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信剛鑽進那道混著算盤珠子聲與拍腦門懊悔聲的漩渦，就被一堆 “聰明絕頂” 的餿主意和 “愚不可及” 的死腦筋埋到胸口。右手攥著的《進退決策手冊》正和某 “機靈鬼” 的歪理邪說纏成死結，掙扎時書里掉出的 “第六章第三節” 飄到腳邊 —— 紙上 “大智若愚” 四個字被人用墨汁涂改成 “聰明至上”，旁邊還畫著個捧著《厚黑學》卻算錯買菜錢的精明鬼。
“這地方的智愚熵比開發區的進退混亂還離譜！” 亂信扒開粘在袖口的 “錦囊妙計”，指著前方烏泱泱的人群直咋舌，“你看那戴金絲眼鏡的策劃，給奶茶店搞‘買一送一但限凌晨三點’的活動，對著冷清的店面說‘這叫逆向思維’；隔壁修鞋攤更絕，非要給鞋底釘上十個鞋釘，說‘多加固才耐用’，結果顧客走一步崴三下，他還舉著錘子喊‘這是創新’！”
話音未落，創意園區中央那台 “智慧檢測儀” 與 “愚行記錄儀” 的融合裝置突然發出線路短路的爆響，行止絞纏帶殘留的能量裹著發明專利證書和賠本合同，在空中擰成道 “慧昧絞纏帶”︰左邊飄著瓖鑽的 “智” 字玉牌，右邊懸著生銹的 “愚” 字鐵鎖，帶起的氣流把進退架起的進退有度橋吹得像條被撕碎的《聰明指南》。
“快把那台老式算籌拖過來！” 進退的青銅進退秤突然發出算珠崩飛的脆響，秤盤上的錦囊和死理開始互相撞擊，“這絞纏帶在篡改智愚邏輯 —— 你看橋欄桿上的標語，上午還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現在直接改成‘耍小聰明就是本事’！”
話沒說完，裂開的地磚縫里冒出串帶著墨香與汗臭混合氣味的氣泡，泡里鑽出來個拎著 “智愚明辨儀” 的老私塾先生。他穿件前襟繡著 “智” 字、後襟縫著 “愚” 字的長衫，左胸別著枚 “辨慧識昧” 徽章，一半是諸葛亮空城計的畫像，一半是愚公移山的石刻，中間用根棉線拴著枚 “悟” 字銅錢。最醒目的是他手里的儀器，左邊顯示屏跳著智慧指數曲線，右邊滾著愚行預警數據，中間的 “智愚平衡點” 正像個不倒翁似的左右搖晃。
“你們踩碎的是 2023 年某‘商業奇才’的破產計劃書，里面全是‘空手套白狼’的餿主意。” 老私塾先生突然按住亂信揮舞的手，用戒尺敲了敲地面 —— 原本平整的石板竟浮現出淡青色的智愚圖譜，“瞧見沒？這地磚上的小聰明在嘲笑大智慧︰某網紅把‘直播賣假貨’叫‘流量密碼’，某老農把‘堅持種耐旱地’罵‘死腦筋’，就像給繡花針裝斧刃，看著鋒利卻扎不進布。”
亂信突然指著慧昧絞纏帶中心︰“那團迷霧里有個會自己變臉的面具！” 果然，霧中懸著個京劇臉譜，一會兒是諸葛亮的 “智” 字臉，卻在算算術時掰錯手指頭；一會兒是愚公的 “愚” 字臉，卻能精準算出移山的土方量，額頭還刻著 “聰明反被聰明誤” 和 “大智若愚” 的矛盾題詞，看著格外滑稽。
“典型的智愚認知失調癥。” 明辨師從長衫口袋掏出副老花鏡，往鼻梁上一架，點開明辨儀的投影功能 —— 左邊畫面里，某程序員為炫耀技術，給簡單程序加了百行復雜代碼，結果調試三個月還報錯，對著屏幕喊 “你們不懂我的高端操作”；右邊畫面中，某果農堅持不用膨大劑，別人笑他傻，結果他的隻果在有機市場賣出高價，笑到最後的是他。黑色能量從兩個畫面里滲出來，在進退有度橋上凝成層黏糊糊的東西，湊近一看竟是凝固的墨水和泥土的混合物。
