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上海灘︰我以商道破危局

第115章 梅社余燼,暗影重生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楓楓瘋瘋語 本章︰第115章 梅社余燼,暗影重生

    甦若雪回到顧宅時,檐角銅鈴正被夜風吹得輕響。

    她攥著母親的信箋穿過游廊,燭火在窗紙上投下搖晃的影子,像極了幼年時母親伏案寫信的側影。

    臥房案頭的煤油燈被撥得雪亮,她將信箋鋪在檀木桌上,指尖順著墨跡反復摩挲——這是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原主只當是普通的遺言,此刻卻成了解不開的謎。"若雪,梅香藏在雪底",信末的這句話被圈了三道,墨跡因反復擦拭而暈染,像團化不開的霧。

    她忽然想起顧承硯說過的"梅社銅牌",又想起昨夜舊宅枯梅枝上的藍布記號。

    指尖無意識地叩著信箋邊緣,突然有細碎的紙渣簌簌落在案上——是信紙折痕處藏著的夾層。

    甦若雪屏住呼吸,用銀簪輕輕挑開。

    夾層里掉出半片泛黃的詩箋,字跡與母親如出一轍︰"丙子年冬,梅社助廣源祥購得十六台鐵輪織機;戊寅年春,匯通錢莊為社中同仁墊付船票銀三百兩。"

    燭芯" 啪"爆響,她的手猛地一顫。

    記憶里母親總說"我們甦家世居上海,不過是尋常讀書人家",可這詩箋上的字,分明在說甦家和那個隱秘的"梅社"早有牽連。

    "若雪?"

    顧承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甦若雪慌忙將詩箋塞進袖中。

    門簾掀起時,他手里捧著個牛皮紙包,發梢沾著夜露︰"陳會長剛讓人送來各商會的歷史檔案,我挑了最厚的幾摞給你。"

    他將紙包放在桌上,目光掃過她泛紅的眼尾︰"可是信箋里有什麼?"

    "沒..."甦若雪低頭整理紙包,指尖觸到包角的粗麻繩,"就是...想起母親教我認賬冊時的樣子。"

    顧承硯沒再追問,反而拉過椅子在她身側坐下︰"我以"整理近代實業史料"的名義向各商會征集檔案,表面是為編寫《滬商百年志》,實則想篩出梅社當年的痕跡。

    這些資料你幫我過一遍,重點看光緒三十年到民國五年間的資助記錄、銀錢往來。"

    他的指尖劃過一沓泛黃的《滬上實業志》殘頁,燭火在鏡片上投下暖光︰"梅社若真如李墨白所說"藏在商界根脈里",必然會在這些舊賬里留下蛛絲馬跡。"

    甦若雪點頭,展開最上面的殘頁。

    墨跡褪色的字行里,突然飄出張皺巴巴的紙——是張手繪地圖,用朱筆標著三個紅點,旁注"廣源祥布莊匯通錢莊瑞福染坊"。

    "這是..."她抬頭時,顧承硯的手指已按在"廣源祥"的位置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這三家都是光緒末年滬上首屈一指的老字號,我查過,廣源祥現在的掌櫃周福海,是當年梅社骨干周明遠的孫子。"

    他突然站起身,將地圖折進西裝內袋︰"我去廣源祥看看。"

    "現在?"甦若雪抓住他的衣袖,"夜里上門太顯眼了。"

    "正因為夜里,他們才不會防備。"顧承硯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帶著常年握算盤的薄繭,"你留在這兒繼續查,若發現什麼...立刻讓老周去同福里找我。"

    廣源祥的門燈在夜色里昏黃如豆。

    顧承硯扣了三下銅環,門內傳來拖沓的腳步聲。

    開門的是個五十來歲的男人,靛青夾襖洗得發白,見是他,臉上堆起笑︰"顧少東家?

    這麼晚來是要訂綢緞?"

