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信剛鑽進那道混著 “太快樂了” 的歡呼與 “真痛苦啊” 的哀嚎的漩渦，就被一堆游樂園門票和醫院繳費單埋到腰腹。右手攥著的《得失調和錄》正和某 “享樂達人” 的度假相冊纏成死結，掙扎時書里掉出的 “第六章第五節” 飄到腳邊 —— 紙上 “苦樂相倚” 四個字被人用彩筆涂改成 “及時行樂”，旁邊還畫著個抱著酒桶的醉漢，手里舉著 “人生就該夜夜笙歌” 的霓虹燈牌，腳下踩著被撕碎的《健康養生指南》。
“這地方的苦樂熵比盈虧廣場的得失混亂還離譜！” 亂信扒開粘在袖口的演唱會票根，指著前方鬧哄哄的人群直咋舌，“你看那染著綠頭發的網紅，在直播里說‘我每天喝奶茶吃火鍋，體重從不超過九十斤’，實際偷偷吃減肥藥吃到胃出血，粉絲關心她的臉色，她對著鏡頭擠眉弄眼‘這是最新的病態美學’，轉頭就把催吐管藏進化妝包；隔壁健身房更絕，教練舉著‘躺瘦十斤不是夢’的海報，會員練了三個月沒效果要退錢，他把體脂秤踹到牆角‘你這是脂肪太頑固’，旁邊穿瑜伽褲的姑娘舉著手機拍視頻，他沖過去搶手機‘未經允許禁止拍攝’！”
話音未落，悲歡廣場中央那台 “快樂計量儀” 與 “痛苦監測器” 的融合裝置突然發出線路短路的 啪聲，盈虧絞纏帶殘留的能量裹著派對邀請函和手術同意書，在空中擰成道 “悲歡絞纏帶”左邊飄著帶氣球的 “樂” 字彩帶，右邊懸著帶淚珠的 “苦” 字手帕，帶起的氣流把得失架起的得失相循橋吹得像條被狂歡派對踩斷的綢帶。
“快把那台老式銅鑼拖過來！” 得失的青銅得失秤突然發出鑼面凹陷的悶響，秤盤上的生日蛋糕和止痛片開始互相撞擊，“這絞纏帶在篡改苦樂邏輯 —— 你看橋欄桿上的標語，上午還是‘苦樂相倚’，現在直接改成‘快樂至上’！”
話沒說完，裂開的地磚縫里冒出串帶著香檳與藥水混合氣味的氣泡，泡里鑽出來個拎著 “苦樂調和儀” 的老中醫。他穿件漿洗得發白的長衫，左胸別著枚 “悲歡相濟” 徽章，一半是刻著 “樂” 字的香囊，一半是畫著 “苦” 字的藥罐，中間用根紅繩拴著枚 “和” 字銅鈴。最醒目的是他手里的儀器，左邊顯示屏跳著多巴胺指數，右邊滾著疼痛耐受度，中間的 “苦樂平衡點” 正像個被過山車折騰的游客似的忽高忽低。
“你們踩碎的是 101novel.com25 年某‘養生網紅’的直播腳本，背面粘著她偷偷去醫院掛急診的病歷。” 老中醫突然按住亂信揮舞的手臂，用把脈枕指著地面 —— 原本平整的地磚竟浮現出淡粉色的情緒波動圖，“瞧見沒？這地面上的線在互相撕扯某富二代在游艇派對上曬‘每天換一輛跑車’，實際父親公司破產後靠網貸度日，債主催債時他把法拉利模型摔在地上‘這是限量版，能抵一百萬’；某考研學生每天只睡四小時，說‘考上研就輕松了’，結果復試當天暈倒在考場，醒來後笑著對護士說‘至少我努力過’，現在在圖書館做管理員，說‘這里的安靜比讀研更適合我’！”
亂信突然指著悲歡絞纏帶中心“那團粉霧里有個會自己變臉的面具！” 果然，霧中懸著個彩漆面具，笑臉上畫著黑眼圈，哭臉上沾著香檳泡，面具嘴角裂著縫，露出里面 “樂極生悲” 的刻字，旁邊還扔著塊 “人生苦短必須狂歡” 的木牌，看著格外諷刺。
“典型的苦樂認知失調癥。” 調和師從長衫口袋掏出副牛角框眼鏡，往鼻梁上一架，點開調和儀的投影功能 —— 左邊畫面里，某女孩為參加閨蜜婚禮，節食半個月瘦到八十斤，結果在婚禮現場低血糖暈倒，伴娘把她抬到休息室，她醒來後抓著婚紗哭 “我還沒和新郎合影”；右邊畫面中，某環衛工人冬天凌晨四點掃街，說 “雖然冷但能看到日出”，路人給她遞熱豆漿，她笑著說 “這比暖氣還暖和”，現在每天都有商戶給她留熱水，說 “這大爺比鬧鐘還準時”。黑色能量從兩個畫面里滲出來，在得失相循橋上凝成層黏糊糊的東西，湊近一看竟是凝固的糖霜和藥水的混合物。
