓋整個凌霄閣的巨大陣法被激活了！
"看到了嗎？"混沌使者張開雙臂，"這才是真正的"渾天大陣"！以七十二島為基，以萬千修士為祭，今日我就要打開通往混沌界的永久通道！"
秦墨心頭劇震。原來渾天儀只是個幌子，真正的殺招是整個凌霄閣的布局！那些懸空島、那些看似裝飾的符文、甚至前來參加盛會的各派弟子，都是這個大陣的一部分！
"青璃！通知各派撤離！"秦墨高喊，同時全力催動太極印記，"我來拖住他！"
柳青璃剛要行動，一道血色屏障突然升起，將整個主峰籠罩在內。混沌使者冷笑︰"誰都別想走！"
危急關頭，一道雪亮劍光如天外飛仙，直取混沌使者後心！
"你的對手是我！"
楚無塵踏空而來，手中長劍綻放出刺目白光。她的眉心火焰紋已經蔓延至全身，化作一副火焰戰甲，每一劍都帶著焚天煮海之威。
混沌使者被迫轉身應對，秦墨壓力頓減。他立刻抓住機會，將太極印記的力量催動到極致。黑白光芒沖天而起，在主峰上空形成一個巨大的太極圖，暫時阻擋了渾天大陣的運轉。
"沒用的！"混沌使者一邊與楚無塵交手，一邊狂笑，"陣法已成，就算你現在有元嬰修為也阻止不了！"
秦墨不理會他的嘲諷，全力維持太極圖。但渾天大陣的威力遠超想象，他的靈力正以驚人的速度消耗。照這樣下去，不出半刻鐘就會力竭。
就在此時，一個虛弱卻堅定的聲音突然在秦墨腦海中響起︰
"年輕人...我是雲飛揚...我的元神被囚在凌霄閣地下的"鎖魂殿"...只有我能停止大陣..."
秦墨精神一振。真正的雲飛揚還活著！他立刻傳音給柳青璃︰"去找鎖魂殿！就在主峰正下方！"
柳青璃會意，趁著混沌使者被楚無塵纏住，悄然向主峰後殿潛去。
場中，楚無塵與混沌使者的戰斗已進入白熱化。劍光與黑氣交織，將半個天空都染成了詭異的灰白色。楚無塵雖然劍法通神，但終究修為不及，漸漸落入下風。
"砰！"
一記混沌重擊將楚無塵轟飛數十丈，她噴出一口鮮血，火焰戰甲出現了裂痕。
"區區金丹，也敢阻我？"混沌使者獰笑著逼近，"既然你這麼想死，我就先拿你祭陣！"
他抬手凝聚出一柄漆黑長矛，正要擲出，突然整個凌霄閣劇烈一震！渾天大陣的運行出現了明顯的滯澀，血色屏障也開始閃爍不定。
"什麼？！"混沌使者驚怒回頭。
遠處，主峰後殿方向，一道純淨的白光沖天而起。白光中，柳青璃攙扶著一個形容枯槁的老者踏空而來——正是真正的雲飛揚！
"不...這不可能！"混沌使者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叫，"你怎麼可能掙脫鎖魂鏈！"
雲飛揚雖然虛弱，但眼神清明如劍︰"邪魔外道，永遠不懂什麼是凌霄風骨！"
他雙手結出一個古老法印，七十二座懸空島同時發出清越的鐘鳴。那些血色符文寸寸碎裂，取而代之的是純淨的銀白光華。渾天大陣的性質正在被逆轉！
"不！！！"混沌使者徹底瘋狂，全身爆發出滔天黑氣，竟是要自爆金丹與所有人同歸于盡！
"現在！"楚無塵強撐著重傷之軀，將全部靈力注入長劍，"秦墨，助我！"
秦墨會意，太極印記中分出一道混沌之力，纏繞在楚無塵劍上。她這一劍，既蘊含玄天宗至純的天火道力，又融合了秦墨的混沌氣息，堪稱開天闢地以來最奇特的一劍！
劍光過處，混沌使者的身軀如冰雪遇烈陽，瞬間消融。最後的時刻，那張屬于雲飛揚的臉上竟浮現出一絲解脫的微笑...
"結束了。"楚無塵脫力倒地，被趕來的柳青璃扶住。
秦墨仰頭望去，七十二懸空島重新恢復了寧靜，銀白色的光幕溫柔地籠罩著凌霄閣。各派弟子從藏身處走出，臉上還帶著驚魂未定的神色。
雲飛揚在幾位長老攙扶下，向秦墨深深一禮︰"多謝小友相救，凌霄閣上下永感大恩。"
秦墨連忙還禮︰"前輩言重了。若非楚仙子和我宗弟子鼎力相助..."
"天元盛會暫時中止。"雲飛揚環視眾人，"各派先行休整，三日後我們再議後續。"
人群漸漸散去。秦墨走到崖邊，望著雲海翻騰，心中百感交集。這次他們雖然阻止了混沌使者的陰謀，但玄煞的意識肯定已經逃回混沌界。這場戰斗，還遠未結束...
"在想什麼？"柳青璃走到他身旁，眉心的蛟龍印記在夕陽下熠熠生輝。
"在想..."秦墨轉身，看向正在接受治療的楚無塵，看向驚魂未定的各派弟子，最後目光回到柳青璃臉上，"是時候組建"新守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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