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矜玉已經習慣了來到修真界以後時不時就要暈一下的常規操作。
畢竟她現在算傳奇耐暈王。
但這次醒來後的幻境,讓她明顯感到了不同以往。
在這里,她仿佛這是一縷寄居在故事主人身上的游魂,可以共享她的視角,可以感知她的情緒,但也只有這兩個權限,其余的她什麼也做不了。
玉兒姐覺得這個幻境很有意思,這樣的法術好像讓闖入者成為了這段故事里的參與者了一樣,不知道她的幻術什麼時候能修煉到這個地步。
松弛感拉滿的卿矜玉漫不經心的跟著這具身體的主人在尸山血海里拼殺找人,她能感知到她的心急如焚,但她卿矜玉的本性是涼薄啊。
涼薄的人,又怎麼會輕易共情別人呢?
但下一刻,她的心不得不提了起來,在漫天的火海里,她看見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司郎!”
卿矜玉听到這具身體的主人如是喊道。
司郎司律鈺。
這道聲音,分明就是她自己!
怎麼回事,怎麼是她自己?
卿矜玉心中狠狠的頓了一下,霎時感覺手腳冰冷,她一瞬間有無數個想法涌上心頭,連本能的呼吸都忘記了,她愣在原地,可操控身體的主人卻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她踉蹌的撲了過去,指尖顫抖著撫上杵著劍跪在地上遍體鱗傷的男人的臉。
好像地上的跪在的人是一樽易碎的琉璃。
卿矜玉想這個人怎麼可能是她呢?她怎麼可能會因為有人重傷就亂了章法?除非受傷的人是凌星辭才有可能。
可是心髒的鈍痛清晰的傳過來,連呼吸溢滿了憐惜的心疼。
“你回來干什麼?快走!快走啊!!”
額頭上的血液蜿蜒向下,將那張銳利俊美的臉被分割成了兩半,他推搡著面前的女子,可眼楮卻緊緊的黏在她身上。
他們都知道,這一眼,或許就是此生的最後一眼。
卿矜玉看著那張分外熟悉但又與她記憶里不同的臉,很狼狽,很凶戾,多了些成熟穩重,是褪去了少年氣的驕矜公子,那雙漂亮的杏眼染上血紅,一向傲慢的貴公子此刻就像只被折斷了脊梁的貓。
他們的緣起,或許只是因為對方那張十分合彼此心意的臉,但此刻見到如此狼狽的他,卿矜玉還是覺得他好看的,好看的讓她很心疼。
她想,她是動了幾分真心的吧。
“我走了,你們怎麼辦?師父呢?師娘和師姐又在哪?”
卿矜玉感覺自己在用力將面前的人扶起來,可司律鈺的傷很重,“卿矜玉”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人攙扶起來,重傷的人半邊身子都要壓在她身上借力,在這樣的危險的場景里,重傷的司律鈺明顯就是個累贅,但“卿矜玉”還是固執的要帶他走。
司律鈺被身上深可見骨的傷痛的倒吸了一口氣,眸子里的狠厲還沒有褪去,語氣急促道“娘帶著阿姐從密道走了,爹他在拖著那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矜矜你快走,帶著小師妹去紫雲山找娘和阿姐,別管我了!”
而“卿矜玉”的手卻死死的箍住他,眼底的固執不弱于他分毫,執拗道“我把她迷暈了,回來沒帶她便是做好了救不了你,就出不去的打算,司郎,听我的。”
司律鈺看著自己心上人,最終,妥協的長嘆了一口氣。
他的未婚妻是什麼樣的人,他比誰都清楚。
而他最後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她也比誰都清楚。
兩個 種。
但總要有人做出讓步。
兩人攙扶著往外突圍,一路上幾乎全靠“卿矜玉”提劍開道,意識里的卿矜玉不記得“她”到底殺了多少人了,只記的那些人像不知疲倦圍上來捕獵的螞蟻一樣,她腳下倒的到處都是尸體,鞋襪和裙角都被不知道是誰的血浸成了黑紅色。
可是那些人還是殺不完,一個接一個的撲上來,又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身邊是仿佛自地獄里燒起來的烈火,眼前是殺不盡的敵人,尸橫遍野里站著的只有一對相互依靠年輕男女。
被困在意思內的卿矜玉能感覺到這具身體內的修為不俗,甚至比她元嬰的修為還要再高一些,可殺之不盡的敵人,和無窮無盡的車輪戰讓今日就是聖人來了也得折戟。
“卿矜玉”和司律鈺還是受了不輕的傷,新傷加舊傷,兩人幾乎在拼盡全力擊殺場上最後一人時,同步的力竭跌跪在地,手中撐著地的靈劍汩汩的順著劍身流下血液,在被血浸透的地板上匯聚成了新的血泊。
“矜矜,你後悔嗎?”
“回來救我,你後悔嗎?”跟我在一起,你後悔嗎?
耳邊傳來男人虛弱的聲音,卿矜玉努力撐起身,脊背依舊挺的筆直,她听見自己說都道“我卿矜玉這一輩子從來落子無悔。”
“這輩子是這樣,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是這樣,從來不知道後悔怎麼寫。”
傲氣的依舊,也自負的依舊。
但在這一刻,卿矜玉敢肯定這具身體的主人就是她無疑,只有她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也只有她到死都要維持住她的驕傲。
“好個從來不知道後悔怎麼寫,玉,你和天道那個老東西一樣,自負的讓人想親手捏死。”
一道帶著嘲諷的男聲從天邊傳來,跟著落下的,還有一具了無生氣的男人身軀。
“ !”
肉體砸在地面的聲音清晰的傳入地上撐劍跪在的兩人身上,面容儒雅的男人被人從高空拋下,他沒了生息,也沒了護體的法力,一代大能此刻連骨頭都被摔了個粉碎,一截腿骨直接從小腿戳破皮肉刺了出去。
但最駭人的還是他胸口被人暴力穿透的血洞,白骨和內髒都暴露在外,那張儒雅的面容錯愕,眼楮瞪著前方,死也不肯瞑目。
“爹!!!”
“師父!”
兩人赤紅著雙眼掙扎起身,可力竭的身體早已支撐不起他們前行,只能手腳並用的趟過地上的血水撲到男人身邊。
“啊啊啊啊!!我殺了你!!!”
司律鈺看著死相淒慘的司從謙徹底發了瘋,不管不顧的拋出手中的劍直往半空中悠然背著手的黑衣男人面門擲去。
可那柄帶著血海深仇的劍卻沒有觸踫到那個人的一片衣角,只是在那人的防護罩上擊起一點漣漪便墜了下來,像極了它無力的主人。
“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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