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夏︰我竟成太祖嫡長子
初臨異界前夜
\"當心啊!\"
一聲驚叫劃破長空,引得行人紛紛駐足。
刺耳的摩擦聲驟然響起,一輛玄色轎車如失控的猛獸,徑直沖向路 的稚童。
電光火石間,一道墨色身影飛身而出。青年雙臂猛推,女童跌入母親懷抱的瞬間,自己卻被狠狠撞飛。碎裂的廣告牌應聲倒地,塵土飛揚。
婦人緊摟孩童啜泣不止,四周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待急救笛聲由遠及近,斑駁血泊中的青年已瞳孔渙散。
他叫陸沉。
意識消散前,恍惚看見自己浸在猩紅中,耳畔嘈雜漸漸化作永恆的寂靜。
再醒時天地皆白。
\"這是......?\"陸沉撐起身,純白空間無限延伸,腳步聲蕩出層層回音。
「姓名︰陸沉」
「壽數︰廿二」
「籍貫︰炎黃」
「種族︰人族」
「歿因︰舍身救稚,義舉殞命」
機械聲驀然回蕩,驚得他渾身緊繃︰\"誰在說話?\"
浮光掠影間,臨終場景復現眼前。虛空里傳來浩渺之音︰
\"吾乃造化之主,此間乃三千世界之外。\"
\"念汝平生積善,特賜夙願一樁。\"
青年怔忡片刻,嘴角泛起苦澀︰\"既入黃泉,還有何願......\"
忽又急切抬頭︰\"能讓我重活一世麼?\"
可。
然逝者位面不可復歸。
\"真的可以?去哪都行?\"陸沉眸中迸出希冀。
\"諸天萬界任爾遨游,此為大德者獨享之權。\"
青年眉心微蹙,似懂非懂地點頭。
\"可決斷了?\"
\"嗯。\"他攥緊拳頭,\"韶華未展便飲恨而終,此番......定要活得蕩氣回腸!\"
話音方落,白玉門戶憑空顯現。
\"踏過此門,便是新生。\"
陸沉凝視著流轉星輝的門扉,猛然推開了時空的界限。
金光乍現,林默陽踏上了蜿蜒的土路。舉目望去,層巒疊翠間傳來陣陣雀啼。
“歡迎來到新天地,根據你的心願,已為你匹配最佳落腳點。此間邪祟橫行,鬼魅叢生,已將你的善緣轉化為修為,助你登頂此界巔峰。好好體驗新生吧,若有需要隨時喚我。”
冰冷的話音消散後,林默陽體內驟然翻騰起陌生的能量,潮水般的記憶沖擊著神經。他不得不弓身按住太陽穴,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待浪潮般的暈眩褪去,青年震顫的睫毛緩緩抬起,露出血色流轉的瞳孔——此刻這副軀體所有的奧秘,都已化作他指尖躍動的本能。
上古遺脈?不死真祖?赤瞳魔尊?
倒也不錯。永生不壞之軀配上通天徹地之能,確實是游戲人間的好籌碼。
恰在此時,石板路上傳來吱呀的扁擔聲與少年人的笑鬧。
“阿豪,為什麼師叔總罰我抄符咒?”
“手都快斷了......”
“誰讓你總把朱砂調成胭脂嘛!”
阿豪?莫非是......
林默陽眸中血芒隱去,轉身時已化作溫潤書生模樣。三十步外,挑著糯米擔子的兩個年輕人正對著自己指指點點。
當看清那對活寶的瓜皮帽與對襟短打,塵封的影像突然鮮活了——這分明是當年錄像廳里見過的經典扮相。
阿樂注意到同伴突然噤聲,順著視線看去,頓時被那道淵𦨴岳峙的身影懾住。見對方穿著洋裝三件套,他酸溜溜地扯了扯阿豪衣角︰“看著就像會唱留聲機的公子哥......”
“胡說什麼!”阿豪一巴掌拍在同伴後腦勺,隨即抱拳致意,“這位先生見諒,我們趕著送糯米去義莊。”
林默陽負手淺笑︰“無妨。”
見他沒有計較,阿豪剛松了口氣,卻見阿樂突然躥到陌生人跟前︰“您這派頭,莫非是省城來的大少爺?”他擠眉弄眼道,“該不會沖著任家 ......”
“閉嘴吧你!”阿豪一把捂住同伴的嘴,拽著扁擔落荒而逃。
望著踉蹌遠去的兩個黑點,林默陽摩挲著下巴陷入沉思︰不知此刻的任府大宅,可還停著那口滲血的楠木棺?
他合上雙眼,精神感知朝周圍蔓延。沒過多久,他睜開眼,低聲喃喃︰“前面就是四叔的義莊,不如過去看看。”
話音剛落,李東林身形一動,已來到一座院落前。院門敞開,院子寬大。他在門外站定,伸手輕叩門板︰“有人在嗎?”
屋內走出一名男子,濃黑的八字眉,方正的臉龐透著堅毅,一身正氣,正是他印象中的四叔。
四叔在屋內忽然察覺到一絲陰氣,趕忙出門查看,只見一名身著洋裝的青年站在院外。這年頭,穿得起西裝的非富即貴,尋常人哪有機會置辦這樣的行頭?
