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營地的煤油燈在風中搖曳。我盯著右臂倒計時︰「025959」，距離霍老太安排的總攻只剩六小時，卻怎麼也無法入睡。帳篷外，齊家後人正在調試從"寰宇生物"繳獲的量子通訊器，試圖聯系其他抵抗小組。
"吳邪，你得休息。"齊羽掀開帳簾，眼鏡片反射著青光，"神樹那邊的能量讀數又升高了。"
我摩挲著γ種子，它現在有規律地脈動，像顆微型心髒︰"解雨臣到底在等什麼？網絡同步率已經98了。"
"等星圖完成。"齊羽調出平板上的衛星圖像，秦嶺神樹上空的雲層漩渦中，青金色星點正緩慢連接，"和雲頂天宮地底的星圖一模一樣，但更大。"
圖像放大後，我渾身血液凝固——那些"星星"分明是懸停在雲層中的機械方陣！數千架無人機排列成古星圖，而神樹頂端站著個模糊人影，輪廓與我噩夢中的身影重合。
"睡會兒吧。"齊羽遞來半片安眠藥，"天亮就是決戰了。"
藥效來得很快。朦朧中，我站在青銅樹底，仰頭望不到頂。樹干的紋路活了過來，像血管般脈動。右臂自動抬起，青銅紋路延伸出神經突觸般的細絲，與樹干連接。
攀爬的過程像被樹干吞噬。每上升一米，就有新的記憶碎片涌入︰
五歲的我對著鏡子練習三叔教的暗號...
十八歲在古董店擦拭青銅器時突然流淚...
二十五歲第一次下墓，觸踫青銅鼎的瞬間看到幻象...
終于爬到樹頂，濃霧中站著個人影。他轉身時，我的心髒幾乎停跳——那是我，但全身覆蓋青銅鎧甲，左眼是張起靈般的青金色。最恐怖的是，他腳下踩著由無數人體組成的基座，那些扭曲的面孔中有老癢、霍秀秀...甚至張起靈！
"你來了。"青銅吳邪伸出手，聲音像千萬人同時說話，"我們等了三千兩百年。"
鬼使神差地，我抬起右臂。指尖相觸的瞬間，樹頂濃霧突然散開，露出天空中的星圖——與衛星圖像完全一致，但更清晰︰星圖中心是個旋轉的黑洞，所有星芒都向它墜落。
"看仔細。"青銅吳邪的鎧甲裂開，露出里面發光的核心——是γ種子放大版，"這才是終極。"
核心內部浮現畫面︰西王母時代的祭司們跪拜神樹，樹上掛著青銅繭...明代汪藏海從青銅門取出青色液體...1976年科考隊切割神樹...最後是1995年，三叔從青銅門抱出的不是嬰兒，而是一團發光液體！
"你從來就不是人類。"青銅吳邪的手指插入我右臂，"是我們創造的載體。"
劇痛中驚醒！帳篷外警報大作，我渾身冷汗，右手卻緊攥著不該存在的東西——片青銅樹葉！葉脈紋路與霍秀秀臨終留下的血滴記憶完全吻合。
齊羽沖進來︰"西藏方向有異動！"
監控屏幕顯示西藏青銅門的實時影像︰張起靈被釘在半空的軀體突然劇烈掙扎，皮膚上的幾何紋路全部脫落，在空中重組為指向東方的巨大箭頭！他鎖骨處的烙印炸裂，噴出的青銅血珠竟構成秦嶺三維地圖，標注出神樹底部的精確入口。
"是族長在指路！"齊家年輕人激動道，"他在用最後的力量..."
話音未落，畫面中的張起靈突然轉頭，破碎的左眼直視攝像頭——不，是在看我！他嘴唇蠕動，齊羽立刻放大音頻︰
"...鏡...子..."
