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信剛鑽進那道混著 “眼見為實” 的篤定與 “真真假假何必較真” 的敷衍的漩渦,就被一堆鑒定證書和偽造文件埋到腰腹。左手攥著的《有無悟道錄》正和某 “鑒寶大師” 的《一眼辨真偽秘籍》纏成死結,掙扎時書里掉出的 “第四十章第四十二節” 飄到腳邊 —— 紙上 “真偽自辨” 四個字被人用墨筆涂改成 “眼見即真實”,旁邊還畫著個舉著放大鏡的鑒定師,手里舉著 “假的真不了” 的標語牌,腳下踩著被撕碎的《韓非子?說難》竹簡。
“這地方的真偽熵比虛實廣場的有無混亂還離譜!” 亂信扒開粘在袖口的假古董碎片,指著前方鬧哄哄的人群直咋舌,“你看那穿唐裝的鑒寶專家,在電視節目上說‘我這雙眼楮能看透千年文物的真偽,誤差不超過 01 毫米’,實際靠助手提前查資料背答案,觀眾質疑他鑒定的青花瓷是贗品,他把羅盤往古董架上一摔‘這是元青花的甦麻離青料你們不懂’,轉頭對拍賣行說‘把那批仿品唐三彩當 “海外回流珍品” 賣,就說是圓明園流失文物,底款上的 “仿制品” 改成 “御制”,用酸液浸泡做舊,備注寫成 “八國聯軍遺留孤品”’;隔壁古玩市場更絕,攤主給現代工藝品刻上古文,說‘這是商周時期的甲骨文拓片’,買家發現刻痕新鮮,他把刻刀往龜甲上一砸‘你們懂什麼叫考古發現的原始痕跡’,市場監管局檢查時,他掏出文物經營許可證‘你看這章蓋得比文物局局長的簽名還古樸,絕對符合流通標準’,結果被查出用激光雕刻機偽造青銅器銘文,他抱著青銅鼎哭‘我爺爺是殷墟考古隊的老隊員,這手藝是國家文物修復技術,馬上要編入考古專業教材了’,被沒收攤位時他對著市場喊‘我這是被正規博物館打壓,他們的展品全是仿制品’,轉頭就教唆學徒‘晚上去換博物館的展品,就說是修復保養,讓他們展出我的 “真跡”’!”
話音未落,虛實廣場中央那台 “真實計量儀” 與 “虛假監測器” 的融合裝置突然發出線路短路的 啪聲,有無絞纏帶殘留的能量裹著親子鑒定報告和偽造簽名,在空中擰成道 “真偽絞纏帶”左邊飄著帶印章的 “真” 字令牌,右邊懸著帶假章的 “偽” 字標簽,帶起的氣流把虛實架起的有無相濟橋吹得像條被鑒定證書劃破的絲綢。
“快把那台老式顯微鏡拖過來!” 虛實的青銅虛實秤突然發出鏡片碎裂的脆響,秤盤上的真品證書和高仿標識開始互相撞擊,“這絞纏帶在篡改真偽邏輯 —— 你看橋欄桿上的標語,上午還是‘虛實相生’,現在直接改成‘假的就是垃圾’!”
