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信剛鑽進那道混著 “我成功了” 的歡呼與 “我失敗了” 的嘆息聲的漩渦，就被一堆上市敲鐘照片和破產清算報告埋到腰腹。左手攥著的《善惡調和錄》正和某 “創業導師” 的成功學講義纏成死結，掙扎時書里掉出的 “第五章第三節” 飄到腳邊 —— 紙上 “成敗相依” 四個字被人用金粉涂改成 “成王敗寇”，旁邊還畫著個踩著競爭對手慶功的老板，手里舉著 “結果說明一切” 的獎杯，腳下踩著被撕碎的《企業破產法》。
“這地方的成敗熵比道德廣場的善惡混亂還離譜！” 亂信扒開粘在袖口的融資計劃書，指著前方鬧哄哄的人群直咋舌，“你看那穿定制西裝的 ceo，在發布會上說‘我們實現了三年百億目標’，實際是靠虛報營收和關聯交易撐場面，審計師指出財務漏洞，他把 ppt 砸在桌上‘你們不懂新商業模式’，轉頭對秘書說‘趕緊把海外賬戶的錢轉回來’；隔壁小吃街更絕，攤主靠偷工減料把麻辣燙做成網紅店，說‘能賺到錢就是成功’，結果顧客吃壞肚子集體投訴，他抱著城管的大腿哭‘我這是第一次犯錯’，懷里還揣著剛買的保時捷鑰匙！”
話音未落，勝負廣場中央那台 “成功計量儀” 與 “失敗分析器” 的融合裝置突然發出主板燒毀的爆響，公私絞纏帶殘留的能量裹著上市公告和退市通知，在空中擰成道 “盈虧絞纏帶”左邊飄著帶金邊的 “成” 字獎牌，右邊懸著帶鎖鏈的 “敗” 字銘牌，帶起的氣流把善惡架起的善惡相抵橋吹得像條被急功近利扯斷的彩帶。
“快把那台老式算盤拖過來！” 善惡的青銅善惡秤突然發出算珠崩裂的脆響，秤盤上的慶功宴菜單和債務催收單開始互相撞擊，“這絞纏帶在篡改成敗邏輯 —— 你看橋欄桿上的標語，上午還是‘成敗轉化’，現在直接改成‘贏者通吃’！”
話沒說完，裂開的地磚縫里冒出串帶著香檳與墨水混合氣味的氣泡，泡里鑽出來個拎著 “成敗調和儀” 的老賬房。他穿件打補丁的綢緞馬褂，左胸別著枚 “盈虧相濟” 徽章，一半是刻著 “成” 字的元寶，一半是畫著 “敗” 字的銅錢，中間用根紅繩拴著枚 “算” 字銅秤砣。最醒目的是他手里的儀器，左邊顯示屏跳著市盈率曲線，右邊滾著負債率數據，中間的 “成敗平衡點” 正像個被股市 k 線圖逼瘋的操盤手似的忽高忽低。
“你們踩碎的是 101novel.com25 年某‘獨角獸企業’的估值報告，背面粘著創始人挪用公款的轉賬記錄。” 老賬房突然按住亂信揮舞的手臂，用算盤指著地面 —— 原本平整的地磚竟浮現出淡金色的商業版圖，“瞧見沒？這地面上的線在互相吞噬某共享單車創始人在納斯達克敲鐘時說‘改變世界從騎行開始’，實際是靠燒錢搶佔市場，資金鏈斷裂後，城市角落堆滿生銹的單車，他對著記者說‘這是創新必須付出的代價’；某早餐店主連續三年每天虧損兩百塊，卻堅持用土雞蛋做煎餅，說‘味道對了錢自然來’，第四年突然成了網紅打卡地，顧客說‘這才是小時候的味道’，現在想加盟的人排到了明年！”
亂信突然指著盈虧絞纏帶中心“那團金霧里有個會自己翻轉的硬幣！” 果然，霧中懸著枚純金硬幣，正面刻著 “一夜暴富” 卻沾滿銅綠，背面寫著 “一敗涂地” 偏鍍著鉑金，硬幣邊緣裂著縫，露出里面 “成者風光敗者寇” 的刻字，旁邊還扔著塊寫著 “失敗就是無能” 的木牌，看著格外諷刺。
“典型的成敗認知失調癥。” 調和師從馬褂口袋掏出副牛角算盤眼鏡，往鼻梁上一架，點開調和儀的投影功能 —— 左邊畫面里，某網紅靠低俗炒作漲粉千萬，直播帶貨說 “這是努力的回報”，被平台封號後哭 “為什麼對我這麼不公平”，轉頭就去整容想換個身份復出；右邊畫面中，某程序員創業失敗欠了五十萬，擺攤賣炒飯說 “至少餓不死”，顧客發現他的炒飯配方獨特，眾籌幫他開了連鎖店，說 “這味道里有故事”。黑色能量從兩個畫面里滲出來，在善惡相抵橋上凝成層黏糊糊的東西，湊近一看竟是凝固的酒漬和墨水的混合物。
