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靜靜地坐著,雙肘撐在膝蓋上,低著頭,看著自己用繃帶一圈圈纏好的手指。
他的呼吸平穩而悠長,整個人就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但每一個走進更衣室的人,都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令人窒息的,冰冷的殺氣。
那不是憤怒,也不是緊張。
那是一種暴風雨來臨前,大海最深處的寧靜。
瑞奇站在門口,手心全是汗。
他想上前說幾句鼓勵的話,但看著甦盤的背影,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感覺自己只要一開口,就會被那股無形的氣場撕成碎片。
科比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甦盤,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換衣服。
但他眼中的戰意,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濃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終于,工作人員敲響了更衣室的門。
“湖人隊,準備入場了。”
甦盤緩緩抬起頭。
他站起身,那2米16的巨大身軀,幾乎將頭頂的燈光完全遮蔽,在地上投下一片巨大的陰影。
他沒有看任何人,徑直走向通往球場的球員通道。
每一步,都踩得沉重而堅定。
科比跟在他的身後,接著是其他隊友。
當甦盤走到通道口,外面山呼海嘯般的吶喊聲、刺眼的聚光燈光芒、混雜著爆米花和汗水味道的空氣,如同潮水一般撲面而來。
他停下腳步,站在光明與黑暗的交界處。
通道外,是萬眾矚目的角斗場。
他緩緩地,抬起眼。
那雙一直平靜如水的眸子里,終于燃起了兩團幽藍色的火焰。
狩獵,開始了。
刺眼的白光瞬間吞噬了他眼前的黑暗。
震耳欲聾的聲浪,如同實質性的音波牆,狠狠拍擊在他的鼓膜上。
“booooooooo——!”
“let"s kers!let"s !”
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仿佛來自天堂和地獄,在斯台普斯中心上空交織、踫撞,撕扯著每一個人的神經。
甦盤從球員通道中走了出來。
他沒有跑,沒有跳,甚至沒有向任何一個方向揮手致意。
他就那樣一步一步,沉重地走上球場,仿佛一個即將走上刑場的君王,步伐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那巨大的身軀,在璀璨的燈光下,像是從遠古神話里走出的泰坦巨神。
球場瞬間變得渺小。
他走到湖人隊的半場,拿起一個籃球,開始了他一成不變的熱身。
沒有花哨的運球,沒有勉扣後的掛框怒吼。
只有一次又一次簡單、枯燥,卻又充滿了力量感的重復。
他站在籃下,單手抓球,原地起跳,將球狠狠砸進籃筐。
“砰!”
整個籃架都在劇烈地顫抖,發出痛苦的呻吟。
他落地,接住彈回的球,再次起跳,再次灌籃。
“砰!”
聲音一次比一次沉悶,一次比一次響亮。
那不是在熱身,那是在向這片場地宣告他的到來。
每一次撞擊,都像一記重錘,砸在對面半場騎士隊球員的心髒上。
騎士隊的球員們停止了嬉笑。
他們原本輕松的投籃練習,不知不覺間慢了下來。
一些年輕的替補球員,甚至有些不敢直視那個在籃下肆虐的身影。
那家伙……
是人類嗎?
勒布朗•詹姆斯停下了運球。
他站在三分線外,遠遠地看著甦盤。
他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了更衣室里的輕松愜意。
他只是看著,眼神像鷹一樣銳利,審視著他今晚的獵物。
他能感覺到,那個新秀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和他以前遇到的所有對手都不同。
那是一種純粹的、原始的、不夾雜任何多余情緒的……
破壞欲。
科比走了過來,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下甦盤。
“悠著點,別把籃筐拆了,比賽還沒開始。”
他的語氣听起來像是在開玩笑,但眼神里的火焰卻和甦盤如出一轍。
甦盤停下動作,將球傳給科比。
他沒有回答,只是轉過身,開始做罰球線的中距離跳投。
依舊是機械般的重復。
起跳,出手,籃球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空心入網。
“唰。”
“唰。”
“唰。”
聲音輕柔,卻比剛才的暴力灌籃更讓人心悸。
那是絕對掌控力的體現。
熱身時間結束,現場dj開始用他那極具煽動性的嗓音介紹雙方球員。
客隊先出場。
當勒布朗•詹姆斯的名字被喊響時,球館內爆發出巨大的噓聲,但其中也夾雜著不少崇拜的歡呼。
他享受著這一切,張開雙臂,如同君王檢閱他的領地。
然後,是主隊。
燈光暗下,只留一束追光燈。
“……身高七尺一寸,來自洛杉磯湖人隊的中鋒——”
dj故意拉長了聲音,整個球館的觀眾都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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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uuuuuuuu——” “——peran!!!”
山崩地裂般的歡呼聲瞬間炸響!
斯台普斯中心仿佛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每一個座位上的球迷都站了起來,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著那個他們賦予他的名字。
甦盤依舊面無表情地跑出場,和隊友們一一擊掌。
他的臉上看不出絲毫因為這狂熱氣氛而產生的激動。
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雙方首發球員站上中圈,準備跳球。
甦盤的對手是騎士隊的首發中鋒,一個身高兩米一十的立陶宛大個子,扎伊德魯納斯•伊爾戈斯卡斯。
“大z”看著眼前的甦盤,感覺自己像是站在一堵牆面前。
那家伙的肩膀,比他寬了整整一圈。
裁判將球高高拋向空中。
在籃球達到最高點的瞬間,甦盤的腳尖才輕輕一點地面。
他的身體像是掙脫了地心引力,以一種與他龐大體型完全不符的爆發力沖天而起。
“大z”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完全起跳,就看到一只巨大的手掌,像拍蒼蠅一樣,輕松寫意地將球撥向了湖人隊的後場。
湖人隊,第一波進攻!
控衛德里克•費舍爾穩穩地控制著節奏,他沒有急于快攻,而是等著甦盤落入低位。
甦盤在左側腰位站定,只是用後背輕輕一靠。
伊爾戈斯卡斯立刻感覺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大力傳來,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被直接頂開。
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彎著腰,撅著屁股,像一頭笨拙的熊,死死頂住身後那座大山。
他的臉漲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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