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碎解後,塵又繼續坐回了那扇巨大的窗前。
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坐太久。
當使族又一次降臨在塔底瑞拉時,王斌眼中滿是凝重。
他希望能干掉兩名使族,但沒想過是一次性干掉。
看著遠處天空中那兩枚愈發顯眼的光點,他仿佛下了什麼決定。
“以前也同時出現過兩名使族嗎?”
“不曾,這是第一次。”
“看來那些家伙也被打痛了。”
塵看了看王斌,又看了眼陳不古,默默回到塔中央。
陳不古走到窗前,準備一同迎戰,卻被王斌伸手攔下。
“你現在就碎解,那接下來怎麼辦?”
“可這是兩名使族。”
“沒事,我想到法子了。”
王斌扭過身子,沖著陳不古咧嘴一笑,眼神堅定。
火焰從地面升起,轉眼便將王斌完全包裹。
當他的身體開始出現裂痕,火焰也跟著迎風暴漲。
紅色,藍色,紫色……
火焰顏色接連變換,直到第一縷黑色從中升騰而起。
黑色出現後,瞬間蠶食了一切色彩。
王斌抬手,一道黑色火牆從牆縫中生出,轉眼便將那扇窗徹底封閉。
“交給我。”
沖著陳不古說完最後一句,他便穿過那火牆飄了出去。
黑焰燃燒,既保護著塔內眾人,卻也隔絕了視線。
“堂主,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李夢月擔憂,若是王斌在兩名使族的圍攻下被壓制,只怕一個也殺不掉。
這樣一來,他們補齊黑塔的希望便愈發渺茫。
“沒事,相信他吧。”
盡管心中沒底,但陳不古還是相信王斌的抉擇。
一分鐘後,劇烈的爆炸聲響徹天地,強大的沖擊波掃過黑塔,帶來了明顯的震感。
王斌留下的黑焰火牆在幾番搖曳後緩緩散去,也宣告著戰斗的結束。
陳不古做好了“碎解”的準備,向外探去。
這一次,方圓十里不再是單調寂寥的白色……
一簇簇黑色的火焰在雪白中寂寂燃燒,仿佛是黑色的花朵從地底深處長出,轉眼開滿了整片荒漠。
陳不古四處搜尋,找不到王斌的身影。
同樣消失的,還有那兩名使族。
都干掉了?
陳不古心中剛生出這個念頭,便見到塵已從晶體柱中退了出來。
若是戰斗沒有結束,這家伙應該繼續躲著才是。
念此,陳不古直接上到了百層。
可他數了一遍又一遍,那塔頂的黑磚卻仍缺四塊。
“怎麼回事?王斌干掉了兩名使族,為什麼塔頂的磚卻只增加了一塊?”
陳不古找到塵,想知道此前的戰斗究竟發生了什麼?
“誒,就差一點。”
塵嘆了口氣,說出了他看到的一切。
原來,王斌最後的法子,便是將所有的黑焰引入體內,直到黑焰失控造成瞬間大範圍的爆破。
當然,在這場爆破中,王斌一開始就沒打算活下來。
受到此前那名使族的啟發,他將碎解的力量一次性透支,以黑焰為燃料完成了自爆。
他的身體沒有因“碎解”而崩潰,卻先一步在黑焰中燃盡。
強大的能量沖擊如颶風般掃過戰場,帶起黏著的附骨黑焰席卷了一切。
無論是在空中還是地面,白色細沙悉數被點燃。
那場景,仿佛一張白紙被大火吞噬。當火星熄滅,留下的只有脆弱不堪的灰燼。
在那場大火中,兩名使族一前一後都被黑焰吞沒。
前者還來不及反抗便已被焚作虛無,但後者卻同樣在最後一瞬采取了自爆。
因此,其中之一並非死于王斌手下,也就沒有化作這塔頂黑磚。
陳不古听完嘆了口氣,他知曉這的確是王斌會做出的事情。
“如今只余我們三人,若是未能殺死四名使族,你將如何?”
