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霖面露驚恐,秦軍不僅擅長野戰,攻城亦是極強,楚王吳廣)據陳縣尚不能抵擋王離全力一擊,魏霖怎能不憂?
李軒堅定地鼓勵魏霖︰
“陛下放寬心,只需堅守半月,臣親自前往趙國求援。”
于百里之外的臨濟城外,尚存我軍精銳五萬,吾欲前往調遣此軍,並力勸趙王聯手出兵。趙王應深知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之理,屆時兩軍合璧,一路披荊斬棘,定能在臨濟城下,打破章戡不敗之傳奇。
鄭浩衣袖一揮,氣勢如虹,李煜原先緊張恐懼的心境,被鄭浩這番舉動攪擾得平靜下來。
“好,丞相果然不凡。若能勸動趙王出兵,共破章戡于臨濟城下,丞相之名必將響徹四海。此行便拜托丞相了。”
李煜與鄭浩相互施禮。
“請大王放心,臣定不負所托。”
殿內氛圍漸漸緩和,忽有下屬來報︰
“報,稟大王,章戡先鋒韓信已攻陷北城。”
“什麼?”
“竟如此之快!”
李煜忽覺頸間微涼。
“丞相,你速與使者啟程吧。寡人對秦軍甚是畏懼,望你早日歸來。”
李煜緊握鄭浩之手,幾乎將他與趙國使者一同推出大殿。堂堂一國之君,竟如此懼怕章戡,鄭浩搖頭嘆息,帶著親兵與趙國使者,迅速出城,向趙國疾馳而去。
另一邊,北城。
韓信領先鋒奪下北城後,獨自登上城樓,隨手取來一矮凳坐下。望著夕陽映照下的天際,北城已落入手中,對李煜而言,韓信已算兵臨城下。接下來便是靜候章戡的到來。
韓信正歇息間,手下自城下押來三名魏軍俘虜。
“跪下!”
三名魏軍俘虜雙手被縛,驚恐地盯著韓信,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臨濟城內,有多少兵馬?多少糧草?多少百姓?城牆多高多寬?”
韓信一字一頓地問著,其中一名俘虜倔強地咬著牙︰“不知,我什麼都不知。”
“不知你還活著何用?”
韓信一個眼神示意,兩名秦軍士卒便將這名硬氣的俘虜抬上城樓。
“這是要作甚?”
剩余兩名俘虜被這一幕嚇得動彈不得。
“砰!”
只听一聲巨響,一名秦軍士卒用力一推,那俘虜整個身子瞬間從城樓上墜落。
兩人嚇得緊閉雙眼,如此高度,摔下去不死也得重傷。
“好了,就剩你們倆了。剛才的問題好好回答,本將軍滿意了,便放你們回去。”
“我說我說,城中尚有兵馬七八萬,糧草充裕。”
“此外,城中居民眾多,至少數萬家庭,人數逼近三十萬之眾。我們的親人皆居于陵安,乃是秦王旨意,將周遭民眾遷移至此,意圖重現昔日魏都的輝煌。”
“陵安城牆,初有五尺余高,秦王定陵安為都後,加築至八尺。將軍開恩,我們所知僅限于此。”
韓信微微頷首,吩咐道︰“將他們帶下去,妥善看管。”
隨後,韓信借著夜色掩護,獨自出城而去。
至濟水之畔的營地,原本殘破的營地,在夜幕下迎來了黑壓壓的秦軍。秦軍鐵騎與步兵沿濟水向西行進,宛如無邊無際的葦叢。
“稟報大將軍,前方即為昔日魏軍的濟水營地,營地旁的渡口備有大量舟船。目前,濟水營地已被韓信將軍攻克。”
章邯眺望濟水,夜色中,數十尺寬的河面顯得格外寧靜。
“好,傳令大軍于渡口扎營,休整一夜,明日一早全體渡河。”
“遵命。”
夜色已深,章邯入駐營地。新建的營地規模遠超原先的魏軍營地,足足有五倍之大。
“報,大將軍,韓信將軍歸營。”
“快請。”
章邯正與司馬欣研討陵安周邊的地形。
“兄長,我回來了。”
韓信歸來,章邯當即贊許︰“你此番戰功赫赫,听聞西城已落入你手。”
“兄長,再撥我一萬兵馬,我今夜誓要攻下陵安外的其余三城。”
章邯與司馬欣正議此事,大軍已逼近陵安,周邊三城必須攻下。
“好,東面小城留下,作為誘敵之餌。我再給你五千精兵,攜帶充足攻城器械,連夜攻取北城。西城則由司馬夷負責。”
“明白,兄長。”
韓信滿意離去。
經過一夜激戰,韓信與司馬夷分別攻佔了陵安城外的西北兩城。原本守護陵安的四座城池,一夜之間失守三座。
章邯下令疏通陵安周邊道路,隨後親自率領主力大軍逼近陵安城下。
在魏王宮,魏豹焦急奔跑,魏咎一夜未眠,剛躺下便被魏豹的聲音驚醒。
“吱呀——”
“何事驚慌?”
