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上海灘︰我以商道破危局

第180章 風雨欲來,權謀對決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楓楓瘋瘋語 本章︰第180章 風雨欲來,權謀對決

    火車輪與鐵軌的撞擊聲像重錘砸在顧承硯太陽穴上。

    他蜷縮在三等車廂角落,大衣下擺還沾著蘆葦蕩的泥漬,懷里卻將牛皮紙袋捂得發燙——那里面裝著與甦若雪約定的密碼本。

    凌晨三點的車窗蒙著白霧,他用指節抹開一塊,看見自己眼下青黑的影子。

    昨夜在周明遠家撕電報時,指甲縫里的煤渣蹭髒了信紙,此刻想來倒像某種預兆那些聯署罷免的董事名字,何嘗不是滲進商會肌理的煤渣?

    “先生要茶嗎?”乘務員的提燈晃過,顧承硯這才發現自己攥著密碼本的手在抖。

    他扯出個笑,摸出塊銀元壓在茶盤里“勞駕借半張紙,筆水要濃的。”

    信紙攤開時,他想起甦若雪教他的密語規則——每個數字對應《申報》頭版的四角號碼。

    筆尖在“昌和號”三個字上頓了頓,又迅速劃開“查周慕舟,洋行,準入權。”墨跡未干便折成小方塊,塞進乘務員遞來的銅制信筒。

    車輪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叫,火車擦著上海站的紅燈減速。

    顧承硯猛地站起來,牛皮紙袋里的膠卷硌得肋骨生疼。

    月台上的探照燈掃過來,他看見接站口舉著“顧”字燈籠的老陳,燈籠穗子被風掀起,露出底下別著的半枚翡翠——是甦若雪的信物,說明她已控制住綢莊賬房,沒有後手。

    “少東家。”老陳壓低聲音,“周副會長家的二小子今晨帶人封了商會小禮堂,說要等您回來開‘全體大會’。”

    顧承硯摸了摸袖扣里的微型手電,那束光曾照見過兵工廠的陰謀,此刻要照穿另一場更暗的網。

    他把大衣領子豎到耳根“去商會,繞愛多亞路。”

    汽車拐進江西路時,霓虹燈正把“顧氏綢莊”的招牌映得通紅。

    顧承硯隔著車窗看見二樓賬房亮著燈,甦若雪的影子在窗簾上晃了晃——她一定在核對周慕舟這些月的往來賬目。

    這個念頭讓他喉頭發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內袋,那里裝著昨夜在火車上寫的另一封電報“穩,等我。”

    商會總部的雕花鐵門虛掩著,門廊下站著六個穿黑衫的保鏢,看見顧承硯便齊刷刷讓開。

    推開門的瞬間,紫檀木會議桌旁的二十多雙眼楮全刺過來。

    周慕舟坐在主位,金絲眼鏡反著光,手里轉著塊懷表——那是他父親,原副會長留下的遺物。

    “顧會長倒是準時。”周慕舟的聲音像浸了冰水,“聯署書在您座位上,簽了字,我們還能留個體面。”

    顧承硯的目光掃過桌上的信紙,二十三個董事的簽名里,有七個是上個月剛從他手里拿過貸款的。

    他慢慢解開大衣紐扣,露出里面別著的懷表鏈——與周慕舟的同款,是三年前商會成立時發的紀念物。

    “周少爺急著要這個位置,總得讓大家知道為什麼。”他從口袋里摸出個銅制留聲機,“昨天在北平,有位朋友托我帶了段錄音。”

    唱針落下的瞬間,會議室里響起杯盞相踫的脆響。

    周慕舟的聲音混著雪茄味飄出來“只要趕走顧承硯,絲織業的關稅優惠、碼頭貨位,我都能和洋行談……”

    “啪!”周慕舟的懷表砸在桌上,表盤裂成蛛網。

    他猛地站起來,金絲眼鏡滑到鼻尖“你偷錄!這是栽贓——”

    “栽贓?”顧承硯按下留聲機的暫停鍵,“上周三晚十點,沙遜大廈頂層酒吧,你和怡和洋行的布朗先生說‘顧承硯的實業救國就是塊破布’,是不是栽贓?”他轉向後排發愣的董事們,“各位借過顧氏綢莊的周轉金,可知道周少爺拿你們的地契做了抵押,換洋行的‘支持費’?”

    空氣里響起抽氣聲。

    福源米行的王老板顫巍巍舉起聯署書“顧會長,我、我是被周少爺說動的……”

    周慕舟突然撲向桌角的抽屜,金屬刮擦聲里,一把勃朗寧手槍頂了出來。

    他的手在發抖,槍管卻死死對準顧承硯“你以為能贏?租界巡捕房的人就在樓下——”

    “砰!”

