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勇士隊下一場的比賽計劃，必然只有一個主題︰把甦盤跑死在球場上。
“他們會用無數的掩護和跑動來針對甦。”馬庫斯•索恩的表情嚴肅起來，他看向甦盤，“伙計，這會比防守克里斯•保羅累十倍。”
“我知道。”甦盤的眼神里，沒有畏懼，反而燃起了一絲期待。
還有什麼，比這更適合當【熔爐】的燃料呢？
兩天後，舊金山，大通中心。
灣區的海風帶著一絲涼意，但球館內早已被代表著勇士隊的藍色和金色填滿，氣氛熾熱如火。
賽前熱身時，勇士隊的當家球星，斯蒂芬•庫里，那個改變了整個籃球時代的小個子後衛，特意跑過來和甦盤打了個招呼。
“嘿，大個子，听說你最近學會了新的舞步？”庫里臉上帶著標志性的輕松笑容，但眼神里卻充滿了好奇和探究。
“還在學。”甦盤平靜地回答。
“期待在場上領教一下。”庫里拍了拍他的腰，然後像一只靈貓一樣跑開了。
甦盤看著他的背影，感受到了與克里斯•保羅截然不同的氣息。保羅的氣息是“掌控”，而庫里的氣息，是“靈動”，是“不可預測”。
這會是一場完全不同的挑戰。
比賽開始的哨聲響起。
勇士隊獲得了第一次進攻球權。
庫里持球，沒有像保羅那樣慢悠悠地組織，而是在剛過半場時，就將球傳給了高位的德雷蒙德•格林。然後，他自己開始了無球跑動。
勇士隊的進攻風暴，在第一秒就已拉開序幕。
庫里像一條游魚，先是借助隊友的掩護，作勢要切向籃下，吸引了湖人隊防守的收縮。然後，他一個反跑，兜了出來，再次借助格林的第二個掩護，跑向右側四十五度角。
湖人隊的防守隊員像被牽引的木偶，疲于奔命。
菲爾•湯普森的戰術布置是“逢掩護即換防”，用最簡單的方式來應對勇士隊復雜的跑位，而甦盤，就是這個換防體系的最後一道屏障。
第一波換防，馬庫斯•索恩跟上了。但格林立刻與另一名隊友做了一個無球的手遞手配合，後者接球，瞬間又為另一側跑位的克萊•湯普森做了一個掩護。
球在不斷地傳導，人在不斷地跑動。整個半場，五名勇士隊球員如同一個精密的整體，互相牽扯，制造著防守的漏洞。
甦盤站在罰球線附近，他的視線需要同時覆蓋球的動向和至少三名無球球員的跑位。這對他“神髓”屬性的消耗，是前所未有的。
終于，在一次傳導後，球回到了格林手中。此時，克萊•湯普森借助底線的一個交叉掩護，兜到了左側底角。
一個稍縱即逝的空位。
格林的傳球如同手術刀般精準，穿越了三名湖人隊員的防守區域，直塞過去。
換做以前，這是一個必進的三分球。
但這一次，就在克萊接球的瞬間，一堵牆從天而降。
是甦盤！
他幾乎是從罰球線的另一端，用一個巨大的滑步橫移了過來。他的移動悄無聲息，卻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他沒有起跳，只是伸長了那雙巨大的手臂，就完全封死了克萊所有的出手空間。
“我的天！這個防守覆蓋面積！”解說員驚呼起來，“他幾乎是從球場的這一端，防到了另一端！”
克萊被迫將球收回，進攻時間只剩下最後三秒。他只能倉促地將球扔向籃筐。
球彈框而出，籃板被甦盤輕松收下。
一次成功的防守！湖人隊的替補席一片歡騰。
但甦盤的臉上，卻沒有絲毫輕松。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剛才那一次防守，他幾乎是調動了全身的“勁”，才勉強跟上了勇士隊的節奏。
而這，僅僅是第一次進攻。
接下來的幾分鐘，場上的局勢進入了一種詭異的循環。
勇士隊不厭其煩地重復著他們的傳切跑位，他們的目的似乎不是為了得分，而是在進行一次極限的“壓力測試”。他們用籃球的快速轉移，調動著甦盤在半場來回奔跑。
從左側底角，到右側弧頂。從籃下，到三分線。
甦盤就像一個巨大的鐘擺，被勇士隊的進攻節奏來回牽引。
汗水，比上一場比賽時流得更快、更凶。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大腿肌肉正在發出抗議，肺部如同火燒。
【熔爐】的界面上，代表著體能的能量條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檢測到宿主正在進行超高強度多線程防守任務……】
【“神髓”屬性消耗加劇……】
【“敏銳”屬性正在被極限壓榨……】
第二節中段，勇士隊的一次進攻。
庫里和格林再次打出經典配合。庫里一個“假手遞手”的動作，騙得換防的湖人前鋒重心一晃，隨即一個背後運球，直接殺向籃下。
甦盤立刻從弱側補防過來。
但就在甦盤移動的同時，原本在高位的格林，卻悄無聲息地沿著罰球線切入。
這是一個陷阱！
庫里的上籃是假動作，他的真實目的是吸引甦盤的防守，然後將球傳給跟進的格林。
“小心身後！”場邊的菲爾•湯普森大聲提醒。
甦盤听到了，也看到了。但在連續的高強度移動下，他的身體出現了零點幾秒的僵直。他可以防住庫里，但無法同時兼顧身後的格林。
庫里的傳球從甦盤的腋下穿過，精準地找到了格林。
格林接球，輕松上籃得手。
球進之後，庫里笑著指了指甦盤，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那意思很明顯︰大家伙，光有身體是不夠的，這里才是關鍵。
這是甦盤今晚第一次，在防守端被對手用戰術徹底擊敗。
他站在籃下，胸口劇烈起伏，看著勇士隊退防的背影。疲勞感如同附骨之疽，侵蝕著他的意志。
他知道，自己陷入了對手的節奏。他一直在被動地“追趕”，追趕著球，追趕著人。李岩的話在他耳邊回響︰“你的精神，過于集中在‘防住對手’這個結果上……”
是了，我一直在試圖撲滅每一處火焰，但他們卻在不斷地點燃新的火焰。我防不住所有的人。
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