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上海灘︰我以商道破危局

第310章 雪紋焚稿,火中取信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楓楓瘋瘋語 本章︰第310章 雪紋焚稿,火中取信

    密室里的煤油燈結了燈花,顧承硯捏著半片焦紙的手忽然頓住——青鳥用鑷子夾起最後一塊殘片,在放大鏡下與桌面的碎片嚴絲合縫拼出半頁紙。

    “雪紋繭需經七道繅絲,水溫必控在……”青鳥的聲音低下去,鑷子尖輕輕敲了敲紙邊的朱砂批注,“這是上個月您讓謄抄的《江南蠶譜》增補本,原藏在密室第三格檀木櫃里。”

    顧承硯的指節抵著下頜,目光掃過殘頁邊緣細密的蠅頭小楷——那是甦若雪的筆跡。

    他記得那日自己伏案校訂,她捧著茶盞站在身後,筆尖蘸墨時袖角掃過他手背,說“雪紋繭這名字倒像雪里抽絲”。

    “接觸過這本謄抄本的人……”他突然轉身,目光如刀,“甦若雪、你,還有每天送《申報》進來的小福子。”

    青鳥的喉結動了動,軍刀在掌心轉了半圈“我去查小福子。”

    “不必。”顧承硯按住他手腕,指尖抵著殘頁上被燒穿的孔洞,“要引蛇,先造個更肥的餌。”

    子夜的風卷著梧桐葉拍在窗欞上,甦若雪抱著賬本從賬房出來時,後頸忽然泛起涼意。

    她垂眸看了眼懷里的藤箱——往常鎖得嚴絲合縫的銅鎖,此刻搭扣松著半寸。

    “少奶奶,可要奴婢幫您收著?”春桃端著藥碗從廊下過來,身後跟著新買進的僕婦阿香,正裝作擦欄桿,耳朵卻豎得老高。

    甦若雪將藤箱往懷里攏了攏,聲線甜得像浸了蜜“這是要送商會歸檔的新賬冊,明日顧先生親自帶過去。”她故意掀開箱蓋一角,露出半頁“寧波義昌行匯款明細”,在阿香踮腳張望的瞬間“啪”地合上,“春桃,去前院看看那兩盆墨蘭,可別讓夜露打壞了。”

    等春桃的腳步聲消失在轉角,阿香的手指在圍裙上絞出褶皺。

    甦若雪盯著她泛白的指節,想起三日前這丫頭收拾茶幾時,袖口里滑出半張法租界公寓的房契——房契主人,是上個月被巡捕房革職的陳阿四。

    月到中天時,顧家後牆根傳來瓦片輕響。

    青鳥蹲在屋脊上,看著阿香貓著腰往法租界方向跑,腰間的藤箱撞得她胯骨生疼。

    他摸出懷表對了對時間——子時三刻,和顧承硯說的分毫不差。

    法租界公寓二樓的燈亮了。

    陳阿四扯松領扣接過藤箱,煤油燈下的賬本紙頁泛著冷光,他的手指突然發抖——匯給義昌行的數額,竟和巡捕房抄走的“維修日志”里“機器損耗費”完全吻合。

    “發報。”他踹開腳邊的酒壇,對著電台按下密鍵,“顧氏通日證據已得,速確認。”

    千里外的虹口日軍情報站,電報機“滴滴”作響。

    值班軍官掃了眼破譯結果,猛地拍桌“立即行動!義昌行走漏風聲,必須滅口!”

    黎明前的寧波城還浸在霧里,兩輛軍用卡車碾過青石板路。

    火焰噴射器的“嗤”響驚飛了屋檐下的麻雀,火舌舔上義昌行倉庫木門的剎那,守夜的老周頭剛摸黑點起旱煙。

    “救命——”他的喊聲響了一半,便被熱浪卷進火海。

    火勢順著油氈屋頂蔓延,隔壁米行的米袋、布莊的花布眨眼成灰,火光映得半邊天通紅。

    顧承硯站在顧家頂樓,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

    他摸出懷表,秒針剛跳過七點。

    身後傳來青鳥的腳步聲“義昌行燒了,連帶三戶鄰居。”

    “好。”他將懷表扣回馬甲口袋,指腹蹭過表蓋內側刻的“實業救國”四個字,“去備車。”

    青鳥頓了頓“您要親自去?”

    “當然。”顧承硯轉身時,晨光照亮他眼底的暗潮,“我要讓全上海看看——”他抓起衣架上的青衫披在肩頭,聲音里浸了霜,“顧家的賬,燒得掉;顧家的骨頭,燒不掉。”

    樓下傳來汽車鳴笛,司機在催。

    顧承硯整理著領口,目光掃過案頭未收的檀木匣——匣里“雪紋”殘片與“听繭”抄本並臥,在晨光里泛著暖黃的光。

    他扣好最後一粒盤扣,抓起呢帽往頭上一扣。

    “走。”

    車輪碾過被露水打濕的街面,濺起細碎的水痕。

    前方,寧波方向的天空還飄著焦黑的灰燼,像誰撕碎了半張未寫完的信箋。

    顧承硯的皮鞋碾過焦黑的瓦礫時,鼻腔里還漫著嗆人的糊味。

    義昌行的招牌只剩半截鐵架,在晨風中晃出吱呀的哀鳴,架下蜷著半團燒得辨不出顏色的綢緞——那是上個月他親自挑的“月白”,原打算給甦若雪裁件春衫。

    “顧先生!”人群里突然炸開一聲喊。

    穿粗布短打的挑夫擠開圍觀的人,膝蓋一彎就往地上跪,“您看看我家那三開間米行,昨兒還堆著兩船新米呢!”他布滿老繭的手抓向顧承硯的褲腳,指甲縫里還沾著沒燒盡的稻殼,“巡捕房說這火是您顧家引的,可我們信您啊!”

