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盜聖的出現對老百姓的生活還是有點影響的,不過因為目標只有一個,又是在東城區流竄作案,實在是難以搜捕。
公安局方面也只能加強巡邏的警力,同時讓老百姓注意鎖門,僅此而已了。
不過這些手段對盜聖似乎沒什麼作用,盜聖之後依舊在持續作案。
直到一個月之後,一直流竄作案的盜聖突然停止作案了。
整個東城區連續半個月都沒再傳出任何跟盜聖有關的消息,好像他整個人突然消失了一般。
這下子那些民間情報員,也就是各個胡同里沒事可干就愛傳閑話的大媽們就又有了談資,紛紛討論起這盜聖到底怎麼了。
“人在做,天在看,要我說這個賊肯定是被老天收拾了,說不定被雷劈沒了呢。”
大家雖然都痛恨小偷,但要說被雷劈這個事情實在是太小眾了。
“哪有這麼巧就挨雷劈的,說不定是被公安或者包圍抓著了。”
“你還不知道公安和保衛的習慣啊,都這麼些天了,人要是真被他們抓了,早就公布出來了,你看現在派出所和公安局有半點動靜嗎?”
“還真是,那你說這盜聖怎麼突然沒消息了?”
“說不定是偷東西的時候把腿摔斷了吧。”
“說不定?我還說不定這盜聖是偷了一筆大錢,撈夠了,所以收手不干了呢。”
“淨瞎說,且不說一般人手里哪有‘大錢’讓盜聖去偷,就算真有,丟了大筆的錢,那也應該趕緊去報警,可最近周圍也沒听說有這樣的事兒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世上還真就有一種人,有很多錢,而且被偷了也不敢去報警的。”
“喲,老姐姐,這麼看來你是有消息啊,快說說是哪種人?”
“對啊,你快說說。”
被眾人圍著的大媽似乎頗為得意,手叉著腰,一臉驕傲地說︰“這麼簡單你們還想不到,不就是當官的嗎?有些當官的收了黑心錢都藏在家里,又不敢存銀行,又不敢拿出去花,你們說要是這黑心錢被人給偷了,他們敢去報警嗎?”
其他大媽們恍然大悟。
“這說得對啊,要是換了我遇上這種事兒,我也不敢報警。”
“這盜聖八成是遇上家里有錢的大貪官,偷了一大筆錢就到處瀟灑去了,所以現在才不跑出來偷東西了。”
“你們說盜聖從貪官家里得偷出來多少錢啊?”
“我看以前抓住的貪官,家里放了幾萬,十幾萬的都有,盜聖就算隨便偷一點出來,至少也得有幾百塊吧。”
“真是黑心!我家男人辛辛苦苦干一年才幾百塊工資,那些貪官家里隨便讓人偷一點就那麼多,你們說是哪個當官的心那麼黑?!”
“我看啊……”
三人成虎!
明明這事兒本來就是幾個大媽隨便議論,她們實際上連盜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只是議論著議論著,好像就斷定了盜聖是從貪官手里偷了一筆大錢,所以才會暫停作案。
然後隨著議論持續,話題也越來越偏,很快就發展到了盜聖到底偷了哪個貪官的問題上。
實際上這一切的過程都沒有任何證據,放在法庭上幾乎沒有任何的價值,但這些話偏偏有很強的傳播價值!
因為盜聖之前偷取的都是老百姓家里的一點糧食或者零錢,這些東西跟老百姓的生活息息相關,老百姓對此自然會高度關注,一段時間的持續作案讓整個東城區的老百姓幾乎都知道了這個盜聖的存在。
而盜聖突然銷聲匿跡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雖然他們不會對一個小偷抱有任何正面態度,但是這麼一個人突然消失了還是會引起好奇的。
之後在討論中有人提出‘盜聖可能偷了貪官的錢’這一觀點,‘貪官被偷了錢也不敢報警’這一點听起來合情合理,而且貪官本身也是老百姓關注的話題,希望看到貪官吃虧也很符合人性,多重因素之下,讓盜聖偷了某個貪官的消息在東城區瘋狂傳播。
各路大媽一邊听消息一邊添油加醋地傳播消息,讓流言越傳播越夸張。
某天深夜。
一個穿著厚實衣服,蒙著臉的人來到了某處鴿子市,和管理場子的人交談了幾句之後,那人帶著蒙面人到了附近的一個院子。
這片場子的老大叫蜈蚣眼,因為以前跟人打架的時候,臉上讓人劈了一刀,雖然沒死,但疤痕讓他的臉變了形,左眼嚴重下垂,一條蜈蚣似的大疤趴在上面,看著頗為猙獰。
“眼哥,這人找你,說是有筆大生意要談。”
蜈蚣眼抬了抬額頭,那條碩大的疤痕就跟蠕動起來一樣︰“多大的生意?”
蒙面人悶悶地說︰“五千塊,幫我除掉一個人。”
蜈蚣眼來了興致,一笑起來,樣子更是嚇人︰“還真不是小生意,說說你要干掉誰,看看五千塊錢能不能換爺們出手。”
蜈蚣眼當然想要錢,不過也知道有些人不能踫,有些人干起來的難度遠遠高于五千塊,他可不做賠本生意。
“一個小偷。”
蜈蚣眼消息靈通,立刻說道︰“不會是最近風頭正盛的所謂盜聖吧?”
“就是他。”
蜈蚣眼盯著蒙面人︰“傳言那小子偷了哪個大官的錢,最近藏起來了,不會你就是那個大官吧?”
蒙面人面對蜈蚣眼陰鷙的目光也沒有顯得膽怯,不急不緩地說道︰“蜈蚣眼,這就是你的江湖規矩嗎?”
此話一出,屋子里的氣氛變得緊張了起來,蜈蚣眼的小弟們也不說話,默默地將手伸到了桌子底下,似乎只要等蜈蚣眼一聲令下,就會立刻把眼前這個蒙面人給大卸八塊一樣。
而蒙面人依舊站的筆直,沒有絲毫害怕的樣子。
片刻之後,蜈蚣眼笑了起來,露出一口爛牙。
“老子不會壞了自己的規矩,你的生意我接了,先給定金兩千塊,一個月給你那小子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