    "周掌櫃。"顧承硯遞上煙盒,"我想跟您談談合作。

    商會新推的"信用共同體",廣源祥要是加入,進貨賬期能延到三個月。"

    周福海的笑僵在臉上,手在褲腿上蹭了蹭才接煙︰"顧少東家里邊請。"

    櫃台後飄來茶盞輕踫的脆響。

    顧承硯剛跨進里間,就見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正往懷里塞什麼,帽檐壓得低,只露出半張稜角分明的下頜。

    "這位是?"他挑眉看向周福海。

    "賬房先生。"周福海喉結滾動,"月底盤賬,忙得很。"

    鴨舌帽男人沒搭話,抓起桌上的茶盞一飲而盡,轉身時帶翻了算盤。

    顧承硯彎腰去撿,瞥見算盤底下壓著半張紙條,墨跡未干︰"信用共同體斷我等財路,須聯合十五家商號抵制。"

    "顧少東家?"周福海的聲音陡然拔高。

    顧承硯直起身,將算盤輕輕擺回原處︰"周掌櫃,合作的事我改日再談。"

    他走出廣源祥時,夜風冷得刺骨。

    轉角處,他摸出懷表看了眼時間——十點一刻,該是甦若雪整理完今日賬冊的時候了。

    顧宅的窗紙還亮著光。

    甦若雪伏在案前,面前攤著廣源祥近三個月的進貨單。

    她的手指停在九月初七那頁,眉頭微蹙——這月進的三十匹杭綢,單價竟比市價高了三成。

    她慌忙合上賬本,抬頭時臉上已帶了笑︰"你回來了?

    我正想...廣源祥的賬..."

    "先睡吧。"顧承硯解下圍巾搭在她肩上,"明天還要去商會。"

    甦若雪望著他轉身的背影,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賬本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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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紙張下,廣源祥匯給"梅記商行"的三筆銀錢數目,在煤油燈下泛著冷光。

    甦若雪的指甲在賬本邊緣掐出月牙印。

    廣源祥九月初七的進貨單上,杭綢單價是市價的百分之一百三十;十月十五的湖絲款,結算銀比行內均價多出兩成;十一月初三那筆染布錢更離譜,竟比甦州老字號“雲錦繡”的報價高出整整五錢——三筆異常交易的收款人欄,都蓋著“振興實業基金”的朱紅印章。

    她翻到賬本最後一頁,夾在紙頁間的銀行回單“唰”地滑落。

    回單上“付款方︰廣源祥布莊”“收款方︰振興實業基金”的字跡還帶著油墨香,經辦人的簽名是個龍飛鳳舞的“陳”字。

    “承硯!”她抓起回單沖向外間,發簪上的珍珠撞在門框上,“你看這個——”

    顧承硯正對著台燈研究廣源祥的歷史檔案,聞言抬頭時鏡片閃過一道光。

    他接過回單只掃了一眼,指節便重重叩在桌沿︰“這個‘振興實業基金’,下午周福海的賬房先生塞給我的紙條里提過。”他抽出西裝內袋的半張紙,“‘信用共同體斷我等財路’,原來他們早有準備。”

    甦若雪的指尖抵在“陳”字上︰“我查過公共租界工商登記處的底冊,‘振興實業基金’三個月前注冊,法人叫陳立言——”她頓了頓,“就是今晚廣源祥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

    顧承硯的喉結動了動。

    他突然抓起外套走向門口︰“老周在門房守夜,我讓他現在就去恆豐祥銀樓調去年的匯款底單。”

    “等等!”甦若雪拽住他的袖口,從抽屜里取出個牛皮紙袋,“我下午托人從工部局抄了份近三年的商業注冊檔案。”她翻出一張泛黃的紙,“去年四月,恆豐祥替‘梅社同仁’墊付過一筆船票錢——簽名也是‘陳’。”

    煤油燈的光在兩人交疊的手背上搖晃。

    顧承硯低頭看著兩張簽名,墨跡的走勢、提頓的力道,像兩片紋路相同的楓葉。

    他突然笑了,只是那笑意沒到眼底︰“好個梅社余燼,連筆跡都懶得換。”

    子夜的鐘聲敲過三下時,老周敲開了顧宅的門。

    他鬢角沾著霜,手里攥著個油紙包︰“恆豐祥的賬房說,這是去年替梅社墊款的存根。”