“給你看個新鮮的。” 調和師突然調出組數據，左邊柱狀圖顯示某 “派對動物”，一年參加三百場聚會，說 “不玩夠就是浪費青春”，結果體檢報告查出中度脂肪肝，他對著化驗單罵 “這醫院設備有問題”；右邊餅圖里，某程序員每天加班寫代碼，說 “項目上線就去旅行”，結果項目成功後主動申請調休，帶著父母去了三亞，說 “這比拿獎金還開心”。“這叫‘苦樂顛倒’，就像把毒藥當蜜糖，把良藥當苦膽，要麼被短暫快樂掏空身體，要麼因長期堅持收獲幸福，最後不是在狂歡中崩潰，就是在平淡中安穩。” 他突然把苦樂調和儀往地上一頓，周圍亂飛的演唱會票根頓時落了地，“解決這問題得用‘悲歡調和法’，老祖宗早就懂 —— 範仲淹先憂後樂（苦中尋樂），商紂王酒池肉林（樂極生悲），該享樂時不沉迷，該吃苦時不逃避，別總被即時快感牽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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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個穿西裝的 “快樂導師” 舉著《七天擺脫痛苦》沖過來，書上 “人生就該隨心所欲” 被熒光筆涂成塊粉斑，他唾沫橫飛地說 “我教你如何永遠快樂”，結果自己因長期熬夜直播突發心梗，在病床上哭 “我還沒活夠”；話音剛落，個穿布鞋的老和尚抱著《苦樂經》擠進來，說 “苦樂本是一體”，他在寺廟後山種茶，說 “采茶辛苦但品茶甘甜”，香客喝了他的茶都說 “這苦味里藏著清香”，現在他的茶葉成了貢品，說 “用心做的東西自然好”。
調和師突然笑了，從藥箱里倒出《黃帝內經》和一串佛珠，在地上擺出個八卦陣“導師你這叫‘樂而不節’，就像抱著火爐取暖，看著暖和，實際會燒傷；師父你這叫‘苦而不怨’，把黃連當甘草，看著苦澀，實際能治病，圖啥非要逃避呢？” 他用撥浪鼓敲了敲兩人的寶貝，“這倆加起來，就是絞纏帶的能量源。”
亂信突然被腳邊的東西絆了個趔趄，低頭發現是本《快樂秘籍》，封面上用燙金大字寫著 “每天都要開開心心”，里面夾著某讀者的 “實踐記錄”“今天喝了三杯奶茶”“熬夜打游戲到天亮”，最後一頁寫著 “現在渾身沒勁”。調和師踢了踢那本書“這叫‘苦樂分裂癥’，把放縱當快樂，把自律當痛苦，最後不是在短暫快樂後空虛，就是在長期堅持後充實。”
正說著，悲歡絞纏帶突然甩出道粉黑色光帶，把調和儀的屏幕砸出蛛網紋。眾人只見屏幕上的苦樂曲線突然打成死結，現實中某老板為讓員工 “快樂工作”，允許上班打游戲，結果項目延期被客戶投訴，他把鍵盤摔在地上 “你們這群廢物”；隔壁面包店夫妻，每天凌晨三點起床揉面，說 “雖然累但聞到麥香就開心”，現在顧客都說 “他們家的面包有幸福的味道”，排隊的人能繞店三圈。
“該亮真本事了。” 調和師突然扯開長衫扣子，露出里面印著 “苦中作樂” 的汗衫，從懷里掏出本《菜根譚》和一個藥罐，“甦軾被貶仍作《赤壁賦》（苦中樂），李煜享樂終成階下囚（樂中苦）—— 看見沒？這才叫苦樂相倚，不是靠透支健康換快樂，也不是因一時痛苦就絕望。”
他把藥罐往空中一拋，藥渣化作無數個小香囊，在空中連成道悲歡相濟橋。奇妙的是，絞纏帶里的彩帶和手帕踫到這道橋，突然變得溫順起來，像兩個輪流值班的情緒管家，樂時不忘節制，苦時保持希望，乖乖地圍著苦樂平衡點轉圈。
“記住嘍，” 調和師把苦樂調和儀塞進亂信手里，“享樂時想想‘會不會有後遺癥’，吃苦時琢磨‘能不能熬過去’。就像老茶農炒茶，既要火候夠（苦），也要揉捻到位（樂），從沒听說過只炒不揉能出好茶，或是只揉不炒能有香味的。”
亂信剛接過儀器，就听見遠處傳來爭吵聲。扭頭一看，某公司老板為讓員工 “快樂工作”，取消了績效考核，結果員工上班摸魚，公司瀕臨破產；旁邊花店老板，每天修剪花枝被扎到手，說 “雖然疼但花開了就值得”，現在顧客都願意多等十分鐘，說 “這姑娘包的花最漂亮”。
“那是‘動與靜’遺址的方向。” 老中醫眯起眼楮，指了指天邊的漩渦，“听說那兒的人，要麼把運動當負擔，整天躺著不動，說‘生命在于靜止’；要麼把健身當信仰，明明受傷了還堅持鍛煉，說‘不流汗就是沒效果’，比拎不清苦樂的還擰巴。” 他突然從懷里掏出本《苦樂調和錄》扔給亂信，“拿著，下次遇到把‘放縱享樂’和‘自找苦吃’當能耐的，翻第七章第六節。”
亂信接住書時，發現扉頁夾著張泛黃的紙條，上面寫著“樂與苦如同四季更迭，樂時珍惜當下，苦時相信未來，循環往復方得圓滿。” 正想問問啥意思，調和師已經背著藥箱鑽進了人群，背影很快消失在恢復秩序的悲歡廣場里 —— 此刻某公園，大爺們在打太極，大媽們在跳廣場舞，還有年輕人在跑步，大家臉上都帶著笑，說 “動一動樂一樂，啥煩惱都沒了”，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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