話沒說完,裂開的地磚縫里冒出串帶著墨香與銅臭混合氣味的氣泡,泡里鑽出來個拎著 “真偽明辨儀” 的老學究。他穿件洗得發白的長衫,左胸別著枚 “去偽存真” 徽章,一半是刻著 “真” 字的青銅鏡,一半是畫著 “偽” 字的哈哈鏡,中間用根棉線拴著枚 “辨” 字玉佩。最醒目的是他手里的儀器,左邊顯示屏跳著真實度指數,右邊滾著虛假度系數,中間的 “真偽平衡點” 正像個被鑒定報告和偽造文件拉扯的陪審員似的忽高忽低。
“你們踩碎的是 101novel.com25 年某‘制假販假’的偽造合同,背面粘著他的造假流水線照片。” 老學究突然按住亂信揮舞的手臂,用毛筆指著地面 —— 原本平整的地磚竟浮現出淡黑色的真偽對比圖,“瞧見沒?這地面上的線在互相撕扯某網紅為博眼球,偽造慈善捐款記錄,說‘這是愛心的證明’,結果被網友扒出 p 圖痕跡,她對著鏡頭喊‘我的心意是真的’;某老工匠堅持不用膠水拼接木料,說‘榫卯結構的真偽藏在每道接縫里,假的撐不過三年’,客戶嫌價格高,他指著家具‘你看這咬合的紋路,比任何證書都能證明品質’,現在他的作品成了‘誠信經營標桿’,說‘真東西不怕時間檢驗’!”
亂信突然指著真偽絞纏帶中心“那團黑霧里有個會自己翻轉的銅鏡!” 果然,霧中懸著面雙層銅鏡,正面刻著 “照見真實” 的篆字,背面寫著 “霧里看花” 的隸書,鏡緣刻著 “真偽自辨” 卻蒙著灰,夾層里藏著張 “表面功夫做足就是真” 的字條,被人用馬克筆涂得只剩個 “表” 字。
“典型的真偽認知失調癥。” 明辨師從長衫口袋掏出副老花鏡,往鼻梁上一架,點開明辨儀的投影功能 —— 左邊畫面里,某明星為立人設,偽造名校學歷,說 “這是知識的象征”,結果被母校打臉,他對著媒體哭 “我只是想證明自己愛學習”;右邊畫面中,某作家堅持手寫書稿,說 “每個字都帶著溫度,假的模仿不來”,出版社勸他用電腦,他指著手稿 “你看這修改的痕跡,比任何防偽標識都真實”,現在他的手稿成了文學館的珍藏,說 “真實的價值在于用心”。黑色能量從兩個畫面里滲出來,在有無相濟橋上凝成層黏糊糊的東西,湊近一看竟是凝固的墨汁和顏料的混合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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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看個新鮮的。” 明辨師突然調出組數據,左邊柱狀圖顯示某 “打假狂”,五年內舉報了五十家店鋪,說 “這是對消費者的負責”,結果因誤判毀了三家老字號,他把舉報信貼滿牆壁 “這些都是正義的證明”;右邊餅圖里,某老中醫看病不用儀器,說 “望聞問切能辨真假,機器測不出人心”,患者嫌麻煩,他指著脈象 “你看這跳動的節奏,比任何化驗單都準確”,現在他的 “中醫辨證法” 成了非遺項目,說 “真本事藏在細節里”。“這叫‘真偽顛倒’,就像把表面當本質,把用心當愚蠢,要麼被表象裹挾,要麼因真誠贏得信任,最後不是在打假中犯錯,就是在堅守中發光” 他突然把真偽明辨儀往地上一頓,周圍亂飛的偽造證書頓時落了地,“解決這問題得用‘虛實相生法’,老祖宗早就懂 —— 孔子說‘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觀其行’(辨真),韓非子寫《說難》論真偽難辨(防假),真時不炫耀,假時不遮掩,別總被表面現象牽著走。”
