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望向張偉，打趣道︰“老張，你這體格不行啊？晚上還是悠著點吧。”
“大人，我……我不是……其實我身體還行！就是特別怕冷。”張偉臉頰微紅，連忙辯解。
李煜一笑置之，擺了擺手，示意無需多言。
抬眼望去，李煜凝視著空曠的街道，雙眼微眯。
除了雪景，四周並無多少景致可言。
李煜感到索然無味，打算穿過這條街便返回。
“噠噠……噠噠……”
突然，一陣馬蹄聲自不遠處傳來。
李煜定楮一看，只見兩輛馬車緩緩駛近。
駕車的是兩名壯漢，馬車後方竟是用木樁圍成的籠子，里面囚禁著幾位約莫十二三歲的女孩。
見此情景，李煜眼神微沉。
他不解其意，這些女孩在籠中凍得直打顫，顯然並非正常現象。
“這是何故？”
“過去瞧瞧。”
張偉跟在李煜身後，來到馬車前。
見有人阻攔，幾名壯漢面露詫異。
為首一人緊了緊棉衣，眉頭輕皺。
“讓開。”他冷冷地說道。
“且慢，我只是想問問，這些籠子里的女孩究竟是怎麼回事？”李煜微笑著問道。
籠中的女孩紛紛抬頭望向李煜，卻都面露怯意，無人敢應答。
“這與你何干？想找不自在嗎？”壯漢愈發不耐煩。
李煜臉上露出幾分無奈。
眼前這些人，顯然不是能講理的對象。
“嗯……這個情況，我們這位兄台的意思是，這些姑娘是被買來的嗎？還是說，她們家中遭遇了什麼變故？”李明邁步向前，臉上掛著笑意，盡力顯得友好。
馬車旁的幾位彪形大漢並未理睬他。
猛然間，一位大漢自馬車底下抽出一柄利刃，緩緩逼近。
他面容凶狠，一看便知不是善茬。
“慢著！這是要做什麼？沒必要這樣吧？我們只是過來詢問一下。”李明有些慌亂地擺手。
他們即將返回都城，美好的未來正等著他們，可不能在此喪命。
陳煜眉頭微皺，也緩緩後退。
他愛管閑事，但不愛尋死，這些人明顯是棘手之輩，他若還不識相，恐怕真要丟掉性命。
畢竟經歷過生死，他並非畏懼死亡，但也沒有尋死的念頭。
眼見陳煜、李明被自己逼退，大漢臉上的笑容愈發猙獰。
他大步向前，一副要在街頭斬殺陳煜、李明的架勢。
“啪。”
突然，一道清脆響亮的聲音響起。
一柄長劍掠過陳煜、李明，穩穩插在壯漢面前。
見狀，陳煜、李明一愣，幾位大漢也愣了片刻。
陳煜轉頭，只見一道身影迎著風雪走來。
穿過陳煜、李明，林悠然走到長劍前，拔起地上的長劍，直面壯漢。
她身穿一襲紅裙，在大雪中猶如火焰般耀眼，絕美的臉龐純淨無瑕。
手握長劍，林悠然身上散發出凜冽的殺意，隱隱壓制著壯漢。
原本面目凶狠的大漢突然神情凝固，感受到林悠然身上的殺意，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咕嘟。”壯漢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察覺到來者不善，壯漢沒有口出狂言。
“你們是誰？想怎樣？”壯漢開口問道。
察覺到情況不妙，其他幾位大漢這時也圍攏過來，目光冰冷地盯著林悠然。
“林姑娘，小心啊。”李明輕聲提醒，有些為林悠然擔憂。
陳煜沉默不語，目光閃爍，雙手緊握成拳。
他走到林悠然身旁，與她並肩而立。
“為何要擄掠這些女子？”李煜詢問道。
壯漢似乎察覺到李煜才是此地話語權之人，轉而凝視李煜。
“這與你有何瓜葛？”壯漢反問。
他心中確實困惑，眼前這幾人為何要執意阻攔他們？
往日無仇今日無怨，而且他們看來也不像是本地人，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李煜輕笑一聲，眼神中卻藏著怒火。
此情此景，“與你有何瓜葛”這話顯得如此荒謬。
“就算無關，我就喜歡多管閑事，不行嗎？”李煜笑著反問。
領頭的壯漢將他們一一審視。
這兩個男子顯然軟弱無力，不堪一擊，反倒是那位女子，身上透著一股江湖氣息，那凜冽的殺氣絕非虛假。
不過，終究只是個女子，不足為懼。
“好啊！那就是自尋死路。”壯漢面露凶相。
他悄悄將手伸向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刃器。
盡管此行未曾預料會有波折，但作為在刀光劍影中討生活的人，行走江湖時武器總是隨身攜帶。
他眯起雙眼，邁步向前，揚起手臂，正欲出手。
“嗖。”
一道利器劃破空氣的聲音驟然響起。
緊接著，一柄長劍撕裂虛空，直逼壯漢面前。
動作干淨利落，劍鋒瞬間穿透壯漢的胸膛。
壯漢緩緩低頭，目光落在自己胸前的長劍上，鮮血緩緩滲出，他的表情凝固，眼中漸漸充滿了恐懼與絕望。
他艱難地抬起頭，望見一身紅衣的林悠然正向自己走來。
林悠然站在壯漢面前，與他對視。
她伸手握住劍柄。
壯漢似乎預感到了林悠然接下來的動作，他的目光開始顫抖。