    顧承硯展開存根的瞬間,甦若雪倒抽一口涼氣——存根背面用鉛筆寫著“陳立言代梅社收”,和“振興實業基金”的簽名如出一轍。

    “他們在用梅社的舊名號圈錢。”顧承硯將兩張紙拍在桌上,“周福海這些老派商人重情面,一听‘梅社’就松了防備,高價進貨、違規匯款,實則是在給陳立言的‘基金’輸血。”他轉身握住甦若雪的手,“得讓商會的人明白,現在的‘梅社’早不是當年的梅社了。”

    天剛蒙蒙亮,顧承硯便敲響了商會的鐵門。

    會議室里,陳會長正往茶盞里續水,見他進來挑眉道︰“顧少東家這是要唱哪出?”

    “唱一出‘照妖鏡’。”顧承硯將廣源祥的賬本、銀行回單、恆豐祥存根依次攤開,“各位看看,所謂的‘振興實業基金’,實則是借梅社名號行騙的幌子。”

    “年輕人莫要信口開河!”福源米行的王老板拍桌,“梅社當年幫過多少廠子?我爹說,要不是梅社墊款,福源早毀在那場大火里了。”

    “王老板說的是光緒三十年的梅社。”顧承硯翻開《滬上實業志》殘頁,“可現在這個‘梅社復興會’,三個月內讓廣源祥多花了一千七百兩,匯通錢莊被轉走八百兩,瑞福染坊更離譜——”他抽出張染坊的流水單,“他們以‘梅社急需購機器’為名,騙走了兩千兩現銀。”

    會議室里響起抽氣聲。

    陳會長湊近看了眼廣源祥的進貨單,皺眉道︰“這些單價確實不對。”

    “我提議成立臨時審查小組。”顧承硯掏出懷表敲了敲,“所有聲稱與梅社有關的合作,必須核查三點︰一查歷史檔案里是否有梅社當年的資助記錄;二查經辦人是否有梅社舊人引薦;三查資金流向是否用于實業。”他頓了頓,“若有一項不符,商會將聯合銀行凍結其賬戶。”

    “這會不會太嚴了?”瑞昌綢緞莊的林掌櫃猶豫,“萬一誤傷了真梅社的後人?”

    “那就讓真梅社的後人站出來。”顧承硯指向牆上的“實業救國”匾額,“梅社當年的宗旨是‘聚商力,興國貨’,若現在的‘梅社’行的是坑害同行之事,那它根本不配叫梅社。”

    會議開到晌午才散。

    陳會長拍著顧承硯的肩笑︰“你這小子,倒真把梅社的魂兒給摳出來了。”

    是夜,顧宅的書房飄著冷茶的香氣。

    甦若雪正替顧承硯整理審查小組的名單,窗外突然傳來“啪嗒”一聲。

    顧承硯拉開窗簾,一塊鵝卵石正躺在窗台上,用紅繩系著個牛皮紙包。

    他拆開紙包的瞬間,甦若雪的呼吸頓住——是枚梅花銅片,背面刻著“梅社未亡,君可歸否?”,落款處的櫻花印章紅得刺眼。

    “看來有人坐不住了。”顧承硯將銅片放在燈下,梅花的紋路在光里泛著冷光,“他們知道我在查梅社,所以來試探。”

    甦若雪的手指輕輕撫過銅片邊緣︰“如果……我是他們要找的人呢?”

    顧承硯猛地抬頭。

    她眼底浮著層薄霧,像極了昨夜她捧著母親信箋時的模樣。

    他剛要開口,甦若雪已轉身走向衣櫃,指尖劃過母親留下的錦緞盒︰“我總覺得,母親的信里藏著答案。”

    夜色愈發沉了。

    甦若雪望著鏡中自己的影子,想起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信箋,想起詩箋上“梅香藏在雪底”的字跡。

    她伸手取下梳妝台上的翡翠簪,那是母親留下的唯一首飾。

    簪頭的雕花里,似乎卡著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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