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三炮攥著陳婆給的海圖往龍宮礁駛去時，驗藥箱里的共生圖譜正隨著船身輕輕起伏，每頁都貼著海洋生物共生的標本珊瑚與蟲黃藻、海參與隱魚、海葵與小丑魚，最末頁的空白處還留著記錄深海共生關系的位置。孫子趴在船舷邊，手里舉著個透明的海水采集瓶，瓶里的小丑魚正繞著海葵游動，尾鰭掃過瓶壁，留下圈圈漣漪“爺爺，這海水咋分層了？” 他指著瓶里的海水，上層清澈如鏡，下層卻泛著淡淡的綠，“跟陳婆說的一樣，上面涼下面熱！”
黃三炮往采集瓶里撒了把漲潮時的海鹽，結晶在清水中慢慢融化，到了綠色海水層卻突然懸浮起來，像被無形的網兜住。“正經海水，” 他從驗藥箱里取出塊活珊瑚，觸手在海水中輕輕舒展，“得看‘共生三象’。” 他指著珊瑚蟲吐出的氣泡，“蟲黃藻制造的氧氣泡該是‘勻細’，被污染的海水里只會有‘粗泡’，像肥皂水吹的。” 說話間船已到龍宮礁，漩渦中心的藍光越來越亮，股混合著腐爛海藻和基因藥劑的怪味從水下冒出來，把珊瑚的清腥味沖得七零八落。
潛水鐘的艙門剛打開條縫，股寒流突然噴涌而出，凍得孫子打了個寒顫。穿銀色潛水服的科研人員魏博士從鐘里鑽出來，頭盔上的探照燈在礁石上掃來掃去，光斑掠過的地方，那些黑色的礁石竟在微微蠕動。“黃師傅來得正好，” 魏博士摘下頭盔，臉上的防毒面具勒出深深的紅痕，“我們培育的‘超級珊瑚’剛進入活躍期。” 他往礁石上潑了點綠色液體，那些蠕動的黑石突然展開觸須，像無數只小手在貪婪地抓取。
孫子突然把采集瓶往礁石邊一湊，瓶里的小丑魚竟瘋狂撞擊瓶壁，海葵的觸手也蜷縮成球“大家快來看！這是假珊瑚！” 小家伙舉著手機拍黑石的觸須，“爺爺說真珊瑚的共生伙伴會親近它，這些假玩意兒只會讓魚害怕！” 魏博士突然按動潛水服上的按鈕，礁石周圍的海水瞬間泛起綠光，那些觸須竟開始吞噬附近的小魚，魚骨在綠光中看得清清楚楚。
“這叫‘掠奪性生長’，” 魏博士往驗藥箱里扔了塊超級珊瑚的碎片，“沒有共生藻幫忙光合作用，只能靠捕食維生，效率比天然珊瑚高百倍。” 黃三炮沒接話，把共生圖譜往碎片上一蓋，書頁上的珊瑚標本竟滲出汁液，在碎片表面凝成層白膜，“你看這反應，” 他指著慢慢變黑的白膜，“真珊瑚的共生菌能識別同類，你這人工貨只會被排斥，像外來的侵略者。”
新出現的戴潛水鏡的海洋保護者阿海從礁石後鑽出來，手里拎著個網兜，里面的清潔蝦正給石斑魚清理鱗片。“炮哥，” 阿海往驗藥箱里放了只清潔蝦，蝦鉗夾著片超級珊瑚的碎末，“這蝦能分辨好壞珊瑚，遇著變異的就會吐泡泡。” 他突然把網兜往黑石堆里一放，清潔蝦竟像瘋了似的跳出網，用蝦鉗鉗住那些蠕動的觸須，硬生生撕下小塊來，“正經共生關系是‘互助’，你這是‘寄生’，連小蝦都看不下去。”
魏博士突然啟動礁石上的裝置，水下立刻傳來嗡鳴聲，那些超級珊瑚的觸須瞬間變長，像網似的罩住附近的魚群。“給你們見識下‘共生瓦解波’！” 他往控制台輸入指令，聲波在海水中形成可見的漣漪，“這能破壞所有海洋生物的共生關系，讓它們互相攻擊，到時候只有我們的超級海藥能活！” 他指著瘋狂撕咬的魚群，“你看這效率，比天然淘汰快十倍！”
黃三炮突然把驗藥箱里的共生生物全倒進海里，珊瑚蟲、清潔蝦、小丑魚在聲波中非但沒互相攻擊，反而抱成團，形成個旋轉的生物球，漣漪一靠近就被彈開“你看這反應，” 他指著生物球外圍的氣泡，“真正的共生關系經得住考驗，你這聲波只會讓它們更團結，像一家人遇著外人。” 孫子趁機往裝置的散熱口塞了把活海葵，觸手順著縫隙鑽進去，裝置的嗡鳴聲立刻變得刺耳，冒出陣陣黑煙“爺爺說海葵的刺細胞能破壞電路！” 小家伙舉著手機拍冒煙的裝置，“大家快來看，海洋生物幫我們拆機器啦！”
突然傳來巨大的水流聲，漩渦中心的藍光突然變成綠色，頭比船還大的超級章魚從水下浮起，觸手吸盤上的牙齒閃著寒光。魏博士的臉在探照燈下變得慘白“是‘母體章魚’！” 他往章魚的方向扔了瓶基因藥劑，觸手接觸到藥劑竟變得更長，“它融合了五十種海洋生物的基因，沒有共生弱點！” 章魚的觸手突然拍向船身，木板在巨力下發出呻吟，裂縫里涌進的海水泛著詭異的綠。
