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上海灘︰我以商道破危局

第125章 父影如謎,心火難熄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楓楓瘋瘋語 本章︰第125章 父影如謎,心火難熄

    甦若雪的指尖在信紙上洇出淺淺的褶皺。

    她站在辦公室中央,月光從窗欞漏進來,將信紙邊緣染成銀白,像極了十二年前出殯那日,覆蓋在父親棺木上的白綢。

    那時她跪在靈前,看著火焰舔舐棺木,香灰落在手背,燙得生疼——所有人都告訴她,甦老爺在甦州河翻了船,尸體被浪卷走了,連塊完整的骨殖都沒留下。

    可此刻這張紙,卻在她心口鑿了個洞,漏進的風裹著舊年的痛,刮得眼眶發酸。

    "阿硯。"她攥著信紙沖進顧承硯的辦公室時,發梢還沾著夜露。

    檀木桌上的台燈被撞得晃了晃,暖黃的光漫過顧承硯正在批注的《勞資共治試行條例》,在信紙上投下搖晃的影。

    顧承硯放下鋼筆,指節在桌沿輕叩兩下。

    他看見她發間的珍珠簪歪了半寸,看見她攥著信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像爬著條受驚的蚯蚓。"怎麼了?"他起身時帶翻了茶盞,溫熱的龍井潑在西裝褲上,他卻渾不在意,只接過信紙的指尖微微發顫。

    墨跡未干的七個字在燈下泛著青。

    顧承硯將信紙對光一照,紙紋里浸著極淡的松煙墨香——這是老周記紙行特供的灑金信箋,整個上海只有商會理事以上的人物能買到。"誰放的?"他抬眼時眸色深如古井,"抽屜鎖著?"

    "鎖著。"甦若雪的聲音發澀,"鑰匙在我頸間。"她扯出掛在鎖骨處的銀鏈,鑰匙尾端還沾著薄灰,"下午收賬時取過,晚上回來就多了這張紙。"

    顧承硯的拇指摩挲信紙邊緣。

    他想起今日碼頭上那個戴鴨舌帽的年輕人,想起人群里偷偷塞銀元的手,想起留聲機里"打倒商會壟斷"的叫囂——那些聲音突然串成線,在他腦海里織成網。"有人在布局。"他將信紙折成小塊收進懷表夾層,"既想動搖工人,又想挑動你的心。"

    甦若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掌心涼得像塊玉,"如果是真的......"後半句被咽了回去,睫毛在眼下投出顫動的影。

    顧承硯覆住她的手。

    他能感覺到她脈搏跳得急,像要掙出皮膚,"今晚我讓老陳調三個密探守在甦家舊宅附近,查近三個月所有在巷口停留超過十分鐘的人。"他指腹蹭過她發頂,"你去翻你母親的遺物,老照片、舊信札,任何能證明你父親行蹤的東西。"

    甦若雪走後,顧承硯站在窗前抽了半支煙。

    煙頭明滅間,他看見樓下梧桐葉被風卷著打轉,像極了碼頭上那些被煽動的工人——他們需要火種,而有人正往火里添油。

    他掐滅煙頭時,指腹被燙得發紅,卻笑了︰"想同時打商戰和人心戰?

    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甦家舊宅的閣樓飄著陳年老樟的味道。

    甦若雪跪坐在舊木箱前,箱蓋掀開時揚起的灰塵在月光里跳舞。

    她翻出母親的妝匣、父親的硯台、自己十二歲時寫的小楷——直到最後一本《漱玉詞》掉出來,夾在書頁里的照片"啪"地落在她膝頭。

    照片邊緣已經泛脆。

    穿長衫的男子站在梅樹下,眉眼與甦若雪有七分相似。

    他身後的朱漆門楣上,"甦府"二字被梅枝遮住半角,卻仍能辨出筆鋒的清峻。

    甦若雪的指尖撫過照片上男子的眉骨,突然想起小時候父親總愛用胡茬蹭她臉,說︰"阿雪的眉,像極了我十六歲在梅社寫標語時的筆鋒。"

    梅社。這個名字在她記憶里沉睡了十二年。

    顧承硯是在第二日清晨出發去甦州的。

    他揣著照片,坐的是商會的黑色轎車。

    車過吳江時,他搖下車窗,看見運河里的商船拖著白浪,像極了當年民族工業突圍時撕開的血口。

    李墨白住在寒山寺後巷,門楣上"墨香齋"的牌匾已經褪成灰白色。

    老人開了門,看見照片的瞬間,手背上的老年斑都在抖。

    "甦文昭的獨子......甦懷瑾。"他用放大鏡仔細照著照片邊角,"辛亥革命那年,他是梅社最年輕的財務總管。"老人的聲音像舊風箱,"後來社里分裂,林澤遠要跟北洋政府妥協,懷瑾帶著賬本連夜跑了。

    我最後一次見他,是在甦州河碼頭,他說要去南邊找新的火種......"

