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了搖頭，說道︰“那你們想我怎樣？把那些女孩還給你們？”
“不還也行。”方文遠說。
“這樣吧，你告訴我你要這些女孩做什麼，我就把她們還給你。”李煜提議。
“什麼？你這是在向方家挑釁嗎？”
“嗯。”李煜點頭，似乎贊同方文遠的說法。
他低下頭，端起一杯茶。
“啪。”
突然，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趙夢琪手中的劍猛然彈出，隨即，她身形如電，一躍而起。
一步跨到方文遠面前，趙夢琪手中的劍直刺方文遠的胸膛。
“噗嗤。”
一聲如同布帛撕裂般的聲音響起。
方文遠的面容扭曲，眼神呆滯。
他漸漸明白發生了什麼，緩緩低下頭，目光顫抖。
“啊。”
“救命！出事了。”
“啊。”
“……”
廳堂內，驚叫聲連連不斷。
方才還旁觀的人群瞬間驚慌失措，紛紛狼狽地向外逃竄。
趙宏遠猛地站起，臉色鐵青，雙拳緊握。
“兄長！你們怎敢……你們失去理智了嗎？”林婉兒花容失色，臉色慘白。
她試圖邁步向前，靠近林博文。
“再走一步，我連你一塊兒解決。”甦晴冷聲道，聲音冷冽如冰。
她的右腳踩在林博文的胳膊上，右手緊握著劍柄，冷冷地俯視著他。
突然，她右手輕輕一旋。
“啊！住手！別靠近！”林博文感受著刻骨銘心的疼痛，口中吐出血沫，聲音變得沙啞。
林婉兒不敢再向前，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
這時，已有不少宅邸的守衛趕來，圍在門口，但未經趙宏遠命令，無人敢擅自進入。
趙宏遠咬緊牙關，瞪向陳明。
此刻，陳明才緩緩放下茶杯，不緊不慢地抬起頭。
感受到趙宏遠的注視，陳明緩緩轉頭，朝他微微一笑。
趙宏遠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事情演變至此，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甦晴竟真的敢在眾人面前動手？
即便她是錦衣衛，林博文和林婉兒畢竟是林家的人！林家可是南京首屈一指的大家族，擁有千年的歷史底蘊，根基深厚。
甦晴竟膽大包天到要殺林家的人？
更令趙宏遠不解的是，陳明竟顯得毫不在意，仿佛一切與他無關？
“殺了林博文，就算你身份尊貴，也休想離開南京。”趙宏遠啞聲道。
“哦？”陳明雙手籠在袖中，笑眯眯地反問。
他甚至沒有多看林博文一眼，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
“別鬧了，放了他，我去請大夫，只要林家公子性命無憂，他們應該不會與你玉石俱焚。”趙宏遠道。
“你是在擔心林家的人吧？”陳明笑問。
“我也是在為你著想。”趙宏遠答道。
“不！你更應擔憂自身！身為地方要員，在你的領地內，對人口販賣、草菅人命之事竟視而不見！
與那些權貴家族同流合污，助紂為虐！你真以為你的項上人頭安穩無虞？依大明律，你才應是命懸一線之人。”雲飛揚言。
李萬福的臉色愈發陰沉，身軀微顫。
他未料到雲飛揚至此仍敢挑戰自己？然而，一絲恐懼也悄然爬上心頭。
他對雲飛揚的背景略知一二，深知此人能直通天听，若雲飛揚真要對他下手，他確實危在旦夕。
恐懼交織著，李萬福心中漸生怒火。
“雲公子，你顛倒黑白的能力真是令人嘆為觀止！你以為我是誰？你以為此處何地？你們尚未返京呢！”李萬福雙手緊握，聲音中帶著顫抖。
“李大人，那就看你有無能耐在南京地界取我性命，否則，我必夷你三族。”雲飛揚道。
不再搭理李萬福，雲飛揚昂首，一步步邁向段浩宇，段婷面前。
此刻，段婷面色慘白，甚至有些懊悔與雲飛揚、楚天逸正面相對。
“你們說，究竟怎樣才肯放過我哥。”段婷問。
雲飛揚望向楚天逸，再看向段浩宇。
段浩宇此刻仍在不斷吐出帶血的唾沫，臉色愈發蒼白如紙。
雲飛揚微微一笑，道︰“先回答我的問題，你們擄掠那些女子究竟所為何用？”
段婷緊咬牙關，一時沉默，內心掙扎。
“回……答……”楚天逸劍下，段浩宇發出極其嘶啞的聲音。
段婷身體輕輕一顫，終于下定了決心。
“原因很簡單，家父近日身患重病，于是，我們請來了一位仙人診治，仙人言需少女精血作為藥引，萬般無奈之下，我們只能擄來一些少女。”段婷道。
“仙人？”雲飛揚一愣。
“是我們從玉龍山上請來的道士。”段婷解釋。
雲飛揚眯起雙眸，陷入短暫的沉默。