“撲哧。”
又是一聲撕裂布帛般的聲響。
林悠然從壯漢的胸口抽出長劍。
劍身被鮮血染紅，血珠熱氣騰騰地滴落在大雪之上。
鮮血從壯漢的胸口噴涌而出！與此同時，壯漢的身體頹然倒地。
“ 。”
沉悶的聲響中，壯漢重重摔在地上。
眼見領頭者被林悠然一劍斃命，其余幾名彪形大漢面露愕然，滿臉難以置信。
怎會發生此事？老大怎會瞬息間斃命？
恐懼、驚愕、憤慨的情緒在他們心中蔓延。
幾人緩緩抬頭，目光聚焦于林悠然身上。
林悠然手持剛才還滴著血的長劍，步步逼近。
“嘩啦。”
大漢們不由自主地後退。
“慢著，說清楚，你們擄掠這些少女究竟意欲何為？”李軒挺身而出，質問道。
大漢們面面相覷，無人應答。
林悠然眉頭微蹙，長劍向前一指。
“講。”林悠然吐出一個冷漠的字眼。
沉默依舊，他們漸漸意識到林悠然或許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面對這樣的強者，他們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繼續後退，企圖逃離林悠然的視線範圍。
林悠然眉頭微蹙，輕輕搖頭。
她邁出一步，大雪紛飛，勁風卷起地上的積雪，使得林悠然周圍一片白茫茫。
借著風雪，林悠然瞬間出現在一人身後。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林悠然未置一詞，她看向李軒。
李軒搖頭，邁步向前。
來到大漢面前，李軒目光低垂。
“能否回答我的問題？”李軒詢問道。
“啊？”大漢一愣。
瞬間，大漢領悟了李軒的意圖。
舔了舔嘴唇，大漢看向同伴。
咬了咬牙，大漢說道︰“這些女孩是我們從人市上買來的，要送到程家去。”
“程家？”李軒眉頭輕揚。
他對這里的家族並不十分了解。
“京城是有個程家，所以，你們是替程家效力？”趙凱向前一步，問道。
他對各地的大家族略知一二，知曉這個程家。
“正是。”大漢點頭。
隨後，大漢為自己辯解︰“我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其實與我們無關。”
“且慢，我問你，如今大明何地有人市規模如此之大，能讓你們買到如此多的女孩？這樣，你帶我們去瞧瞧。”趙凱問道。
聞此，大漢面色立顯為難。
他不敢接李浩的話語，緩緩垂首。
“實話實說，這些小姑娘究竟是如何到你們手中的？”李浩緊咬牙關，大漢依舊沉默。
“好，既然你們不願開口，那我們就直接問問這些小姑娘。”李浩說道。
“慢著！我說。”大漢抬頭，聲音中帶著顫抖。
李浩嘴角微動，露出一抹寒意的笑容。
趙煜微閉雙眼，靜待其言。
“有……有的是因為家中欠債，便將這些孩子抵押給我們，還有的是在街頭流浪的……”大漢開口，聲音依舊顫抖。
“砰。”突地，李浩一腳踢在大漢身上。
“一群畜牲。”李浩怒氣沖沖。
趙煜轉頭，看向李浩。
說實話，他不解，李浩何以如此憤怒？
“閣下或許不知，這等事在那些顯赫家族中並不稀奇。這些孩子被帶走，有的成了玩物，或是丫鬟，這還算好的，踫到更狠的，甚至會將這些孩子生生折磨致死！官府對此也置之不理，隨便找個地方一埋了事。”李浩說道。
趙煜眉頭輕皺，事情竟比他預想的還要駭人听聞。
果然，權勢之下，人性的底線難以估量。
“這或許只是其中一批孩子，還有更多孩子可能已經遭遇不幸，或者正被擄掠。”趙煜說道。
“定是如此。”李浩點頭。
趙煜緩緩低頭，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大漢。
感受到趙煜的目光，大漢渾身一抖。
“這樣，你先將這些小姑娘送回去，我與林婉清帶著這兩人去段家一趟。”趙煜說道。
“現在？”李浩一愣。
他望向天邊，此時已近黃昏，加之正值寒冬，天色很快便會暗下來，趙煜與林婉清此時去段家怕是來不及了。
趙煜也抬頭望向天空。
此刻大雪漫天，確非趕路之時。
遲疑片刻後，李煜道︰“也罷，先將這些小姑娘帶回去，至于這兩人……”
李煜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顯得有些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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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處置這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