    "後來呢?"顧承硯的指節抵著桌沿,指腹沁出薄汗。

    李墨白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他從茶幾下摸出個鐵盒,打開時飄出陳茶梗的味道,"三年前,有人往我門縫塞了張紙條。"他摸出張泛黃的紙,字跡與甦若雪收到的那封如出一轍,"上面寫著︰"甦懷瑾還活著,在等一個能接他回家的人。

    ""

    轎車返程時,暮色漫進車窗。

    顧承硯捏著兩張信紙,感覺它們像兩片燒紅的鐵,燙得掌心發疼。

    他正想讓司機開快點,衣袋里的鋼筆突然震動——那是商會特供的密報器。

    他按下開關,耳機里傳來老陳沙啞的聲音︰"少東,碼頭上那個戴鴨舌帽的,今晚在虹口倉庫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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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承硯望著車外漸起的暮色,將信紙重新收進懷表。

    晚風掀起他的西裝下擺,露出內側別著的微型手槍——這一次,他要連線頭帶網,全給揪出來。

    轎車碾過甦州河上的鐵橋時,顧承硯西裝內袋的鋼筆第三次震動。

    他按住筆帽,老陳的聲音裹著電流雜音鑽入耳膜︰"少東,碼頭上那個戴鴨舌帽的"沉默者",查到落腳處了。

    虹口福興里27號,三樓最西頭。"

    暮色正漫過車窗,顧承硯的指節在膝蓋上叩出規律的輕響。

    他想起甦州墨香齋里李墨白顫抖的手,想起照片上甦懷瑾眉骨處與甦若雪如出一轍的弧度——這兩條線,此刻在"沉默者"的名字里擰成了繩。"停車。"他突然拍前座,"去虹口。"

    司機踩下剎車時,輪胎在柏油路上擦出刺耳的響。

    顧承硯推開車門,晚風卷著黃包車鈴鐺聲灌進來,混著虹口特有的魚腥味。

    福興里的弄堂比想象中更窄,青石板被雨水泡得發滑,牆根下堆著霉爛的菜幫,幾只瘦貓從他腳邊竄過,眼楮綠得像兩盞鬼火。

    三樓的木門虛掩著。

    顧承硯摸出袖扣里的細鐵絲,門鎖" 嗒"一聲開了。

    霉味混著油墨味撲面而來,他借著打火機的光,看見桌上堆著半人高的傳單——"顧氏綢莊剝削女工商會勾結日商吞廠",字跡與甦若雪收到的信箋如出一轍。

    "行動三號︰瓦解民心基礎"的牛皮紙袋壓在傳單底下。

    顧承硯掀開時,紙張聲在空屋里格外清晰。

    他的瞳孔突然收縮——第二頁右下角,"甦懷瑾"三個字被紅筆圈了三次,旁邊批注︰"黎明之聲重要資助者,掌握商會核心機密。"

    鋼筆從指間滑落,在地板上滾出半圈。

    顧承硯彎腰撿起時,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

    他想起甦若雪昨夜翻出的照片,想起李墨白說甦懷瑾"去南邊找新的火種",此刻這行字像把刀,戳破了所有模糊的猜想——原來十二年前的消失,不是意外,是潛伏;原來那些煽動工人的謠言,不是偶然,是策劃。

    "少東?"老陳的聲音從樓下傳來,"要叫人來搬東西嗎?"

    顧承硯把紙袋塞進懷里,指尖在袋口捏出褶皺。"不用。"他扯下領帶包住紙袋,"把樓下盯緊了,別讓任何人上樓。"

    顧宅書房的台燈調到最暗。

    甦若雪的影子在牆上晃成一片模糊的白,她攥著的照片邊緣被指甲摳得卷起,"這是今天下午在你抽屜里找到的?"

    "是。"顧承硯把牛皮紙袋推過去,動作輕得像怕踫碎什麼,"照片里的甦懷瑾,和這份計劃里的甦懷瑾,應該是同一個人。"

    台燈的光落在甦若雪臉上。

    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顫動的影,手指撫過"黎明之聲"四個字時,突然頓住——那是她十二歲時,父親在她日記本上題的詞,說等她長大,要帶她去听真正的"黎明之聲"。

    "阿硯。"她的聲音輕得像嘆息,"我記得爹爹走的前一晚,給我唱了首甦州評彈。

    他說"阿雪要等,等黎明來的時候,別閉眼楮"。"她抬頭時,眼底有團火在燒,"現在有人說他是資助者,說他掌握機密......我要當面問他。"

    顧承硯的喉結動了動。

    他看見她發間的珍珠簪在燈下泛著暖光,和十二年前靈堂里的白綢重疊——那時她跪著哭,現在她站著,脊梁挺得像根松枝。"我安排老陳帶五個兄弟,扮成黃包車夫在巷口守著。"他摸出懷表,把照片輕輕放進去,"明早五點,我們走後巷。"

    夜更深了。

    甦若雪站在臥室窗前,月光透過紗簾落在梳妝台上。

    她拿起那張泛黃的照片,指尖撫過父親長衫上的盤扣——和她小時候扯著要糖吃時摸到的觸感一模一樣。"爹爹......"她對著照片呢喃,"你到底是要帶我看黎明,還是......"

    窗外的梧桐葉沙沙作響。

    遠處虹口老巷的方向,一盞路燈突然熄滅,黑暗里,某扇窗戶的窗簾被風掀起一角,露出半張泛黃的地圖,"顧氏綢莊甦宅舊居"的標記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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