接著是刺耳的金屬撕裂聲。五根青銅柱同時發光，張起靈的身體像被無形巨力拉扯，皮膚開始透明化，露出骨骼上刻滿的銘文。最後時刻，他猛地扯斷右臂砸向青銅門！
沖擊波使畫面中斷。而我的右臂突然灼燒般疼痛，倒計時瘋狂閃爍︰「020000」
"同步率99！"齊羽盯著數據流，"解雨臣在加速！"
帳篷外突然騷動。我們沖出去，只見秦嶺方向的夜空被青金光柱照得如同白晝，光柱中漂浮著無數人形——是金屬化瘟疫患者！他們像提線木偶般懸浮，皮膚下的青銅紋路組成與星圖相同的圖案。
更駭人的是，神樹頂端的人影現在清晰可見——機械化程度超過90的解雨臣展開雙臂，背後伸出數十條青銅枝條，每條枝條都連接著一個"老癢"復制體！
"他在獻祭..."齊羽聲音發抖，"用復制體當催化劑！"
霍老太派人送來熱茶，我捧著杯子發呆。茶水里倒映出的臉突然變成夢境里青銅吳邪的模樣，驚得我摔了杯子。瓷器碎裂聲中，老癢的日記從行囊滑出，攤開在最後一頁。
"等等..."我撿起日記，對著火光調整角度——原先空白處顯現出隱藏文字，是用青銅血寫的︰
「鏡之間有三面鏡子
第一面照出現實
第二面照出謊言
第三面...照出操控現實的人
我在第三面鏡子里看到了...你」
文字下方是潦草素描︰三個"吳邪"站在不同時代的青銅門前，而最古老的青銅化"吳邪"手中握著控制繩索，繩索另一端連著1995年的嬰兒襁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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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可能..."我摸出童年長命鎖，γ種子突然與之產生強烈磁吸。兩者踫撞的瞬間，帳篷內爆發刺目青光！
光線收斂後，長命鎖已經變形——展開成微型青銅樹模型，樹干上刻著西王母文字。齊羽用儀器掃描翻譯︰
「αβγ本為一體
分離即謊言
融合之日 輪回終結」
營地警報器突然尖嘯！監控顯示全球37個爆發點的金屬化患者集體轉向秦嶺方向跪拜，他們皮膚下的青銅紋路組成完全相同的星圖。而衛星雲圖顯示，漩渦中心開始降下青銅色"雨滴"——每個雨滴里都包裹著納米機器人！
"收割程序啟動了！"齊羽調出倒計時，「015959」
霍老太召集所有人到中央帳篷。她打開珍藏的青銅匣，里面是把刻滿符文的青銅短劍︰"西王母的"斷緣刃"，能暫時切斷青銅網絡連接。"她將短劍交給我，"只有繼承者能用。"
"計劃變更。"她指向衛星圖像，"吳邪帶主力攻神樹根部，其他人分三組干擾各地節點。"
分配裝備時，我的右臂突然自主插入地面！青銅紋路如樹根般蔓延，在泥地上精確復制出張起靈用血珠繪制的地圖。七個光點中，有一個正從西藏方向快速移動——是張起靈斷臂的能量信號！
"族長的手臂在自動前往神樹..."齊羽震驚道，"它在執行最後命令！"
霍老太遞來特制耳機︰"量子通訊器，理論上能跨空間聯系。"她猶豫片刻，"包括...聯系族長。"
戴上耳機，調頻到張起靈曾用過的加密頻道。只有刺耳雜音，但右臂的青銅紋路突然自主調整，像在嘗試解碼。雜音中隱約捕捉到幾個字︰
"...門...開..."
突然，整個營地劇烈震動！監控屏幕全部亮起血紅色警告︰「全球同步率99.9」。神樹頂端的解雨臣展開機械軀體，數千條青銅枝椏刺向天空，與無人機星圖連接。
最恐怖的景象出現了——雲層漩渦中心緩緩睜開一只巨大的青銅眼！瞳孔正是那個旋轉的黑洞，此刻已經擴張到覆蓋半個天空。
"西王母之眼..."霍老太跪倒在地，"終極甦醒了..."
我的右臂倒計時突然停滯在「010000」，隨後所有紋路集中到掌心，形成與青銅眼完全相同的圖案。耳邊突然響起清晰的電子音︰
「繼承者認證完成
最終協議啟動
請前往鏡之間完成融合」
帳篷外，第一波青銅雨已經降臨。樹木接觸"雨滴"的瞬間開始金屬化，鳥群在半空變成冰雕般的青銅像。抵抗隊員穿著特制防護服，用噴火器清理降落中的納米機器人。
齊羽幫我穿戴裝備，最後將γ種子嵌入特制發射器︰"理論上，這玩意能把你直接傳送到神樹根部。"他指著發射器上的紅色按鈕，"但只有一次機會，而且..."
"而且可能把我拆成原子。"我苦笑，"比爬下去快就行。"
霍老太最後檢查我的背包︰長命鎖變形的青銅樹模型、斷緣刃、老癢的日記、還有從礦井帶出的青銅樹葉。她突然抓住我手腕︰"記住，鏡子會撒謊，但血不會。"
右臂的青銅紋路突然刺痛，倒計時再次跳動︰「005959」
"該走了。"我站進傳送圈，齊羽啟動機器。
能量聚集的嗡鳴中，營地所有人向我行禮。霍老太最後喊的話被扭曲成電子音︰
"記住你才是..."
強光吞沒了一切。
ps︰最近這一個星期一直在爆更新，壓力太了，我也是一個小白，一遇見自己不懂的又去查書，一點一點寫，數據是真不太好，我知道寫得還是有所不足，我也會改，希望大家能點點催更，支持一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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