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比之前更響亮的雷聲滾滾而來,仿佛就炸起在書塾上空,震耳欲聾。
不過听在林陌闌耳中,卻聲音不大。
因為她的耳朵,被雲極捂住了。
等雷音過後,雲極松開手,沒事兒人似的坐回了原位。
林陌闌愣了半晌,連生氣都忘了。
雲極其實不是刻意討好,因為進門時候打雷,發現林陌闌顫抖了一下,好像害怕,隨後想起來這位兒時玩伴確實從小就害怕打雷。
小時候每當雷雨來臨,林陌闌都會抓著雲極的兩只手當做耳罩,堵在自己耳朵上,兒時的雲極偏偏總是使壞,當雷聲一響馬上收手,然後嘲笑林陌闌被雷聲嚇得哭鼻子,兩人因此沒少大打出手,打得雞飛狗跳。
雲極的無意之舉,如同一股暖流,沖散了女孩兒心頭的怨念與失望。
林陌闌的臉 紅了一下,哼了一聲坐在對面,仍舊氣鼓鼓的瞪著雲極,沒有好臉色。
但心里不知為何有點甜甜的。
“夫子去哪了,我真有事。”雲極無奈道。
“不知道。”林陌闌偏過頭,白了雲極一眼,道︰“爺爺早上讓我買些書,說要去個安靜的地方觀書,回來的時候爺爺沒在家,不知去了哪里。”
“觀書?”雲極微微皺眉。
林夫子的舉動,有些不對勁。
書塾足夠安靜,換個地方也沒問題,可書本買來了,人卻不在。
見雲極沉默不語,林陌闌忍不住質問︰
“為什麼去那些煙花之地,難道外面沒有好女人嗎!”
雲極本想說外面確實有好女人,但好女人,她沒有青樓里的騷啊……
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剛哄好這條小狗,說完容易挨咬,還得求人家呢。
“談一樁生意,沒辦法,你也知道雲家現在入不敷出,如果再不賺錢,落雲山莊就真沒希望了。”
雲極愁眉苦臉的嘆息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好人誰願意去那種地方,都是殘花敗柳而已,逢場作戲。”
說完自我安慰了一句,幸虧我不是好人。
“我看是假戲真做吧!哼!”
林陌闌氣鼓鼓的嘟著小嘴兒,兩手叉腰,模樣可愛又俏皮。
傲嬌的漂亮女孩,確實養眼,尤其生氣的時候,更加俊俏,吹彈可破的小臉蛋兒,雲極都想上手捏一把。
可惜是個狗脾氣,雲極懶得招惹。
“夫子什麼時候能回來。”
雲極看了看天色,略顯焦急。
天黑之前必須回山莊,要不然熊傲沒準兒會再次登門。
“爺爺沒說要去哪,可能一會兒就回來了。”
林陌闌說完,用小手兒捏了捏袖口,心思猶豫不決。
袖子里藏著小小的護身符,雖然還有些腳印擦不掉,不仔細看應該看不出來吧。
正猶豫著要不要把護身符送給雲極的時候,書塾門口傳來潑婦般的吼聲。
“闌兒!闌丫頭你在家嗎!”
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走了進來。
這是林家的鄰居,天生大嗓門兒,街坊之間有什麼消息听她一吼,一趟街全都知道了。
婦人一進門就埋怨道︰“哎呦還坐得這麼穩吶,你爺爺都被押進大牢了!”
“什麼!”
林陌闌猛然起身,焦急道︰“三嬸你說什麼!我爺爺怎麼了!”
名為三嬸兒的婦人解釋道︰
“我親眼所見,城主府早上來了一群衛兵,押走了林夫子!听說被關進死牢,要秋後問斬!”
