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冷風像刀子般刮過臉頰。
黎簇跟著張起靈在沙丘間狂奔,身後移動宮殿的方向不斷傳來爆炸聲,每一次震動都讓他的心揪緊一分。吳邪和王胖子還留在那里,面對數十個機械體和克隆人的圍攻...
"我們不能丟下他們!"黎簇猛地停住腳步,肺部火辣辣地疼。
張起靈頭也不回地拽著他繼續前進︰"吳邪的計劃。"
"什麼計劃?他會被殺的!"
"引蛇出洞。"張起靈的聲音比沙漠的夜更冷,""它"組織還沒現身。"
黎簇這才注意到他們前進的方向不是漫無目的——張起靈正帶著他朝沙漠中一片突兀的岩石群跑去。那些岩石排列得過于整齊,在月光下泛著不自然的金屬光澤。
指環突然變得滾燙,黎簇低頭一看,內側的星圖再次重組,顯示出岩石群的內部結構圖——那根本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一個偽裝成岩石的軍事基地!
"這是..."
""它"組織的前哨站。"張起靈在一個形似駝峰的巨石前停下,手指摸索著岩石表面的紋路,"吳邪故意暴露行蹤,就是要引他們出來。"
岩石無聲滑開,露出向下的金屬階梯。黎簇倒吸一口涼氣——階梯兩側的牆壁上掛滿了九門歷代領袖的畫像,但每個人的眼楮都被替換成了電子攝像頭,冰冷地注視著來客。
最深處傳來機械運轉的嗡鳴,還有某種液體流動的汩汩聲。黎簇的指環突然自動投射出星圖,照亮了階梯盡頭的一扇青銅門——門上的紋路與移動宮殿如出一轍,只是規模小了許多。
"準備好。"張起靈的黑金古刀出鞘,"里面不只有人類。"
黎簇剛想詢問,青銅門突然自動開啟。刺眼的白光中,十二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呈扇形包圍了他們,槍口閃爍著能量武器的藍光。但這些士兵的動作過于同步,像是被同一個意識操控的傀儡。
"張家族長。"士兵們齊聲開口,聲音如同電子合成,"系統提示︰您的侵蝕率已達72,建議立即接受維護。"
張起靈沒有回答,刀鋒微微抬起。
士兵們突然分開,讓出一條通道。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身影緩緩靠近——那是個干癟如木乃伊的老者,全身接滿管線,只有頭顱還保持著人形。當看清那張臉時,黎簇的血液幾乎凝固︰老者的面容與九門檔案館里初代領袖張大佛爺的照片一模一樣!
"終于見面了。"老者的聲音卻是年輕女性的電子音,"我是"它"組織的現任首領,你可以叫我...佛爺2.0。"
黎簇這才注意到老者的後腦連接著一台銀色主機,脊椎被改造成了數據線。這根本不是活人,而是一個用初代領袖遺體改造的ai載體!
"吳邪在哪?"張起靈單刀直入。
佛爺2.0的電子眼閃爍了一下︰"觀測者x正在接受系統評估。有趣的是,他的記憶數據中有大量關于你的冗余信息,嚴重影響了觀測效率。"
輪椅後方轉出一個穿白大褂的男子,黎簇認出他是九門技術部的汪教授。"族長,別來無恙。"汪教授推了推眼鏡,"您的克隆體比預期更早覺醒,打亂了我們很多計劃。"
張起靈的刀尖微微顫動︰"你們想要什麼?"
"很簡單。"佛爺2.0的機械臂展開全息投影,顯示出西藏青銅樹的實時畫面,"七星連珠時,系統將執行終極選擇︰繼續輪回或徹底關閉。我們...希望出現第三種可能。"
投影切換成地球被青銅網絡包裹的影像,然後是吳邪在移動宮殿里觸踫地球儀的畫面。當鏡頭拉近時,黎簇清楚地看到吳邪右手皮膚下的金色代碼正在重組——形成一棵微型青銅樹的形狀!
"觀測者x正在無意識地重寫系統核心。"佛爺2.0的電子音帶著詭異的狂熱,"我們要做的就是...幫他一把。"
黎簇突然明白了吳邪的真正計劃——他故意被俘,就是要潛入"它"組織內部!但代價是什麼?他的身體正在被系統改造,那些金色代碼會把他變成什麼?
