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我就說沒事兒吧？”
南流景晃了晃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守夜人官網的最新公告——
《關于百里集團事件的調查結果及後續安排》。
她得意地挑眉，順手把手機往林七夜那邊偏了偏。
林七夜也懶得掏自己的手機，很自然地湊近她一些，低頭掃了一眼，唇角微微上揚︰
“不僅沒罰，還有獎勵？”
“那是~”
南流景輕哼一聲，指尖一劃，切換到左青特意給她發的通知，“不僅沒懲罰，還給咱們配了個老師。”
迦藍湊過來，眼楮亮晶晶的︰“哇！什麼樣的老師？”
“你猜？”
安卿魚推了推眼鏡，眼中帶著思索︰“總部這麼大方？”
曹淵抱著臂，聲音低沉︰“事出反常必有妖，難道他們還有什麼企圖？”
眾人的目光下意識地看向百里胖胖。
只見他坐在一旁，垂眸盯著自己的掌心，神色有些恍惚。
“胖胖，你怎麼？是後悔了嗎？”南流景歪頭看他。
“不是。”
百里胖胖回過神來，搖搖頭，扯出一個笑，“就是有點感慨……
一個月前，我還在想怎麼給我爸挑什麼生日禮物。”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現在想想，挺可笑的。”
他微微嘆了口氣，語氣平靜︰“不過現在想想，他們養我二十年，我替百里景擋了二十年的災，也算兩清了。”
林七夜拍了拍他的肩膀︰“沒關系，你還有我們。”
迦藍順手從一旁拿了一根糖葫蘆，遞到他的面前︰“就是！以後你迦藍姐罩著你！”
曹淵點頭︰“嗯。”
安卿魚笑了笑，轉而皺起眉頭︰“不過，總部這次的態度確實有些蹊蹺。”
他調出一份數據，微微眯起眼楮︰“按照常規流程，涉及高層死亡的案件至少會審查三個月，但這次……
而且，這個安排的‘老師’也有些奇怪。”
迦藍撇嘴︰“通告都發了，還能有假嗎？”
曹淵眉頭緊鎖，沉聲道︰“正因如此才覺得奇怪，僅僅三天就結案了。”
林七夜點了點頭︰“確實，按理說，就算沒證據，守夜人也不該‘獎勵’我們。”
百里胖胖恍然大悟︰“這麼說來，除非……”
“除非這是對我們的監視，也是對高層的交代。”
安卿魚接話，“這樣一來，那些高層也能放心。”
眾人沉默了一瞬。
“怕什麼！”
百里胖胖突然一拍桌子，微微仰起頭，叉腰一臉狂傲，“來就來唄，小爺我心里正煩著呢！”
南流景懶洋洋地靠在林七夜肩上，指尖繞著發尾打轉︰“別這麼大火氣，要我說啊，這獎賞還真沒什麼貓膩。”
她狡黠地眨眨眼︰“畢竟今年的丹藥我還沒交貨呢~要是惹我不高興……”
“煉藥時手一抖~”
迦藍眼神都亮了起來，蹦起來模仿做了一個爆炸的動作，“‘砰’的一聲，哎呀，交不上了！”
眾人都笑了起來。
林七夜勾起嘴角︰“那些高層不敢冒這個險。”
“不止。”
安卿魚推了推眼鏡，“南流景提供的試煉塔讓新兵存活率提升47，光這點就足夠總部讓步。”
“原來如此，這樣一來，就算他們真有我們下手的證據，也動不了我們。”曹淵明白了，這下算是徹底放松下來了。
迦藍︰“還得是你們。”
百里胖胖也跟著笑，但笑著笑著，情緒又低落下來。
他摩挲著手機，突然輕聲問︰“你們說……為什麼010小隊會變成這樣？明明當初……”
他的聲音哽了一下︰“明明當初執勤的時候，修明隊長還為了救個流浪漢差點搭上命……
如果我不給他們換別墅，還呆在地下車庫，會不會就不會這樣……”
林七夜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不是你的錯。”
他的聲音有些感慨，目光掃過眾人︰“就算是守夜人，也不代表里面全是好人。
有人願為信仰赴死，就有人會為利益背叛——這和待遇好壞無關。”
曹淵冷笑出聲︰“滄南集訓時，不就有守夜人想殺你換懸賞？”
“什麼？！”迦藍猛地抬起頭，“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安卿魚慢條斯理地回答︰“大概是兩年前，他們新兵集訓的時候，幾名從齋戒所逃出的守夜人潛入胖胖住所……當時還是我報的信。”
百里胖胖下意識摸了摸後頸，傻笑出聲︰“是啊，還好有你們。”
南流景伸手揉亂胖胖的頭發︰“所以啊小胖子，別把什麼鍋都往自己身上扣。”
她指尖一彈，幾枚丹藥精準落入眾人手中︰“嘗嘗新研發的‘開心丸’，保證藥到郁除~”
“這什麼奇怪的名字……”
迦藍嘟囔著吞下藥丸，下一秒眼楮瞪得滾圓，“唔！好甜！”
“是吧，有沒有開心一點了呢？”南流景笑眯眯的看向迦藍。
“嗯！開心∼”
“你應該還做了些什麼吧？”
安卿魚摘下眼鏡，用衣角輕輕擦拭鏡片，垂下的眼睫掩去了眸中的思索。
“嗯？怎麼會這麼說？”南流景一臉無辜，轉頭看向他。
安卿魚重新戴上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在南流景的臉上停留片刻，最終只是淡淡一笑︰“直覺罷了。”
就算她不說，自己也能去調查，而且，想必百里家應該還有很多有趣的東西。
“是嘛？可我是真不知道了。”南流景攤了攤手，有些無奈。
安卿魚點了點頭︰“嗯，我理解。”
畢竟誰都有些不為人知的手段。
他想了想，還是沒忍住想要問一問那個控制百里辛的東西是什麼。
抬頭一看，南流景已經靠在林七夜肩頭，呼吸綿長。
安卿魚︰“……”
你贏了。
南流景縴長的睫毛在眼下投落一小片陰影，襯得眼下那抹淡淡的青黑更加明顯。
林七夜小心翼翼地調整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些，抬眸對上安卿魚無語的目光，輕輕搖了搖頭。
安卿魚想起昨夜南流景抱給他們的那一大堆試煉卡，想必她也是訓練了一晚上，終究沒再出聲。
算了，下次再問。
“走了。”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起身走回了房間，“神秘樣本還在等著我呢。”
迦藍叼著棒棒糖想說什麼，卻被曹淵捂嘴一把拖走。
他朝林七夜點點頭，又對百里胖胖做了個手勢，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客廳又陷入靜謐，只余微風吹動輕紗的聲音。
林七夜低頭看著懷中人安穩的睡顏，指尖輕輕拂過她額前的碎發，淡淡的藥香縈繞在鼻尖。
“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