這時,個穿西裝的 “防偽專家” 舉著《一秒辨真假》沖過來,書上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被熒光筆涂成塊黑斑,他唾沫橫飛地說 “我教你如何用高科技識別假貨”,結果因推銷假防偽標簽被查,在法庭上還喊 “這是行業的普遍做法”;話音剛落,個穿布鞋的老茶農抱著《茶經》擠進來,說 “好茶假不了,就像好人藏不住,真偽自在心間”,他不用包裝,說 “茶葉的好壞靠喝,不是靠盒子”,茶商勸他做品牌,他指著茶葉 “你看這葉脈,比任何商標都能證明身份”,現在他的茶成了 “誠信產品”,說 “真東西不用吆喝”。
明辨師突然笑了,從書架上倒出《論語》和一面銅鏡,在地上擺出個八卦陣“專家你這叫‘辨假失真’,就像拿著放大鏡看表面,卻忘了看內里,看著專業,實則片面;老哥你這叫‘真偽自明’,把本心當標準,看著簡單,實際可靠,圖啥學那些舍本逐末的?” 他用銅鏡敲了敲兩人的寶貝,“這倆加起來,就是絞纏帶的能量源。”
亂信突然被腳邊的東西絆了個趔趄,低頭發現是本《快速識假手冊》,封面上用燙金大字寫著 “三招讓假貨現原形”,里面夾著某消費者的 “經歷日記”“第一天買到假鞋;第二天舉報被拒;第三天發現自己認錯了品牌”,最後一頁寫著 “原來真假沒那麼簡單”。明辨師踢了踢那本書“這叫‘真偽分裂癥’,把表象當本質,把片面當全面,最後不是在較真中犯錯,就是在包容中看清”。
正說著,真偽絞纏帶突然甩出道黑灰色光帶,把明辨儀的屏幕砸出蛛網紋。眾人只見屏幕上的真偽曲線突然打成死結,現實中某主播賣假貨,說 “這是廠家直供,絕對正品”,結果被投訴封號,她對著鏡頭哭 “我只是想多賺點錢”;隔壁社區手工作坊,堅持用真材實料,說 “砸了招牌就沒飯吃”,現在成了 “放心消費示範點”,顧客說 “他們的東西買著踏實”。
“該亮真本事了。” 明辨師突然扯開長衫扣子,露出里面印著 “真偽自辨” 的汗衫,從懷里掏出本《史記》和一面銅鏡,“司馬遷著史‘其文直,其事核’(追求真),西門豹治鄴戳穿迷信(揭穿假)—— 看見沒?這才叫真偽自辨,不是靠證書證明真假,也不是因復雜放棄分辨。”
他把銅鏡往空中一拋,鏡面化作無數個小放大鏡,在空中連成道真偽相濟橋。奇妙的是,絞纏帶里的令牌和標簽踫到這道橋,突然變得溫順起來,像兩個配合默契的伙伴,真時不張揚,假時不狡辯,乖乖地圍著真偽平衡點轉圈。
“記住嘍,” 明辨師把真偽明辨儀塞進亂信手里,“辨真時想想‘會不會只看表面’,識假時琢磨‘有沒有傷及根本’。就像老農民選種子,既要顆粒飽滿(真),也要能發芽(實),從沒听說過只看外觀不試種,或是因怕假就不選種的。”
亂信剛接過儀器,就听見遠處傳來爭吵聲。扭頭一看,某商家為賣貨,雇人刷好評,說 “大家都這樣”,結果被平台處罰,他說 “我錯了”;隔壁社區志願者,如實記錄服務時長,說 “假的沒意思”,現在成了 “誠信志願服務隊”,大家說 “跟著他們干放心”。
“那是‘善與惡’遺址的方向。” 老學究眯起眼楮,指了指天邊的漩渦,“听說那兒的人,要麼把偽善當善良,做點好事就炫耀,說‘這是積德’;要麼把冷漠當正直,見難不幫還說‘不關我事’,比拎不清真偽的還擰巴。” 他突然從懷里掏出本《真偽明辨錄》扔給亂信,“拿著,下次遇到把‘較真’和‘敷衍’當能耐的,翻第四十一章第四十三節。”
亂信接住書時,發現扉頁夾著張泛黃的紙條,上面寫著“真與假如同陰陽,真為陽的明亮,假為陰的隱晦,相輔相成方得完整。” 正想問問啥意思,明辨師已經背著書箱鑽進了人群,背影很快消失在恢復秩序的虛實廣場里 —— 此刻某市場,有人在認真挑選真品,有人在揭穿假貨,討價還價聲與提醒聲交織成和諧的樂章,沒人因真偽爭吵,只有對真實的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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