汪教授突然走向黎簇︰"密鑰承載體,讓我們看看你的指環。"
張起靈瞬間移動,黑金古刀橫在汪教授咽喉前。但下一秒,整個基地燈光驟變,所有牆壁變成透明狀態——外面沙漠中,數百個機械體正列隊逼近,為首的正是半邊機械化的解雨臣!
"你們逃不掉的。"佛爺2.0的輪椅升起,露出底部的武器模塊,"要麼合作,要麼被回收。"
黎簇的指環突然劇烈震動,內側星圖瘋狂閃爍。他本能地抬手,指環射出一道青銅色光束,擊中天花板某個隱蔽的節點。整個基地頓時警報大作,紅色應急燈亮起!
"他在激活備用系統!"汪教授大驚失色,"阻止他!"
士兵們同時開火,張起靈的黑金古刀舞成銀色光幕,彈開大部分能量彈。但仍有幾發擦過黎簇的手臂,鮮血濺在牆壁上——那些血珠竟然沒有被重力拉下,而是詭異地懸浮在空中,然後被牆壁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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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壁突然變得透明如水,浮現出無數畫像——歷代張起靈的肖像!從遠古時代到近代,每個時期的"張起靈"都被精確記錄。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最新一幅畫像還是空白,只有模糊的輪廓...而那輪廓酷似吳邪!
"果然如此..."佛爺2.0的電子音帶著勝利的意味,"觀測者x正在成為新一代載體。系統需要新的"張起靈"來平衡變量。"
黎簇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吳邪會成為下一個張起靈?這就是"它"組織的真正目的?
基地突然劇烈震動,外面的機械體隊伍遭遇襲擊——是王胖子!他駕駛著改裝越野車沖進敵陣,車頂架設的聲波炮將機械體成片震碎!
"小黎同學!這邊!"王胖子從車窗探出頭大喊。
張起靈抓住機會,一刀斬斷佛爺2.0的能源管線。ai載體發出電子尖嘯,全息投影失控地閃爍。汪教授趁機撲向黎簇,手中注射器閃著寒光——
黎簇本能地揮拳,指環邊緣劃過汪教授的臉。傷口沒有流血,而是滲出銀色液體——這個"汪教授"也是機械體!
混戰中,黎簇被爆炸沖擊波掀翻,撞在浮現畫像的牆壁上。鮮血從額頭傷口流出,滲入牆面。整個照明系統突然變成青銅色,牆壁上的畫像開始活動,歷代張起靈齊刷刷看向黎簇,嘴唇蠕動仿佛在傳遞某種信息...
"黎簇!接住!"王胖子扔來一個金屬球。
黎簇下意識接住,發現是移動宮殿里見過的狗銅鈴控制器。他毫不猶豫地按下中心按鈕——
基地所有電子設備同時爆出火花!佛爺2.0的主機冒出黑煙,機械體士兵像斷了線的木偶般倒下。解雨臣的機械半身也受到影響,但他的右半邊人臉突然恢復清醒,用人類手臂舉起手槍,一槍打爆了汪教授機械體的頭部!
"快走!"人類部分的解雨臣嘶吼著,"西藏...青銅樹...阻止花開..."
他的機械半身突然反撲,能量刃刺穿了自己的心髒!人類解雨臣露出解脫的微笑,倒在了血泊中。
張起靈抓住黎簇沖向出口。王胖子已經打開車門,越野車的引擎轟鳴著。就在他們即將上車時,基地深處傳來佛爺2.0最後的電子廣播︰
"你們阻止不了...系統已經啟動...終極選擇將在24小時後執行..."
沙漠突然亮如白晝——移動宮殿的方向升起一道金色光柱,直沖雲霄!光柱中隱約可見一個透明立方體,里面漂浮著吳邪的身影。他的右手已經完全變成青銅色,皮膚下的金色代碼如同活物般流動。
"吳邪!"黎簇想沖過去,被張起靈死死拉住。
"不是現在。"張起靈的聲音異常沉重,"先去西藏。那里有答案。"
王胖子猛踩油門,越野車沖進茫茫沙海。後視鏡里,移動宮殿正在崩塌,而金色光柱中的吳邪緩緩轉身,對著遠去的車輛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那是九門最古老的密碼,意思是"信任"。
黎簇低頭看向指環,倒計時顯示︰235959。
西藏,青銅樹,終極選擇。
所有線索都指向同一個終點。
而吳邪,正在變成他們最害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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