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正好，老劉，你帶他們去領槍，每個人都要配上手槍和沖鋒槍，然後輪流休息警戒，同一時間至少要有兩支小隊進行巡邏。”
“是，處長！”
“我們出發！”
安排好軋鋼廠的事項之後，立刻帶人出發趕往軸承廠，其中他的吉普車上可以坐五個人，前排兩個後面三個，剩下兩個保衛員就騎著摩托車跟在後面。
有了吉普車之後，白萬里的摩托用得不多了，就放在處里，有事申請的話就可以用。
吉普車一路奔馳，很快軸承廠就出現在了白萬里的視線範圍內。
雖然周邊的大部分地方依舊是一片漆黑，但軸承廠內卻有一處地方燈火通明，應該就是出事的保衛科。
吉普車來到軸承廠門口，立刻被兩個帶槍的保衛員攔下。
“什麼人？！停下，接受檢查！”
大概是因為剛剛出了事，這兩個保衛員的態度都很緊張。
方強打開車窗，將自己和白萬里的證件舉了出去。
“我是軋鋼廠保衛處副科長方強，車上是保衛處白處長！”
兩名保衛員檢查過證件︰“白處長，方科長，你們終于來了，趕緊請進，我這就去通知黃科長！”
一個保衛員負責打開廠區大門，另一個小跑著去通知保衛科科長。
方強將吉普車在保衛科小樓門前停好，一行人從車上下來，白萬里命令道︰“你們幾個在門口守著，其他人跟我進去。”
“是！”
白萬里和方強端著槍往里走，迎面跑出來一個中年男人，正是這保衛科科長黃漢鋒，白萬里之前過來視察工作的時候見過他，不過不算熟悉。
“處長，總算是把您盼來了！”
白萬里一走進保衛科小樓就聞到了很多復雜的味道，有血腥味，有開槍之後的硝煙味，從味道的濃度上來看出的事絕對不小。
“問候就省了吧，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處長，您這邊，咱們邊走邊說。”
“事情是這樣，今天下班之後，我們按照慣例留了八名保衛同志值夜班，沒想到一個多小時之前，住附近的住戶突然听見廠里傳來了槍聲，後來還看見有火光，就趕緊通知我了，等我帶人趕來之後，發現這里到處都是血跡和尸體，休息室里已經被火燒得一塌糊涂，我趕緊組織人滅火，並且尋找有沒有人生還。”
“但……等我們滅了火之後，發現休息室里有三具被燒焦的尸體，剩下的五人，也全都犧牲了。”
“八個人……八具尸體，有沒有核對過八具尸體的身份，能不能確定是不是保衛員同志？”
“報告處長，沒有被焚燒的五具尸體已經全部核查過了，都是我們保衛科的同志，不過剩下三具尸體被燒毀的情況太嚴重，目前還無法辨認身份。”
“法醫過來了沒有？”
“我們已經聯絡了公安的同志，他們說會派法醫過來，不過人還沒到。”
“先帶我去休息室看看。”
“是！”
黃漢鋒帶著白萬里去了休息室，休息室里的火雖然滅了，但已經被燒得一塌糊涂，房間里散發著一股難聞的焦臭味。
休息室里東西不多，正對著門，在靠窗的地方擺著一張桌子，而左右兩邊靠牆的地方各擺著一張小床，都是鐵的架子，所以沒火燒之後沒完全毀壞，兩邊床上各躺著一具燒得焦黑的尸體。
另外在桌子和床之間一小塊空地上，還躺著第三具焦尸。
“等法醫過來之後，讓他先檢查這三具尸體，我要知道這三個人到底是不是死去的保衛員。”
“是！”
“黃漢鋒，科里跟廠里有沒有損失什麼物品？”
“報告處長，我們來的時候已經檢查過了，我們放在保險箱里的工人工資沒了。”
“工資？”
“是啊，明天，不對，今天天一亮就是軸承廠發工資的日子，昨天上級單位就把工資全部送過來了，就等著今天一開工就發給工人，沒想到我剛才一查，兩千多工人的工資，足足十幾萬啊，全都沒了！”
“保險箱在哪里，帶我去看！”
“就在這邊！”
黃漢鋒帶著白萬里到了放保險箱的財務室，靠著牆邊擺放的保險箱已經被打開了，白萬里上前檢查了一下，保險箱的門和里面的插鎖全都扭曲了，顯然是暴力破拆的痕跡。
趁著工資日前夕殺保衛員，搶劫工廠工資。
這事兒要是放在國營工廠大面積破產的二十年後還好說，放在這七十年代怎麼感覺那麼奇怪呢？
雖然在這個時代十幾萬確實是一筆驚人的巨款，但人貪財，也得稍微考慮一下獲取這麼多錢的難度吧？
現在保衛科都是配槍的，搶劫保衛科的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真要搶的話，還不如等發工資之後去搶廠里的工人，這樣子雖然搶的金額少很多，但危險性也要低很多啊。
白萬里也說不出這事兒有哪里不對勁，但就是覺得很奇怪。
要說凶手知道軸承廠什麼時候發工資並不稀奇，在附近隨便找幾個工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但凶手怎麼知道放在保衛處，而且是在保險箱里呢？
要知道這個保險箱雖然被拆開了，但整體結構比較完整，應該是用撬棒之類的東西硬生生撬開的，按照黃漢鋒所說，他在接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凶手應該沒時間在殺完人之後慢慢搜索藏錢的位置，在發現了保險箱之後，再去廠區里找一根撬棒過來撬開保險箱吧？
那也就是說凶手可能一早就知道保險箱的事情，並且提前準備了撬棒，在以最快速度干掉保衛員之後，直接撬開保險箱，拿錢走人。
保衛科有制度，錢和保險箱這種事情不能對外亂說，所以這不是在街上隨便打听一下就只能知道的事情。
難道說保衛科之中還有內鬼？
“科長！科長！”
這時有人大喊著從外面跑了進來，一直跑到黃漢鋒面前︰“科長，我……”
他似乎想匯報什麼，但看到白萬里和方強，又突然把話咽了回去。
“這位是處里的白處長，有什麼事就直接說！”
“哦……哦！報告處長，科長讓我去附近收集線索，結果我發現今天本該值班的一個保衛員羅興文因為肚子痛請假去了醫院，根本不在科里。”
“真的？！趕緊去把他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