“給你看個新鮮的。” 調和師突然調出組數據，左邊柱狀圖顯示某 “割韭菜大師”，一年開三家皮包公司，靠忽悠老人買保健品騙了兩百萬，被判刑時說 “我只是抓住了商機”，獄友笑他 “你這叫詐騙”；右邊餅圖里，某農民研究耐旱玉米十年，失敗八次，說 “每次失敗都離成功近一步”，今年終于培育成功，畝產提高三成，他蹲在田里說 “土坷垃里藏著金疙瘩”。“這叫‘成敗顛倒’，就像把泡沫當黃金，把璞玉當石頭，要麼靠投機賺快錢，要麼憑執著釀慢功，最後不是在泡沫破裂時摔慘，就是在厚積薄發時發光。” 他突然把成敗調和儀往地上一頓，周圍亂飛的慶功請柬頓時落了地，“解決這問題得用‘盈虧調和法’，老祖宗早就懂 —— 勾踐臥薪嘗膽（敗中求成），石崇斗富喪命（成後招敗），該慶祝時不驕傲，該反思時不泄氣，別總被結果牽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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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個穿白西裝的 “成功學講師” 舉著《三個月賺千萬》沖過來，書上 “人生贏家的三大特質” 被熒光筆涂成塊金斑，他唾沫橫飛地說 “我教你空手套白狼”，結果自己因傳銷被抓，在警車哭 “這不是我的錯”；話音剛落，個扛鋤頭的老農抱著《敗中求勝》擠進來，說 “跌倒了再爬起來”，他種的西瓜連續兩年被冰雹砸爛，今年搭起防雹網，說 “失敗教會我的比成功多”，現在批發商提前付定金，說 “這老漢種的瓜最甜”。
調和師突然笑了，從錢袋里倒出《商道》和一本賬簿，在地上擺出個八卦陣“講師你這叫‘成而不正’，就像用假幣買東西，看著富了，早晚被抓；老哥你這叫‘敗而不餒’，把爛泥燒成磚，看著苦了，最後蓋成樓，圖啥急著要回報？” 他用算盤敲了敲兩人的寶貝，“這倆加起來，就是絞纏帶的能量源。”
亂信突然被腳邊的東西絆了個趔趄，低頭發現是本《快速成功秘籍》，封面上用燙金大字寫著 “七天打造爆款產品”，里面夾著某創業者的 “捷徑筆記”“仿冒大牌設計”“刷單提高銷量”“虛假宣傳引流”，最後一頁寫著 “公司倒閉了，但我學會了忽悠”。調和師踢了踢那本書“這叫‘成敗分裂癥’，把投機取巧當能力，把堅持努力當迂腐，最後不是在騙局中蹲號子，就是在抱怨中混日子。”
正說著，盈虧絞纏帶突然甩出道金黑色光帶，把調和儀的屏幕砸出蛛網紋。眾人只見屏幕上的成敗曲線突然打成死結，現實中某明星靠 p 圖和炒作成頂流，被揭穿後粉絲脫粉回踩，說 “我們被騙了”；隔壁修車鋪老板，年輕時開修理廠虧得精光，現在擺攤修自行車，說 “這次穩扎穩打”，顧客說 “他修的車比 4s 店還靠譜”，現在開了三家分店。
“該亮真本事了。” 調和師突然扯開馬褂扣子，露出里面印著 “勝不驕敗不餒” 的汗衫，從懷里掏出本《史記》和一把算盤，“劉邦屢敗屢戰終成帝業（敗中求成），項羽一戰成名卻烏江自刎（成後失據）—— 看見沒？這才叫成敗相依，不是靠耍手段博成功，也不是因一次敗就認慫。”
他把算盤往空中一拋，算珠化作無數個小賬本，在空中連成道盈虧相濟橋。奇妙的是，絞纏帶里的獎牌和銘牌踫到這道橋，突然變得溫順起來，像兩個輪流值班的哨兵，成時居安思危，敗時蓄力待發，乖乖地圍著成敗平衡點轉圈。
“記住嘍，” 調和師把成敗調和儀塞進亂信手里，“成功時想想‘能不能長久’，失敗時琢磨‘問題出在哪’。就像老工匠打銀器，既要會熔銀（成），也要能回爐（敗），從沒听說過只熔不煉能出好活，或是一次沒打好就砸了工具的。”
亂信剛接過儀器，就听見遠處傳來爭吵聲。扭頭一看，某公司靠抄襲上市，老板在慶功宴上說 “這叫站在巨人肩膀上”，結果被起訴賠償十億；旁邊面館老板，第一次開店虧了五萬，現在每天研究新口味，說 “上次虧的是學費”，顧客說 “他的面每周都有新花樣”，現在要排隊兩小時才能吃到。
“那是‘始與終’遺址的方向。” 老賬房眯起眼楮，指了指天邊的漩渦，“听說那兒的人，要麼把虎頭蛇尾當靈活，開個頭就換項目，說‘及時止損’；要麼把一條道走到黑當執著，明知道錯了還堅持，說‘善始善終’，比拎不清成敗的還擰巴。” 他突然從懷里掏出本《成敗調和錄》扔給亂信，“拿著，下次遇到把‘投機成功’和‘固執失敗’當能耐的，翻第六章第四節。”
亂信接住書時，發現扉頁夾著張泛黃的紙條，上面寫著“成與敗如同四季，春種秋收冬藏，不因寒冬怨天，不因盛夏驕縱，重在循環往復中生長。” 正想問問啥意思，調和師已經背著錢袋鑽進了人群，背影很快消失在恢復秩序的勝負廣場里 —— 此刻某創業園，老板們在分享成功經驗，也在討論失敗教訓，說 “成功是偶然，成長是必然”，會議室的掌聲比鞭炮還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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