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東西悄悄碎掉了。
葉子揉了揉眼,結結巴巴道︰“她她她……”
“不是父女。”
陸菱擲地有聲,當初張茜的家長來學校送她時,大家有目共睹,張茜的父親是鋼鐵廠的工人,和眼前這個中年男人不一樣,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陸菱認識。
他是周海運輸隊的負責人之一,人是有媳婦孩子的,兩人或許連情侶都算不上,頂多算是有金錢來往的牽絆。
遠處的張茜拿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收音機,
一時間懶得計較男人的偷襲。
老男人嘛,總有使不完的氣力。
只要不是在床上就好。
她笑著轉身,視線和站在巷子口的陸菱對上時,有一瞬間的慌亂,很快,她揚起下巴,來到陸菱面前,趾高氣昂道︰“牡丹牌的收音機,我說買就會買的。”
陸菱的視線越過她落在男人身上,主動招呼道︰
“趙剛大哥。”
“……”
張茜臉上的血色頓時褪得干干淨淨,被稱為趙剛的男人笑了笑︰“你和茜茜認識啊?”
“嗯,算是。”
“那你們聊聊,我去巷子外面抽根煙。”
肉眼可見,趙剛和陸菱的關系算是熟識,那肯定知道對方是有老婆孩子的,張茜手腳發涼,手里的收音機一時間重逾千斤,她嗓音微顫道︰“你瞧見了?”
“你說的是他親你這件事,還是說他包養你的事。”
“……”
趙剛是最早一批開始做運輸生意的,發了點小財,他媳婦是農村的,老一輩沒有離婚的傳統,哪怕日子都爛透了,兩人依舊要守著對方過日子。
趙家嫂子知道丈夫在外面有情人,但只要他願意帶著錢回家,人就什麼都不在乎,這件事被周海翻來覆去的說,听得陸菱耳朵都要長繭子了。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和趙剛有牽扯的人是張茜。
一向高傲的張茜此刻就差跪著陸菱跪下來︰“求你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看在你們都認識的份上,陸菱,我沒有想和他長久的意思。
他圖我年輕,我圖他有錢,我們是互相利用的關系,我絕對不會叨擾他的家庭,求你放我一條活路……”
趙剛年齡比周平都要大,
因長期跑車的緣故,身材嚴重發福。
陸菱看向張茜的眼神有些同情︰“你真的是餓了。”
張茜買了收音機,再怎麼說都是她的客戶,再者,看在趙剛的份上,這件事她都不會四處宣揚。
她和葉子前腳剛離開黑市,後腳小丫頭就嘆了口氣︰“听說耍流氓是要吃花生米的,膽子真大。”
陸菱︰“那是二哥的朋友,不該說的話不要說。”
她目送張茜上了趙剛的車,也沒有錯過男人放在張茜屁股上的大掌,唯一能肯定的是,這姓張的,再不會有任何底氣和自己作對。
……
來一趟黑市,鐵頭把最近流行的零食給她裝了半口袋,听說琳達送了她一台通訊設備時,黑黝黝的眼楮都瞪直了。
直到陸菱保證下次把東西帶過來給他玩玩,
青年才稍微好受了些。
來時兩手空空,回去的時候大包小包,最重要的手機由葉子小心翼翼的捧上車,坐在副駕駛的周秀下來幫忙,動作漫不經心︰“啥啊,這是……”
“能移動的通訊設備,兩萬塊一台的。”
周秀差點把手里的燙手山芋摔地上,一時間嚇得走路都同手同腳,把葉子笑得腰都差點直不起來。
陸菱拎著東西上車,和坐在後座的陳舒窈迎上了視線,她動作微僵,小姑娘比她更緊張,連忙解釋︰
“表姐!因為奶奶說要去周家拜訪,所以我跟著表姐夫一同過去,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陸菱剛上車,坐在副駕駛的周秀就迫不及待的拆了包裹,盯著那如磚頭般的通訊設備道︰
“話筒都沒有,咋打電話啊?”
正開車的周煬分神提醒︰“上面有數字。”
“哦……”
周秀正鼓搗手里的通訊設備,冷不丁的鈴聲就響起來了,他頓時手足無措,能打通這個電話的,除了琳達不做他想,陸菱提醒︰“接電話啊,摁旁邊那個按鈕。”
“這、這個嗎?”周秀手忙腳亂的接通了電話,听到那邊傳來的嘰里呱啦時他腦子都麻了,半響,艱難開口︰
“你能不能說人話?”
電話那頭久久的沉默。
<國人,傻秀秀,你說外語啊。”
周秀︰“……”
他第一次和外國人通話,分外緊張,結結巴巴的說了一通後才把電話給陸菱,陸菱剛打了個招呼,就听見電話那邊傳來琳達字正腔圓的用華語吐槽︰
“你弟弟外語好差,和你完全無法比。”
周秀震驚,陸菱捂著電話解釋︰
“她有四分之一的華國血統,會說華語。”
青年已經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感覺自己的面子里子都已經在陳舒窈面前丟了個干淨,索性擺爛不搭話了。
結束電話後,陸菱交給周秀一個艱巨的任務︰“過兩日琳達來h市,你負責陪我們玩,她說你很有趣。”
一到空閑時間,周秀基本都是纏著陳舒窈的。
陸菱這個舉動,明顯是為了把兩人給分開,意識到這個事實,陳舒窈連假笑都裝不出來。
他們抵達周家的時候,葛金花和陳俊早就到了,瞧見陳舒窈和周秀一前一後下來,老太太高興得嘴都合不攏,側頭同高翠蘭打趣︰
“好姐姐,你瞧這兩個孩子,男帥女俊,真是說不出的般配,關于我說的聯姻一事,要不你再考慮考慮?不要著急拒絕嘛……”
所有人的腳步僵在當場,周秀抬眸,肉眼可見的驚喜︰“陳家奶奶,你、你夸的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