四叔打量著李東林這身打扮,略微皺眉︰“這位公子來義莊,有何貴干?”
李東林心中泛起波瀾,眼前之人,正是無數人敬仰的那位高人,如今竟真切地站在自己面前。
他稍稍平復心情,答道︰“在下李東林,途經此地,想討杯茶稍作歇息。”
四叔听罷一怔,再度細看對方,並未察覺異樣,方才那股陰氣仿佛只是錯覺。 的,哪來的僵尸蹤影?
他抬手示意對方進屋︰“請進。”
落座後,四叔親自斟了茶,略帶疑惑地問道︰“閣下這身打扮,不像是逃難之人,路上可曾遇到什麼怪事?”
李東林從容回答︰“實不相瞞,我自省城而來,對玄門之術頗感興趣,故而游歷四方,想求教于高人。”
四叔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欣賞,頗感興趣地問道︰“閣下竟對玄門之術如此執著?”
李東林微微詫異︰“道長何出此言?”
四叔笑著搖頭︰“無妨,只是少見罷了。”
李東林見狀,心中疑惑︰“道長莫非認為,我出身省城富貴之家,又接觸過新學,會對這些鬼神之說嗤之以鼻?”
四叔一愣,干笑兩聲,並未作答。
李東林淡然一笑︰“道長,天地萬物,自有其規律,有正邪善惡,陰陽相生。既有道法,自然也有鬼魅。”
四叔點頭贊同︰“此言極是,萬物相生相克。”
李東林環顧院落,提議道︰“道長若是不介意,能否讓我在此暫住幾日?我願支付食宿費用。”
他心中所想,一是親近這位仰慕已久的高人,二是想知曉他未來的命數。
老道士抬手推辭︰“莊內廂房不少,小友盡管安心住下,不必談錢。”
姜佑連聲道謝,隨後與老道士秉燭夜談,所聊之事多是他從前世記憶里攢下的奇聞。
對老道士的善意,姜佑心懷感激。其一,他初至此地,囊空如洗;其二,老道士雖對徒弟摳門,實則家底豐厚,不在乎多養一人;其三,這義莊本就是暫留過客之地,姜佑身為尸王,棲身于此倒也應景。
二人相談甚歡,直至日頭偏西。老道士愈發覺得這年輕人有趣——舉止從容,學識廣博,明明身負絕學卻恭敬有禮,讓他幾次想開口收徒,又按捺下來,決心再考量幾日。
天色將晚時,阿茂和鐵柱回到義莊,見到姜佑皆是一愣。
在老道士威嚴的目光下,兩人縮著脖子不敢吭聲。
但他們帶回要緊消息︰鎮上的黃老爺明日約老道士茶樓議事。
姜佑心下了然——自己正趕上故事伊始,卻不願貿然插手。縱然彈指間就能掃清邪祟,替老道士省去麻煩,但這反而會誤了對方的修行。
老道士需在實戰中磨礪本領,方能應對日後的劫難。更何況,功德修為對修道之人而言重逾千斤。
晚飯後,鐵柱說要趕著替嬸娘照看鋪子,匆匆告辭。老道士未加阻攔。
阿茂眼巴巴望著鐵柱背影,撇了撇嘴。他自幼跟在老道士身邊,雖常被責罵,實則是寄予厚望。鐵柱是後來拜師的,按規矩還得喚他一聲師兄。
夜深人靜,老道士與姜佑聊興更濃。姜佑憑著前世記憶,將那些光怪陸離的傳說娓娓道來——什麼僵尸真祖與除妖世家的恩怨,上古四大凶尸的秘聞,甚至人皇與西王母的糾葛,雖難辨真假,卻讓老道士听得入神。
星移斗轉間,兩人交情愈深,連稱呼都親昵幾分。
次日破曉,姜佑在院中閑耍木劍。身為赤瞳尸王的他早已超脫六道,畢竟開天闢地的神族後裔,豈會被凡物所傷?
木劍在他手里舞得呼呼作響,老道士循聲而來,見他劍招散漫,便提點道︰
“阿佑,這般亂劈柴似的練法,非但無益,反損元氣。”
姜佑當即收勢,正色抱拳︰“師父晨安。”
五
“一時手癢,隨手練練罷了。”
林師父听罷微微頷首,語氣中透著幾分無奈︰
“若我那兩個徒兒有你一半刻苦,我做夢都能笑醒。”
江遠山明白林師父的擔憂——阿福的將來讓他放心不下,畢竟歲月不饒人,他憂心自己百年之後,阿福難以自立。至于阿盛,好歹還有親人照應。
想到這兒,林師父心頭火起,沉聲喝道︰
“阿福?”
里屋傳來 響動,阿福摟著個褪色的布老虎,揉著眼楮踉蹌跑出來。
“師、師父?發生啥事了?”
林師父閉眼深吸一口氣︰“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去燒灶?”
阿福一個激靈,跌跌撞撞沖向了灶間。
田埂小道上,林師父、江遠山與阿福正往鎮上走。林師父在前,江遠山含笑與之攀談,阿福酸溜溜地吊在隊伍末尾。
行至福祿鎮牌坊下,街上早已人聲鼎沸。沿街貨郎的吆喝聲此起彼伏,林師父所過之處,不斷有鄉鄰作揖問好,他也頻頻拱手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