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的腳步聲逼近,人聲嘈雜起來。
不好!想必是她們跟丟的那個和尚倒打一耙抓她們來了。
凌星辭麻利的從隔壁的牆頭翻身落下,忙著問卿矜玉︰“玉兒,現在怎麼辦?”
卿矜玉也慌,這地方她們都人生地不熟的,怎麼跑的出去?
慌亂中眼楮一瞥,面前雪白僧袍的聖子不就是最好的人選嗎?
這喻緣今天十分不對勁,但卿矜玉此刻也顧不上他到底對不對勁了,如今,他是她們唯一的出路。
思即此,卿矜玉一步上前,抓著喻緣的胳膊忙問︰“大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知不知道哪里有最近的出去的路?”
烏發雪衣的慈悲佛子只是無悲無喜的注視著她,不回應,但眼楮里寫滿了“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說話”的倔強。
外頭的聲音越發逼近了,卿矜玉趕忙妥協道︰“帶你,帶你,帶上你,你帶我們出去,想要什麼都行。”
喻緣這下高興了,嘴角勾起點弧度,轉身往枯荷深處的拱橋上走︰“跟上。”
卿凌二人忙急急跟上,喻緣帶著她們越走越偏,景色越發荒蕪,但確實是遠離了那些圍過來的人聲。
直到三人來到一面高牆前,一路無話的喻緣才開口︰“這里可以翻出去,不會有人發現,但是有結界,能不能出去就看你們自己了。”
卿矜玉抬眼看著高牆外豎起的透明保護法陣,暗道這些禿驢真夠謹慎的,從大門入都沒仔細觀察,而今細看才發覺,原來整個無悲寺都被籠罩在一層巨大的透明護罩里。
如此龐大的陣法常年維護需要的天材地寶可不少,沒想到這些吃齋念佛的這麼有錢,不是說好的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嗎?盡是騙小孩的。
雖然卿矜玉是個半吊子陣法師,但她識海里的度斯年可是六邊形戰士,各個大熱門學科的行家,這些陣法什麼的,在當年以好戰聞名的魔尊度斯年眼中,那都是豆腐渣工程。
卿矜玉在識海里呼叫度斯年︰【義父義父,能不能拿到那個什麼般若渡生功,就看今天你的表現了。】
不消卿矜玉說,度斯年就知道她想干什麼,嘀咕了一句“無事不登三寶殿”就研究起面前的陣法來。
半晌後,度斯年“咦”了一聲,道︰【你們還挺會找地方的,這處就是整個陣法最薄弱的區域,用你那個雜種小情人送的裂空匕首在這兒劃一刀,切開一點空隙,寺里的人不會發現,不過離開的時候要快,這個法陣恢復的極快,走不急就被卡住了,說不定啊,能把你卡成兩半的。】
卿矜玉聞言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邊看著外面,面無表情的臉終于露出了一點向往的喻緣。
巧合嗎?還是這位喻緣大師把一切算計好了的?
要是後者,那可就有的玩了。
凌星辭听著搜尋的聲音不斷逼近,催促卿矜玉道︰“玉兒,還愣著干什麼?快啊。”
卿矜玉暫時放下了心里的猜忌,從儲物戒里掏出裂空匕首,囑咐身邊二人道︰“跟緊我,這結界會恢復的很快。”
凌星辭拉緊卿矜玉的衣袖,卿矜玉也不再拖沓,將靈氣匯聚在手上的匕首上,朝空中狠狠的劈去一刀,圍牆之上的結界當即裂了一個口子,卿矜玉拉著凌星辭猛的往里一扎,喻緣緊跟其後。
“呼——”
“咱們這是出來了?”凌星辭看著面似曾相識破敗的場景,又望了一眼身後快速合上的結界問。
卿矜玉看著面前場景有些熟悉的難民窟暗暗皺了皺眉,這是南角門的流民聚集地,原來無悲寺後面竟然是緊挨著流民聚集地的嗎?
那就不奇怪了,氣息奇怪的寺僧和身上有黑石頭的流民,這下兩個看似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交集點便找到了。
若是寺廟中混入了邪修組織的人,那麼受了洗腦加入邪修組織的流民在南角門估計會有更多。
喻緣︰“什麼時候能帶我去城里看看,我以前出去從來沒機會去細看。”
卿矜玉看著面前這位和周邊一切格格不入的聖子,笑了笑道︰“好啊,現在就去好不好?”
凌星辭拉了拉卿矜玉的袖子,傳音給她︰【玉兒,你這是干什麼?大好的調查機會擺在眼前,你不去流民里查一查,怎麼反倒要陪著他去逛,色令智昏了是不是?】
卿矜玉笑眯眯的回她︰【星星,就是因為這樣大好的機會擺在我眼前了,我才不能去,你放心,這些事情我會同步給葉蕭然他們,讓他們著手過來調查。】
凌星辭看向喻緣,又看了看卿矜玉,她今天是委實看不懂玉兒想干什麼了,她不是個為了美色不顧正事的人,除非她有什麼更大的謀劃。
最終她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閨蜜,妥協道︰【好吧,但是我不會去陪著你們逛的,我才不要當電燈泡,你陪他吧,我在這里查一查,你也先別急著告訴葉蕭然,有些事情只是我們的猜測,驗證的活就交給我吧。】
卿矜玉︰【麻煩你一個人了,我有些別的考量,你在這一片考察的時候當心一些,我有種直覺,這地方一定有情況。】
凌星辭︰【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最終商量好,凌星辭一個人往那些南角門里面去了,卿矜玉履行一開始的約定帶著喻緣去街上逛。
為了保證自己不會一上街就被當成拐帶聖子的人販子抓起來,卿矜玉特意換了一身衣裳,就是她手頭最貴的司律鈺送的那身行頭。
但她自己裝扮上了還不算完,喻緣就算遮住臉,不看容貌,但通身的氣質還是太顯眼了。
卿矜玉干脆脫了他最外層的僧袍,給他穿上了二師兄當時去溶月城抓她時,給她披的外袍,再帶上葉蕭然新送的遮蓋本身氣息的幕籬法器,原本高潔疏離的白袍高僧一下就變成了干淨的白衣外罩著騷包紅裳的神秘貴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