    顧承硯彎腰將人扶起來,掌心觸到對方胳膊上未消的灼痕。

    他望著四周焦土上散落的算盤珠、斷秤桿,喉結動了動——這些都是街坊們吃飯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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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父老。”他提高聲音,風掀起青衫下擺,露出里襯洗得發白的“顧”字暗紋,“顧家綢莊開在上海三十年,從沒用過黑心棉,沒賺過昧心錢。”

    人群靜得能听見灰燼落地的輕響。

    顧承硯從懷里摸出一疊照片,最上面那張拍的是兩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正往卡車上搬汽油桶,帽檐壓得低,但後頸的刺青清晰可見——那是虹口碼頭日本浪人幫派的標記。

    “昨夜燒了義昌行的,是日本特務。”他將照片舉過頭頂,晨光照得相紙發亮,“他們偷了顧家的假賬本,想栽贓我們通日。可他們燒得掉房子,燒不掉證據。”

    “放屁!”斜刺里殺出個穿西裝的胖子,油光水滑的分頭沾著草屑,正是巡捕房陳探長。

    他揪著顧承硯的袖子往地上拽,“你說日本人干的?證據呢?昨兒你家賬房阿香還說——”

    “阿香?”顧承硯突然笑了,指節叩了叩陳探長腕間的金表,“陳探長倒是關心我家丫頭,可您上個月在法租界公寓收房契的事,阿香都記在賬本里了。”他話音未落,人群後傳來“ 嗒”一聲——青鳥舉著相機從牆根轉出,鏡頭正對著陳探長瞬間煞白的臉。

    “顧某今日來,是要給各位一個交代。”顧承硯甩開陳探長的手,從司機手里接過油印的《告同胞書》,“商會已聯合二十三家民族商號,明日起所有顧氏綢莊減價三成,利潤全部捐給受災街坊。”他將第一張紙遞給剛才的挑夫,紙角還帶著油墨的濕氣,“更要告訴日本人——”他轉身看向冒煙的廢墟,聲音像淬了鋼,“燒得掉我們的鋪子,燒不掉中國人的脊梁!”

    圍觀人群突然爆發出掌聲。

    賣餛飩的老張頭抹著眼淚往顧承硯手里塞熱乎的餛飩,梳麻花辮的女學生舉著“支持顧氏”的紙旗擠到最前面。

    陳探長趁亂想溜,卻被幾個壯實的碼頭工人攔住,衣襟撕拉一聲裂到心口,露出里面貼著的日文密信。

    同一時刻,商會頂樓的雕花廳里,甦若雪正將最後一本賬冊合上。

    檀木算盤在她手下撥得 啪響,算盤珠上還沾著阿香偷偷撒的香粉——她故意留的記號。

    “周先生,麻煩把‘義昌行’去年三月的匯款單調出來。”她抬頭對老賬房笑,腕間銀鐲踫著算盤框,“就是那筆五千大洋的‘機器維修費’。”

    老賬房顫巍巍捧出個紅綢包裹的木匣。

    甦若雪翻開泛黃的匯票,指尖在“收款方”一欄停住——“寧波義昌行”的章印清晰,可右下角的銀行背書欄里,卻蓋著“無此賬戶”的藍戳。

    她將匯票舉給在座的商會代表看,燭火在她眼底跳成兩簇小燈“各位叔叔伯伯,這半年顧家與義昌行的‘往來’,全是用真名字開的假賬戶。”她抽出阿香昨夜“偷走”的賬本,翻到夾著法租界房契的那頁,“他們燒的不是證據,是怕我們查到——”她的聲音陡然冷下來,“這些錢,最後都進了虹口特務機關的戶頭。”

    雕花廳里炸開抽氣聲。

    坐在主位的榮老先生拍案而起,銀須都抖成了亂麻“好個借刀殺人!日本人想讓我們自己掐脖子,門兒都沒有!”他抓起桌上的《告同胞書》往懷里揣,“我這就去《申報》,頭版頭條給我留著!”

    暮色漫進顧家天台時,顧承硯正捏著枚新制的雪紋繭。

    繭身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他用細針在上面繡了“鷺01•歸心”六個小字——“鷺”是甦若雪的小名,“歸心”二字,是要所有離散的民族工業都回家。

    “巡捕房陳探長失蹤了。”青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軍靴踩過青瓦的輕響像極了蠶吃桑葉。

    他遞來張染血的懷表,表蓋內側刻著“大日本帝國”的鋼印,“碼頭工人說看見他上了艘掛太陽旗的船,再沒下來。”

    顧承硯將雪紋繭放進檀木匣,匣底的“雪紋”殘片與新繭挨在一起,像兩片被火煉過的月光。

    他望著遠處黃浦江的燈火,江風掀起額前碎發,露出眉骨處未消的青腫——那是剛才在火場被房梁砸的。

    “燒吧。”他輕聲說,聲音被風卷向江面,“燒盡虛妄,方見真絲。”

    深夜的黃浦江浮著層薄霧,一艘掛“福順”號的貨船正緩緩離港。

    艙底暗格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藏在最深處的機械木鳥忽然輕顫,翅膀上的銅片擦出細響。

    木鳥腹中的信箋被江風吹得翻了頁,第一行小楷清峻有力——“若雪親啟此去經年,絲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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