听聞噩耗,林陌闌眼前發黑,跌坐在椅子上,一時間心神大亂。
雲極此時出言問道︰
“到底什麼罪名,夫子可不是作奸犯科之人,會不會是誤會。”
“我也納悶兒呢,林夫子是什麼人,咱們街里街坊的都清楚啊!我家那臭小子要不是在書塾學了三年,懂了點道理,這會兒不知去哪上房揭瓦了!還有我二姨家的孫女……”
“說重點。”雲極沉聲道。
三嬸被嚇了一跳,這才發現坐在屋子里的年輕人是少莊主,急忙調整語氣,客氣了起來。
“原來是少莊主,勿怪勿怪,我這人嘴太碎,這不剛才就是去城主府那邊打听了半晌才回來,听到點口風兒,說是夫子做了一首反詩,暗罵皇帝昏庸無能,被人捅了出來,城主下令將夫子緝拿歸案。”
三嬸撇著嘴繼續道︰
“咱們北燕的老皇帝前兩年剛駕崩,新皇帝听說才十來歲,哪是什麼昏庸啊,毛兒都沒長齊呢,難怪北燕遍地妖邪,出門兒都能看見妖獸,听說南燕才是太平盛世,妖物都是桌上的菜。”
“這事我們知道了,你先回去罷。”雲極開口道。
三嬸尷尬著告辭離開。
林陌闌恢復了過來,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雲極皺眉道。
“我去城主府!爺爺教書一輩子,從未做過對不起北燕的事,憑什麼被問斬!我要去討個公道!”林陌闌眼圈通紅的道。
雲極嘆了口氣,道︰
“你覺得修仙界,真的有公道可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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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讓林陌闌怔在原地。
她父母早亡,是爺爺一手帶大,從兒時起就在書塾生活,與書本為伴,除了怕打雷之外,基本沒有害怕的東西。
但今天她害怕了。
怕失去唯一的親人。
有關修行界的消息,林陌闌經常能听到爺爺講述。
她並非井底之蛙,知道妖獸的可怕,知道人族的爾虞我詐,但她並未經歷過。
她被爺爺保護得太好了啊。
家中發生如此巨大的變故,她方寸大亂,不知如何是好。
“夫子曾經在城主府救過一名學生,那件事發生在什麼時候。”雲極問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雲極記得書塾有名學生的家里因為得罪城主府而被治罪,是夫子親自登門去要人,才將那學生保了出來,只是這件事發生的具體時間記不得了。
而這份時間,關乎雲極的一份判斷。
“一年多以前,我們該怎麼辦呀雲極,我好擔心爺爺。”
林陌闌強忍淚水,心急如焚的道︰“我知道爺爺最近做過的詩,我去找出來!”
雲極擺了擺手,道︰
“找出來也沒用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莫須有的罪名,不過是殺人的借口罷了,夫子的禍事,起于一年前。”
雲極的目光此時有些陰沉。
城主寄懷真這個人,比想象中要更難對付。
此人不僅心狠手辣,善于布局,更可怕的是,他的耐心遠超常人。
一年前林夫子去城主府要人,要的還是死囚,此舉已經觸動了寄懷真的逆鱗。
堂堂金丹強者,一方諸侯,被一個築基境的教書先生當面喝斥質問,這口氣自然是咽不下的。
但寄懷真當時非但沒翻臉,還放過那學生,給足了林夫子面子,但禍根也因此埋下。
為了不破壞城主的聲譽,寄懷真隱忍了一年多,今天才痛下殺手!
強大的敵人不可怕,總會找到弱點,真正可怕的,是寄懷真這種表面良善背後冷血又耐心十足的家伙。
“算是個對手了。”
雲極暗自低語了一句。
抵達這片修行界以來,遇到的家伙基本全是傻子,隨手能耍得團團轉,這次終于遇到個差不多的對手。
“城主不會見你,咱們去天牢探監,先見到夫子再做打算。”雲極道。
“好!可是我們怎麼進去呢,天牢禁地,不是隨意出入的地方。”林陌闌擔憂道。
雲極指了指桌上的一摞新書。
“當然是送書了,借口你爺爺早給你想好了,要不然怎麼讓你大清早去買書,夫子知道會有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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