“給你看個新鮮的。” 明辨師突然調出組數據，左邊柱狀圖顯示某公司因管理層全是 “聰明人”，互相算計內耗，半年就倒閉了；右邊餅圖里，某團隊老板看似 “愚鈍”，從不搶功勞，員工卻死心塌地，三年做成行業標桿。“這叫‘智愚顛倒’，就像把珍珠磨成粉當調料，把鵝卵石當成夜明珠供奉，最後不是被小聰明累死，就是被假愚蠢耽誤。” 他突然把智愚明辨儀往地上一頓，周圍亂飛的智愚文書頓時落了地，“解決這問題得用‘本質認知法’，老祖宗早就懂 —— 智者守拙，愚者弄巧，真智慧是把復雜事做簡單，假聰明是把簡單事搞復雜，別總想著耍花樣。”
這時，個穿西裝的 “成功學大師” 舉著《聰明絕學》沖過來，書上 “機關算盡太聰明” 被圈成重點，他唾沫橫飛地說︰“我教員工把加班時間折算成‘奉獻分’，年底卻用‘表現不佳’扣獎金，這叫管理智慧！” 話音剛落，個穿工裝的老實人抱著《吃虧是福》擠進來，老板讓他替人背鍋他就認，同事勸他就說 “忍忍就過去了”，結果被當成軟柿子捏了十年。
明辨師突然笑了，從布包里倒出堆算籌和算盤，在地上擺出個八卦陣︰“大師你這叫‘聰明反被聰明誤’，就像給門鎖裝十把鑰匙，最後自己都記不清哪吧能開鎖；老實人你這叫‘愚不可及’，把別人的欺負當考驗，就像被雨淋了還說‘正好洗個澡’，圖啥呢？” 他用戒尺敲了敲兩人的東西，“這倆加起來，就是絞纏帶的能量源。”
亂信突然被腳邊的東西絆了個趔趄，低頭發現是本《心機大全》，扉頁上用燙金大字寫著 “無毒不丈夫”，夾著的某銷售筆記里還寫著 “把過期產品混在新貨里賣，顧客看不出來”。明辨師踢了踢那本書︰“這叫‘偽智慧指南’，把坑人當本事，把裝傻當策略，最後多半是‘機關算盡，反算了卿卿性命’。”
正說著，慧昧絞纏帶突然甩出道灰金色光帶，把明辨儀的屏幕砸出蛛網紋。眾人只見屏幕上的智愚曲線突然打成死結，現實中某網紅為博流量，故意在文物上刻字拍視頻，說 “這叫藝術互動”，結果被拘留還哭訴 “我沒想到這麼嚴重”；隔壁小區的電工，別人都偷工減料接電線，他非要按規範來，被罵 “死腦筋”，但整棟樓十年沒出過電路故障，住戶私下給他送錦旗。
“該亮真本事了。” 明辨師突然扯開長衫扣子，露出里面印著 “守拙若愚” 的汗衫，從懷里掏出個青銅鼎和一塊頑石，“顏回一簞食一瓢飲卻安貧樂道，和 富可敵國卻機關算盡 —— 看見沒？這才叫智愚分明，不是靠耍心機佔便宜，也不是靠裝糊涂吃大虧。”
他把青銅鼎往空中一拋，鼎身化作無數個小鏡子，在空中連成道真偽智慧橋。奇妙的是，絞纏帶里的玉牌和鐵鎖踫到橋梁，突然變得溫順起來，像兩個被點醒的頑童，乖乖地圍著智愚平衡點轉圈。
“記住嘍，” 明辨師把智愚明辨儀塞進亂信手里，“真聰明是知道啥時候該裝傻，假愚蠢是不懂啥時候該精明。就像老木匠做活，該精細時不差毫厘，該粗糙時留有余地，從沒听說過把板凳腿雕成花卻忘了裝榫卯的。”
亂信剛接過儀器，就听見遠處傳來爭吵聲。扭頭一看，某公司會計為了少繳稅，把發票貼成 “陰陽賬”，結果被查罰款比稅款還多，還說 “就差一點就成了”；旁邊菜農堅持不用農藥，哪怕菜被蟲咬也不打藥，說 “吃得安心比啥都強”，結果回頭客越來越多。
“那是‘取舍’遺址的方向。” 明辨師眯起眼楮，指了指天邊的漩渦，“听說那兒的人，要麼啥都想要最後啥也抓不住，要麼啥都不爭取最後兩手空空，比分不清智愚的還擰巴。” 他突然從懷里掏出本《智愚辨惑錄》扔給亂信，“拿著，下次遇到把‘耍心機’和‘真愚蠢’當能耐的，翻第五章第二節。”
亂信接住書時，發現扉頁夾著張泛黃的紙條，上面寫著︰“智與愚就像光和影，太聰明會灼傷自己，太愚笨會迷失方向，找到平衡點才能照亮前路。” 正想問問啥意思，明辨師已經背著算籌鑽進了人群，背影很快消失在恢復秩序的創意園區里 —— 此刻某工作室的白板上寫著 “簡單就是智慧”，旁邊的電子屏滾動播放著 “大智若愚，大巧若拙” 的標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