片刻之後，雲飛揚緩緩轉身，望向楚天逸。
“放了他吧。”雲飛揚道。
楚天逸默然，眼神微閃，緩緩將長劍收回鞘中。
“啊……啊……啊……”
段浩宇目睹利劍從自己軀體中緩緩抽出，發出陣陣顫抖與驚恐之聲。
瞬息間，楚逸風已將劍收回。
劍刃上血珠滴落，楚逸風輕輕一甩，血漬盡數濺落在周遭的桌椅之上。
楚逸風旋身，立于朱辰背後。
“兄長！”段柔驚喊，急奔至兄長身旁。
此刻，李博遠也暗暗松了口氣。
局勢雖已棘手，但尚未至絕境。
段浩宇未亡，一切尚有轉機。
“快去請醫師！快！”李博遠近乎咆哮地向門口的侍從下令。
侍從不敢怠慢，立刻轉身，遵照李博遠的指示前去請醫師。
“無須驚慌，我適才那一劍偏離了他的要害，他性命無憂。”楚逸風淡然言道。
段柔凝視著兄長，強壓下回頭怒斥的沖動，眼中滿是不安。
劍已出體，她怎能相信兄長會毫發無損？
“止血之後，還望二位能引路至貴府一敘。”朱辰平和地說道。
不久，醫師匆匆趕來，簡單包扎了一番。
“這……還需進一步治療，諸位可方便移步至我的醫館？”醫師詢問。
“不便。”朱辰干脆拒絕。
“我哥若有不測，你們休想離開此地。”段柔緩緩轉身，語氣中透露出寒意。
朱辰嘴角微揚，似笑非笑。
“勞煩帶路。”朱辰說道。
接著，朱辰轉向李博遠。
“李大人擅長駕車嗎？”朱辰問。
“公子，這實在沒必要……”李博遠聲音低沉。
他本意是請朱辰來做客，意在調和，未料朱辰行事竟如此決絕，一切超乎預料。
“我在問你話。”朱辰強調。
“會。”李博遠咬牙點頭。
“那就有勞李大人駕車，陪我們走一趟段府。”朱辰輕描淡寫道。
此言一出，雖看似隨意，卻讓身為少尹的李博遠駕車，即便是朝中首輔也未必有此待遇吧？
李博遠不敢不從，緩緩點頭︰“好！我陪你去段府。”
朱辰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
望向段雅，段浩宇，李煜說道︰“兩位，請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那就來個滅族吧
“我哥現在還動不得。”段雅眼中滿是怨憤，聲音如冰。
“無妨，那就少一個活口便是。”李煜微微頷首。
他轉而看向林悠然。
林悠然嘴角輕揚，露出一抹寒涼的微笑。
她緩緩舉起手中的長劍，指向段浩宇。
“慢著！我能走！能走。”段浩宇尖聲喊道。
無需攙扶，面色慘白的段浩宇已從桌邊站起。
捂著腹部，段浩宇身體打著顫，慢慢挺直身子。
“看來氣色尚可嘛。”李煜審視著段浩宇，笑著點頭。
他一揮手，道︰“出發吧。”
趙明輝抬起頭，向門外的守衛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不可輕舉妄動，隨後，率先邁步向外。
段雅扶著段浩宇，兩人幾乎是蹣跚著向外挪動。
李煜、林悠然跟在他們身後，不緊不慢。
過了片刻，一行人在數十名守衛的小心“陪同”下，來到了馬車前。
段浩宇、段雅先上了馬車，李煜隨後跟上。
趙明輝駕車，林悠然坐在一旁，長劍橫放在膝上。
眾人注視下，趙明輝搖了搖頭，拎起韁繩，驅車前行。
馬蹄聲篤篤，向著城東而去。
一路上，街道兩旁空蕩蕩的，不見一人。
不久，馬車停在一座府邸前。
此時，府邸前已聚集了不少人。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坐在輪椅上，他身旁站著一位身著青衫，看起來超凡脫俗的道士！幾十個護衛手持兵器，神情警覺。
馬車停下，趙明輝下車，望向老者，欲言又止。
林悠然也下了車，隨後，段雅扶著段浩宇，李煜跟在後頭，所有人都立于地上，面對著眼前的段府。
見到兒女，老者的臉上瞬間浮現出憤怒的神色。
即便他早已知曉事情的經過，但當親眼目睹自己的孩兒傷重如此，他終究難以控制內心的激蕩。
“李爵？”趙毅跨前一步，詢問道。
他已暗自揣測，這位老者大概就是李爵，而旁邊的道士則是為他療疾之人。
只是不解，為何李爵看上去如此蒼老？按理說，他的年齡不過四五十歲，卻仿佛七八十歲的模樣。
“我乃李爵，閣下便是趙公子吧？”李爵頷首問道。
“正是。”趙毅應道。
李爵仔細審視著他，眼中閃爍著冷漠的光芒。
片刻後，李爵道︰“老夫記性不佳，不知何時趙公子與李家結怨？以至于趙公子如此狠辣，對吾兒下手？”
“你並未得罪于我。”趙毅搖頭否認。
“那究竟為何？”李爵似乎真的感到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