阿海突然把網兜里的石斑魚往章魚身上扔，魚群竟順著觸手的吸盤往上爬，用牙齒啃咬那些發光的斑點“這是‘共生反擊’！” 他往黃三炮手里塞了瓶海水，“石斑魚和清潔蝦共生久了，知道章魚的弱點在發光點！” 黃三炮往驗藥箱里倒了瓶活珊瑚蟲，蟲黃藻制造的氧氣泡在海水中連成串，像條發光的項鏈，章魚的觸手接觸到氣泡竟開始萎縮，像被燙過的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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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共生克制’，” 黃三炮指著慢慢變小的觸手，“蟲黃藻產生的氧氣能分解人工基因，就像陽光能驅散黑暗。” 魏博士見勢不妙，突然往章魚嘴里扔了塊能量塊，巨物的身體竟開始膨脹，吸盤里的牙齒變得更長“同歸于盡吧！” 他的潛水服突然開始冒煙，被章魚的墨汁濺到的地方正在融化，“我身上也有融合基因，死了也能污染這片海！”
孫子突然把采集瓶里的小丑魚和海葵往魏博士身上潑，海葵的觸手竟牢牢粘在潛水服上，毒素順著墨汁的腐蝕處滲進去，魏博士疼得嗷嗷叫“爺爺說海葵的毒素只對入侵者起作用！” 小家伙舉著手機拍扭動的魏博士，“大家快來看，連小魚都知道幫我們！” 阿海趁機啟動了潛水鐘的回收裝置，鋼索纏住章魚的觸手，把它往深海拖去，藍光在水下越來越暗，像顆正在熄滅的星。
日頭升到頭頂時，李隊長帶著環保船趕到，甲板上的淨化裝置正在往海里排放白色泡沫，所過之處，綠色的海水漸漸變清。“黃師傅，” 李隊長往驗藥箱里塞了份檢測報告，“這些超級海藥的基因序列里有個缺陷，就是無法和任何生物共生，只能靠掠奪生存。” 他指著正在恢復色彩的礁石，“我們在溶洞里發現了更可怕的東西，他們培育了能在淡水生存的變異海藥，準備通過河流擴散。”
阿海突然從礁石縫里撈出塊共生苔蘚，綠色的葉片上還粘著只小螃蟹“這是從溶洞里帶出來的，” 他往苔蘚上滴了滴綠色海水，葉片竟分泌出種黏液，把海水里的雜質凝成塊，“正經共生植物能淨化環境，這玩意兒比我們的淨化裝置還厲害。” 他往黃三炮手里塞了個培養皿，“里面的共生菌能分解人工基因，只是……” 他指了指培養皿里的菌絲，“在淡水里活性會下降。”
黃三炮把共生圖譜往培養皿上一蓋，菌絲竟順著書頁的紋路生長，在空白處畫出條淡水河的形狀。“看來真正的戰場，” 他拍了拍孫子的頭，“在河流入海口。” 孫子舉著手機拍菌絲形成的圖案，突然發現培養皿的邊緣結出層白霜，像極了龍宮礁的漩渦形狀“爺爺快看！它們在指路呢！”
魏博士被拖上環保船時，潛水服已經被海葵毒素腐蝕得千瘡百孔，裸露的皮膚上長滿了紅疹。“你們贏不了的，” 他突然狂笑起來，嘴角流出綠色的液體，“總舵主在三江口等著你們，那里的‘淡水海藥’已經成熟，連共生菌都奈何不了！” 李隊長的對講機突然傳來急促的報告聲，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黃師傅，三江口的水質檢測異常，魚類開始大量死亡，和龍宮礁的情況一模一樣。”
黃三炮望著遠處匯入大海的河流，驗藥箱里的共生圖譜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淡水又怎樣，” 他把培養皿里的共生菌倒進海里，菌絲在海水中擴散開來，所過之處，那些黑色的礁石竟開始恢復本色，“老祖宗早就說過，萬物相生相克，就算到了淡水，總有能克制它們的共生伙伴。” 遠處的海平面上，只海鷗突然俯沖下來，叼起條正在恢復活力的小魚，振翅往河流的方向飛去，翅膀在陽光下劃出道優美的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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