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速度？氣血？精神？
這都是些什麼？
難不成是游戲嗎？
我試圖去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但這已經超出了常識能解釋的範疇。
就在這時，我突然听見，遠處又傳來了幾聲駭人的巨響，緊接著，殘破的地面也隨之微微一顫。
我險些忘了，自己剛剛才經歷了一場地震。
為了避免被余震波及，我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暫時拋之腦後，繼續向著教學樓外的大草坪跑去。
這個點，教學樓本該沒有太多人。
可在逃跑的路上，我還是看見了少數殘肢斷臂，而它們的主人還被壓在黑夜中的廢墟之下。
這一次，我甚至不敢湊上前去看。
我只是覺得，血腥味越來越濃，于是只好極力壓抑著胃部的翻涌，頭也不回地朝著外面狂奔。
可當我逃到大草坪上時，眼前的一幕卻再次讓我停住了腳步。
我甚至開始懷疑，我是不是真的在做夢？
否則，我怎麼會看到那綠皮的侏儒怪物，正追著校車司機滿草坪亂跑呢？
由于地震的緣故，如今這片大草坪上已經聚集了超過上百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學生。
而這上百名人類，此時正在十余頭綠皮侏儒怪物的圍攻下哭天搶地，倉皇逃竄。
那侏儒怪物雖然僅有孩童般高矮，但渾身虯結的肌肉在墨綠色皮膚下鼓動著危險的弧度。
它們的耳朵如同腐爛的蕉葉般垂至頸處，手中正揮舞著一根粗糙卻結實的木棒。
最令人作嘔的，是在它們布滿疙瘩的後頸處，還不時滲出暗黃色膿液。
那些膿液流在背上，拖拽出蜿蜒的黏液痕跡，也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這種怪物，像極了我在電腦游戲中見過的哥布林，也姑且這麼稱呼好了。
不過，在我的印象中，哥布林明明是所有冒險游戲里最底層的怪物，是最弱小的存在。
可當那根粗糙的木棒如同敲西瓜般打碎了一個男生的腦袋時，所有幻想瞬間破碎，只有難言的恐懼如潮水般淹沒了我。
跑！趕緊跑！
我轉身就想逃離此處，卻發現不知何時，在我斜後方不遠處，一名女生正被一頭哥布林追趕，向著大馬路上跑去。
我若是回頭逃跑，恐怕也要被撞上。
無奈之下，我只好匆忙躲進一側的灌木叢中，透過枝葉的縫隙，繼續觀察。
那個女孩最終還是沒有跑掉，她嬌弱的身軀在那怪物的木棒下就如同眼前的樹枝，輕而易舉便能折斷。
見到這一幕，我更加不敢出聲，只好放緩呼吸，再把身子壓低，于心中默默祈禱。
同時，我發現，那女孩竟然沒有立即死去。
我不確定她是不是看見了我。
但她絕望地看向了這邊，雙手不斷地扒拉著地面，試圖爬過來。
可她傷得太重了，鮮血不斷從腰間溢出，那傷口處甚至能見到外露的腸子。
在這樣冰涼的夜里，在一場地震以後……我想不到她能活下來的可能。
可即便如此，那該死的怪物卻還是沒有放過她。
它用那骯髒的爪子，輕易地從背後劃開了那女孩的衣服，然後俯身向下壓去。
“不要…不要……”
那女生掙扎翻身，傷口拉扯間，鮮血更加止不住地涌出。
這個瞬間，我腦海中仿佛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般。
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充斥著我的內心。
生而為人的良知催促著趕緊我做些什麼，可我的雙腿卻依舊有些打顫。
有沒有人？
有沒有人可以救救她！？
想想辦法！
快他娘的想想辦法啊！
武器！
至少要找到一件武器！
我在心中不斷催促著自己。
恰在這時，我看到了那輛校園小巴就停在大路邊上。
或許是遇上地震時，司機匆忙逃走，那鑰匙並未來得及拔下，此刻還插在孔里。
賭一把！
我匍匐著爬出那堆灌木，然後借著夜色快步奔跑。
我不敢回頭看！
一步，兩步，三步……風聲在我耳邊呼嘯。
轉啊！快轉啊！
手握住鑰匙的瞬間，我內心止不住地咆哮。
終于，引擎隨著我那急促的心跳聲開始發出轟鳴。
車燈猛然亮起，這一刻，照亮的又豈止是眼前的黑暗。
我深吸一口氣，沒有半秒耽誤，手握方向盤的瞬間，便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底。
突然的加速度使我整個人的後背都貼在了椅座之上。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整個後背都濕透了。
听到異響，那哥布林回過身來，沖著我大喊大叫。
我不知道它在喊叫什麼，但那暗黃色的獠牙和嘴邊的血跡，在車燈下顯得更加刺目了。
“啊！啊！”
不知道為什麼，我也跟著大叫起來，仿佛這就能給我帶來無盡的勇氣。
下一秒，校車小巴猛地撞在那哥布林身上。
鋼鐵與血肉的踫撞，在一剎那便已分出了高下。
我看著那怪物的身軀像一塊破布麻袋般飛出，心中涌起一陣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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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摔在地上後連著翻滾了幾圈，最終化作一團灰燼消失在空氣中。
在那哥布林死去的瞬間，我仿佛看見有一團亮光飛入了我的身體。
隨後，我便感覺到渾身一陣溫暖酥麻，似乎浸泡在溫泉之中，而全身的細胞都被打開，貪婪地吸收著天地中的能量。
這個瞬間雖然短暫，卻讓我印象深刻。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這就是他們口中的能量。
撞死那頭哥布林後，我沒有下車，可即便隔著三四米的距離，我好像也看到了那女孩眼中掩藏不住的慶幸與釋然。
放松下來以後，腎上腺素失去了作用，她很快便沒了生機。
可從她最後看向我的眼神中，我還是讀出了“謝謝”二字。
我救不了她，能做的也只是保全她作為一名人類的尊嚴。
如今，有了這輛校車小巴，我便能離開此處。
雖然成功撞死了一頭怪物，但我還沒有盲目自信到認為自己就是救世主。
回頭看了看不遠處的草坪，那里的戰斗依舊沒有結束。
對不起。
我在心中說上一句抱歉，隨後便踩下油門疾馳而去。
在校園的北門外有一處警察局，那里我能想到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我此刻的目的地，尤其是在這種時刻。
然而，短短五分鐘後，我便有些傻眼了。
無論我怎麼開，這條路最終都會通回來。
仿佛是鬼打牆一般，我一直在圍繞著教學樓與大草坪不斷地轉圈。
我心頭愈發焦急，不信邪地繼續往前開，可狀況始終如此。
唯一的好消息是，在這個過程中，大草坪上的哥布林數量開始減少了。
仔細觀察之下才發現，原來，在幾個男生的帶領下，人類已經展開了反擊。
在最初的恐慌過後，人們漸漸發現，這些怪物也並非不可戰勝。
不僅如此，當我看到一名男生手中丟出了如同魔法般的火球時，我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某部電影中的一句台詞︰
生命總會自己找到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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