“我會繼續躲起來,等待你們的隊友到來。”
“他們應該同你說過,那名伙伴並沒有戰斗的能力。”
塵沉默了,他不敢直視陳不古的眼楮。
陳不古本想讓塵也“碎解”參與戰斗,但見對方如此反應,想來勸也無用。
“行吧,那如果我們沒能補齊這黑塔,待到將來又有人進入這世界,替我們完成了最後一步,屆時我們也能回去嗎?”
“應該可以。”
“應該?”
“如果還有人會進入這方世界的話…”
陳不古聞言一愣,隨後想起來,塵曾經說過,在漫長的時光里,他們是第一批進入塔底瑞拉的異族人。
可照理來說,那能自行移動的奇怪荒地,總不能只守著他們幾人吞吧?
思考無果,陳不古索性放棄追究。
他回到一側,調息休養,準備應對不知何時會再次出現的使族。
兩小時後,陳不古睜開眼。
此時,林琳和李夢月正倚靠在一起睡去,阿蒙則伏在她們身旁。
塵又坐回了那扇巨大的窗前,呆呆地望著外面。
“你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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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不古走到塵身旁坐下。
“噓,先別打斷我,看那邊。”
塵伸手指了一個方向,然後繼續默念著一些數字。
陳不古凝神听了一會,才發現他似乎正在計算倒計時。
“你在等什麼?”陳不古皺了皺眉。
塵這一次沒有回答,只是專注地看著那個方位,口中的倒數也未停下。
“九、八、七、六……”
陳不古警惕地盯著那個方位,做好了隨時“碎解”的準備。
“三、二、一,來了!”
塵的語氣中透著難掩的雀躍。
在那處天際,一顆藍色的明星驟然亮起,明亮異常。
幾個呼吸後,那星子重歸黯淡,一切又恢復了原樣。
陳不古愣住,沒明白發生了什麼。
“那是什麼?”
“星綻,是塔底瑞拉的一種天文奇觀。”
塵的眼神依舊望著那遠方的天際,似乎仍在留戀剛才短短的幾秒。
“在塔底瑞拉還沒毀滅之前,我們便觀測到了這一幕。”
“若用你們的歷法來算,那便是每隔45年9個月17天6小時29分7秒,在這方世界正西方的天際,一顆流明星會發生爆閃現象,這一瞬間的明亮,在當年足以照亮整片夜空,我們將之稱為星綻。”
“星綻發生的時間與頻率亙古不變,不早一分,也不遲一秒,因此,在晶族的文明中,它也象征著永恆與精準。晶族人相信,星綻是宇宙間最可靠的信號,它如同命運的鐘擺,規律地敲響著時間的節奏,提醒著我們生命的有序與宇宙的恆常。”
“至少,在那位神出現前,我們一直這樣相信著……”
塵如此說著,眼神中的希冀和雀躍也漸漸淡去。
“你有計算時間的工具?”
陳不古不知該說些什麼,索性岔開了話題。
“沒有,除了這座塔,晶族的一切都已被毀滅。”
“那你是如何得知星綻即將來臨?”
塵舉起了手臂,在兩臂朝內的一側,遍布了密密麻麻細小的刻痕。
因為黑塔擁有強大的恢復能力,所以他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刻痕,以記錄時間。
“從某一次星綻開始,我便在心里默念。每過一日,我就在手臂上留下一道刻痕。當手臂上記滿,我就記在身上;當身體無處可計,那便算一個周期,我會恢復身體,從頭再來。”
“在這死去的塔底瑞拉,變化是最寶貴的事物;除了星綻外,我還發現了許多有趣的事情。比如這天上落下的白沙,它從這世界滅亡之日起就一直沒有停過,可黑塔至今沒有被覆蓋,你不覺得這很有意思嗎?”
塵看似在問陳不古,卻又急不可耐地馬上說出了答案。
“我做過很多次記錄與測量,黑塔底部的白色沙漠是會下陷的!每七日是一個周期,每個周期沙面下降會三公分,想不到吧?這是我花了3年才得出的精確結果。”
塵的雙臂不斷比劃,激動地分享著他的發現,仿佛是洞察了天機的術士,向著人間布道。
他嘴角上揚,語速加快。
可那張笑臉之上,卻反而不斷落下淚來。
陳不古靜靜听著,沒有打斷,也沒有贊同。
因為他知道,對一個可憐之人而言,已經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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