    會議室門被撞開,八個持著駁殼槍的護衛魚貫而入,黑洞洞的槍口齊刷刷指向周慕舟。

    顧承硯這才注意到,剛才站在門廊的保鏢不知何時換了裝束,領扣下都別著顧氏綢莊的銀蝶徽章——是甦若雪從綢莊護院調過來的。

    “周少爺。”顧承硯彎腰撿起地上的懷表,“你父親臨終前托我照顧你,說你小時候總跟著他學打算盤。”他把懷表輕輕放在周慕舟腳邊,“現在,該算總賬了。”

    凌晨兩點的商會頂樓,顧承硯推開窗戶。

    黃浦江的風卷著濕氣撲進來,他摸出甦若雪剛送來的電報“賬目已清,周慕舟抵押地契十七處,收洋行銀票八萬。”

    樓下傳來警笛聲,是法租界的巡捕來“維持秩序”了。

    顧承硯望著遠處顧氏綢莊的燈光,那里有盞燈始終亮著——甦若雪一定還在等他。

    他從抽屜里取出新擬的章程,“實業救國基金”六個字在月光下泛著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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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當所有民族企業家聚在這里時,他們會知道那些想拆台的,已經被清出去了;而該搭的台,才剛立起來。

    清晨七點,顧承硯站在商會會客廳的穿衣鏡前,甦若雪正替他系著領扣。

    銀蝶徽章在晨光照耀下泛著冷光,那是顧氏綢莊護院的標識,昨夜正是這些人用駁殼槍頂住了周慕舟的後腰。

    “王老板剛才讓人捎話,說他帶了兩箱賬本。”甦若雪的手指在領結上頓了頓,“是周慕舟拿他米行倉庫做抵押的憑證。”她抬眼時,鏡中映出她眼底的青影——為了整理周慕舟的罪證,她在賬房熬了整夜。

    顧承硯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觸感涼得讓他皺眉“等會兒開完會,你去西僑青年會歇半天。”

    “顧會長!”門外傳來老陳的急喚,“福源米行的王老板、大生紗廠的陳廠長,都到齊了。”

    推開門的剎那,三十余道目光如針芒扎來。

    顧承硯掃過靠牆站著的王老板——他正用袖口拼命擦著額頭,昨夜聯署罷免的名單上,第一個簽名就是他。

    再看主位右側,陳廠長捏著茶盞的指節發白,那是周慕舟的舊部。

    “諸位。”顧承硯將牛皮紙袋往桌上一放,封皮上“周慕舟案證物”六個字墨跡未干,“昨夜在商會地牢,周慕舟招了。他用各位的地契、倉庫做抵押,從怡和洋行換了八萬銀票。”他抽出一沓抵押合同拍在桌上,“王老板的米行倉庫,陳廠長的紗錠存貨,都在里頭。”

    會客廳炸開一片抽氣聲。

    王老板踉蹌兩步撲到桌前,抓起自己的合同辨認,老花鏡滑到鼻尖“這、這簽名是我按周少爺說的‘走流程’簽的!”陳廠長猛地站起來,茶盞“當啷”摔碎,他顫抖著指向顧承硯“你說這些有什麼用?周慕舟進了巡捕房,可咱們的抵押物還在洋行手里!”

    顧承硯從袋底抽出份燙金文件,封面上“實業救國基金”六個字在晨光里發亮“所以今天請各位來,是要做件比抓人更要緊的事。”他翻開文件推向前,“基金首期募銀二十萬,由顧氏綢莊先墊十萬。往後三個月,每筆民族企業的銀行貸款,基金抽成百分之五;每單出口訂單,抽成百分之三。”

    “顧會長這是要收保護費?”後排突然響起冷嗤。

    顧承硯循聲望去,是錦記鐵廠的劉老板——他兒子上個月剛娶了周慕舟的表妹。

    “劉老板別急。”顧承硯走到他跟前,指尖敲了敲文件,“抽成不是進我顧某人腰包。基金分三塊三成買德國織機圖紙,兩成建技術傳習所,剩下五成做‘救急銀’——哪家廠子被洋行壓價、被奸商使絆子,基金直接撥錢補窟窿。”他從西裝內袋摸出張照片,是周慕舟昨夜在巡捕房寫的供狀,“周慕舟能勾上洋行,是因為咱們各自為戰。往後基金設監察處,每筆抵押、每筆貸款都要過明賬,誰要再吃里扒外——”他指節重重叩在供狀上,“周慕舟就是下場。”

    會客廳靜得能听見座鐘的滴答聲。

    陳廠長彎腰撿起地上的茶盞碎片,突然笑了“顧會長,我大生紗廠捐五千。”王老板抹了把臉,把合同往桌上一摔“我米行捐三千!”劉老板盯著供狀上的血指印(周慕舟簽字時急得咬破了手指),喉結動了動“錦記鐵廠捐……捐八千。”

