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劉光齊從睡夢中醒來，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口袋，還是鼓鼓囊囊的，掏出來一看，十幾張鈔票，加起來一百多塊。
“呼……”
看到手里的錢一分不少，劉光齊松了口氣，想到今天還要去碼頭上班的事情，劉光齊心里就有些不樂意。
畢竟昨天晚上他去賭場一晚上就賺了一百多，經歷過這種賺快錢的感覺，一般人很難再去做碼頭搬貨這種辛苦又賺的不多的工作。
劉光齊腦袋里有千萬個不想去，但是理智又在不斷催促他要去工作。
‘不行不行！絕對不能指望賭場！’
‘昨天我運氣好賺了一百多塊，以後就不一定賺得到了，就算我運氣好能一直贏錢，賭場也未必會一直讓我帶走那麼多錢。’
‘昨天我我贏了一百多塊能順利回來，看來賭場應該是瞧不上這麼點錢，但我真要贏得多了，說不定就跟那個欠債還不了的賭鬼一樣被人用亂刀砍死了，不行，一定不能依賴賭場，我還是要去上班！’
劉光齊以莫大的毅力克服了自己不想去碼頭搬貨，而想去賭場賭博的欲望，一個翻身下了床。
臨出門的時候，劉光齊想到了昨天閆解成教給自己的經驗，就從自己帶來的衣服里找了件最舊最破的，扯下一塊布來，然後塞進衣服兜里。
出門之後，劉光齊雖然克服了自己想去賭博的欲望，但還是克服不了口腹之欲。
‘去賭場不是好事，但我都有一百多塊了，去吃碗面不過分吧？’
在這點上劉光齊很容說服了自己，去茶餐廳吃了碗鮮蝦雲吞面當早飯，然後弄好了點水把破布打濕，放在肩上走向了碼頭。
辛苦地干了一上午的活，又到了放飯的時間。
劉光齊打了一份和昨天差不多的飯菜，昨天雖然吃得下去，但這兩天吃過‘好東西’之後，這摻著不少石子的陳米和清湯寡水的炒青菜就有點難以下咽了。
劉光齊一邊食不甘味地吃著這粗糙的午飯，一邊盯著四周。
‘這搬貨實在是太辛苦，而且來錢太慢了，除了賭博之外還是得想個賺錢的法子。’
‘這碼頭一天來來往往不知道要停多少艘船，船上運的貨物肯定賺錢得很，若是能想個辦法順點出去……不行啊，這里環境我還不熟悉，要順東西出去太困難了，而且我也找不到銷贓的渠道啊。’
劉光齊以前在軋鋼廠干過，從劉海中那里听說過不少工人都會偷軋鋼廠做壞的廢零件拿出賣，劉海中也這麼干過。
不過當時劉光齊是做辦事員的，走行政的路子，不下車間，偷竊的機會很少，加上家里生活條件還不錯，所以只是知道，一直沒這麼做過。
現在劉光齊倒是想要偷碼頭的東西出去賣，但是怕被這里的人發現，又沒有銷贓的渠道，一時半會兒只能放棄了。
劉光齊正琢磨著要怎麼賺錢的時候，閆解成又過來了。
“喂，劉光齊，我的法子不錯吧，肩膀不疼了吧？”
劉光齊現在有了點錢，心里的底氣越發足，就越發看不上閆解成了，不過他想到自己剛剛琢磨的偷東西的問題，或許閆解成能給點線索，就沒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還一臉高興道︰
“你的法子真不錯，謝謝你，解成，等我發了工錢，我就請你去吃叉燒飯。”
閆解成之前請劉光齊吃飯主要是為了裝逼，現在听到這頓飯能吃回來，心里肯定是樂意的，不過面子上還要裝一下。
“你不用這麼客氣的。”
“要的要的，咱們都是老鄉，一定要互相幫助的嘛，而且你是我的恩人啊，我怎麼能不知恩圖報呢？”劉光齊說著虛偽的話，以前在家里的時候他就練習過要怎麼說這些漂亮的場面話，本來以為仕途破滅之後這本事基本用不著了，沒想到現在用在了閆解成的身上。
閆解成對自己現如今的生活十分滿意，正處于一個志得意滿的時候，被劉光齊這麼一番話捧著那更是高興，沒一會兒就快找不著北了。
劉光齊看閆解成被自己哄成傻子了，趁勢打听起來。
“解成，你在這里這麼久了，知不知道這里的貨船來來往往運送的都是什麼東西啊？”閆解成沒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麼奇怪，因為他自己一開始也好奇過這個問題。
“那東西就多了去了，什麼吃的用的，雞鴨魚肉，布匹汽車，還有南方那邊的香料都有。”
“這麼多東西？那一天天這麼多人來來往往的，就不會有人偷嗎？”
“那誰敢啊？這可是洪七爺的貨。”
“洪七爺？是誰啊？”
“嗨，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閆解成一听這個就來勁兒了，起了個說書的架勢︰“這洪七爺可是港島的一個傳奇，以前誰也沒听說過這個人，就在最近幾個月的時間里聲名鵲起，帶著手下打下了好大一片地盤，賭場，飯店，女人的生意全都做，就我昨天帶你去吃飯的那個福林茶餐廳就是洪七爺的生意，听說已經開了幾百家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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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百家店？！”劉光齊也被這個數字嚇到了，“那他一個月得賺多少錢啊？”
“這我哪里知道，大概，一個月得有個十幾萬吧。”閆解成窮極了他的想象力也只給出了這麼一個數字。
劉光齊也覺得這個數字已經夠嚇人了，至少他听說一個月能賺十幾萬之後，眼楮都開始發紅了。
‘要是這錢是我的就好了！’
劉光齊想到自己剛才的問題，繼續問道︰
“那為什麼說是洪七爺的貨就沒人敢偷嗎？”
“我不是跟你說過港島這邊黑道很厲害嗎？洪七爺能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發家，做這麼大的生意，就是因為他比原本的那些黑幫都要狠。之前是有人想過偷洪七爺的貨，結果讓他的小弟抓到了，你才洪七爺是怎麼處置他們的？”
“怎麼處置的？”
“洪七爺也沒直接殺了他們，而是叫人把他們的手腳全部打斷，然後挖了個大坑把人丟下去，然後倒上了汽油，一把火給點了。”
“嘶……這也太殘忍了？可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的？”
“我看過照片啊。”
“什麼照片？”
“那洪七爺狠就狠在根本不怕自己的事情讓人知道，他不光把人燒死了，還找了人，找了相機和攝像機，跟拍電影似的把當時的畫面都給拍下來了，兩個活生生的人啊，就在大火里被燒成焦炭了，你就說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哪個不怕死的還敢動洪七爺的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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