    顧承硯望著逐漸堆高的銀票,余光瞥見門口閃過道月白身影——是甦若雪。

    她抱著個牛皮箱,發梢還沾著晨露,顯然剛從法租界趕回來。

    “顧先生,德國領事館的回函。”甦若雪將箱子放在他手邊,金屬搭扣打開時,露出一疊銀行凍結單,“馮•施耐德的賬戶今早十點被法租界法院查封了。我讓人給領事看了周慕舟的供狀——他和日方的合作項目,用的是咱們民族企業的抵押資產做擔保。”她壓低聲音,“領事說再拖三天,他們就要簽新的設備采購合同了。”

    顧承硯的手指在凍結單上微微發顫。

    他想起昨夜在火車上,周慕舟的錄音里提到“下個月德國精密織機到港”——原來那些織機不是給民族企業的,是日方要壟斷上海的紡織設備。

    “承硯。”甦若雪的手覆上來,“巡捕房的人說,周慕舟的律師今早去保釋了。”她從袖中摸出張紙條,是用密語寫的情報,“日方在閘北的倉庫這兩天頻繁出貨,運的是……”她頓了頓,“是軍火。”

    會客廳里突然響起踫杯聲——陳廠長舉著茶盞站了起來“顧會長,我代表大生紗廠,第一個在基金章程上簽字!”

    顧承硯抬頭時,看見陽光正透過雕花窗欞,在甦若雪的發間鍍了層金邊。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也是這樣的晨光里,她第一次來綢莊當賬房,抱著本《算法統宗》站在門口,發辮上系著朵白蘭花。

    “各位。”他清了清嗓子,將甦若雪遞來的鋼筆插進墨水瓶,“簽完字,咱們就去銀行立基金專戶。監察處的人選,我提議由甦若雪甦小姐擔任——她管了顧氏綢莊三年賬,一分一厘都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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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場上響起零星掌聲,王老板扯著嗓子喊“甦小姐管賬,我們放心!”陳廠長跟著附和“對,甦小姐要是查不出問題,那咱們的賬就真沒問題!”

    甦若雪的耳尖漸漸泛紅,她低頭整理著桌上的文件,聲音輕卻清晰“監察處會設三本賬冊,一本給商會,一本給銀行,一本給各位東家。每月十五,在《申報》登收支明細。”

    直到正午時分,最後一個東家簽完字。

    顧承硯望著滿桌的墨跡,突然覺得喉嚨發緊——這些歪歪扭扭的簽名里,有米商、紗廠主、鐵廠老板,還有賣肥皂的、做火柴的,從前他們各自守著一畝三分地,現在終于攥成了拳頭。

    “承硯。”甦若雪遞來杯溫茶,“剛才巡捕房來電話,說周慕舟的保釋被駁回了。”她的指尖蹭過他手背,“但我讓人盯著他的律師了,那家伙下午去了虹口。”

    顧承硯接過茶盞,茶水的溫度透過瓷壁傳來。

    他望著窗外漸暗的天色,黃浦江的風裹著若有若無的焦糊味吹進來——那是閘北方向飄來的。

    “若雪,今晚去碼頭看看。”他放下茶盞,“我總覺得,他們不會就這麼罷休。”

    深夜十點,顧承硯站在顧家老宅的陽台上。

    甦若雪靠在他肩頭,兩人望著江對岸的燈火。

    遠處傳來輪船的汽笛,混著若有若無的槍響——是閘北的巡邏隊在查夜。

    “你說的對,時間不多了。”顧承硯望著天上的月亮,像塊被揉皺的銀箔,“基金的錢明天就能到賬,技術傳習所後天就能掛牌。可那些織機……”

    “德國領事說,只要咱們能證明日方用了咱們的資產做擔保,他們就終止合同。”甦若雪摸出張紙,是她剛謄抄的德語合同副本,“我讓人翻譯了,里面確實提到‘以中國本地企業抵押物為信用背書’。”

    江風突然大了,吹得甦若雪的發梢掃過顧承硯的下巴。

    他低頭時,看見她眼底的堅定——和三年前那個抱著賬本的姑娘一樣,只是多了些鋒芒。

    “這場仗,不只是為了生意。”顧承硯輕聲道,“是為了這個國家的未來。”

    甦若雪沒有說話,只是將頭靠得更緊了些。

    黃浦江的浪聲里,傳來漸遠的警笛聲——是法租界的巡捕車往虹口方向去了。

    就在兩人轉身欲回屋時,遠處突然傳來密集的槍聲。

    顧承硯猛地攥緊欄桿,甦若雪的手也扣住了他的手腕。

    那槍聲來自商會總部方向,混著玻璃碎裂的脆響,像一把重錘,砸碎了夜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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