魏咎帶著黑眼圈走出寢宮,魏豹面露難色,指向宮門方向︰“城門樓上,發現大批秦軍,章邯……章邯來了!”
李淵心知此事不祥,無奈地甩了甩衣袖,臉露苦色。
“這煞星,怎來得如此之速?”
李淵與李霸並肩登上城頭。
清晨的微風帶著些許寒意,城頭上的魏軍士兵個個目不轉楮,大氣不敢喘。
城郭之外,一片黑壓壓的秦軍方陣,排列得整整齊齊,正緩緩向城牆逼近。
李淵登高遠望,秦軍方陣的雄姿映入眼簾,心頭不禁涌起一陣失落。
“咚!咚!咚!”
“嘟!嘟!嘟!”
遠處城下,戰鼓之聲隆隆響起,伴隨著鼓點,秦軍士兵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以及兵器甲冑的踫撞聲,如同巨浪一般洶涌而來。
“不愧是秦軍的精銳之師,章戡治軍果然非同小可。”
李霸心中也直打鼓。
“兄長,不知章戡此番陳兵城下,是否今日就會攻城?相國前去搬救兵,不知何時能歸?”
听完李霸的話,李淵長嘆一聲,心中對章戡的恐懼難以消散。此刻大軍圍城,城中尚有數十萬無辜百姓,一旦城破,他們的命運將如何,實在難以想象。
“先命全城將士做好抵御秦軍的準備吧。只要能撐過十五日,等相國的救兵一到,定能解臨安城之危,擊退章戡大軍。”
城樓之下,
章戡與司馬昱立于大軍中央,同乘一輛戰車,身後高擎著秦軍主將的大旗。
五百輛戰車列成五個方陣,作為秦軍的指揮中心,兩側則是騎兵、弩兵、弓箭手、長槍兵、盾牌兵、步兵等多個兵種方陣。
廣闊的地面上,上百個黑色方陣緩緩行進,旌旗飄揚,腳步聲在數里外都清晰可聞,騎兵的戰馬嘶鳴不斷,仿佛連大地都在微微震顫。
“這便是臨安城了。”
司馬昱遙望遠方,這座魏國的新國都,此刻正暴露在秦軍鐵蹄之下。
“不錯,城牆高大,厚實堅固。司馬兄以為,我軍全力攻城,需多久才能拿下此城?”
司馬昱環顧左右,望著一眼望不到邊的秦軍方陣,捋了捋胡須,對章戡笑道。
“哈哈哈哈,章戡賢弟,放眼天下,恐怕還沒有哪座城池能抵擋得住你這十五萬精銳大軍的全力一擊吧!”
“臨安城雖城牆堅固,但在我大秦勇士面前,也只有轟然倒塌的命運。不過,今日章戡將軍似乎並無攻城之意吧?”
司馬昱看向章戡,章戡默認了他的看法,隨即一揮手,身旁的傳令兵迅速揮動旗幟。
“咚!咚!”
鼓聲戛然而止,大軍各方陣依次停下前進的步伐。
“傳達我的命令,前鋒保持原位,後衛退避十里,依托北城扎營,我要確保臨淄的城牆始終在視線之內。”
“命令工兵部隊,加速制造各類攻城裝備,不得拖延。”
“遵命。”
傳令兵迅速向各部隊傳達了李牧的指令。
戰車上,李牧與趙勝並肩遠眺那座隱約可見的城池。
或許此刻,韓廣也正立于城頭,與他們遙相呼應。
“趙兄,昔日韓信背水一戰,以弱勝強,今日我輩圍韓待楚,歷史真是充滿巧合,你說是嗎?”
趙勝聞言,爽朗大笑。
“哈哈,確實巧合,妙哉妙哉。”
城頭上,
韓廣緊盯著秦軍陣勢,絲毫不敢放松,韓成突然面露興奮之色。
“大哥你看,秦軍後部正在慢慢撤退。”
韓廣望去,果然如此,一片黑壓壓的軍陣中,前中部巋然不動,後部卻在緩緩掉頭。
“這是何意?李牧今日不打算攻城了?他究竟有何打算?”
韓廣一時不解,韓成心想,能拖一日是一日,秦軍的威壓實在令人窒息。
“或許李牧顧慮我們準備充分,大哥你看,秦軍中攻城器械寥寥,若單憑人力攻城,傷亡必重,他自然顧慮。”
韓廣點頭贊同。
“應當如此,快,傳令全城將士嚴加戒備,多備滾木擂石。”
“是,大哥。”
韓成嘴上答應,心中卻在盤算如何逃離臨淄,目睹秦軍的陣仗,更加堅定了他逃走的念頭。
夜幕降臨,
韓成鼓起勇氣,來到王宮。
“大哥,小弟有急事稟報。”
坐在王位上的韓廣連飲酒的興趣都消失了。
“賢弟有何急事?”
韓成苦思冥想,終于想到一個瞞天過海之計。
“大哥,李牧大軍僅在城外十里扎營,明顯意圖圍困我軍,長此以往,士氣必衰,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趁李牧大軍未穩,夜襲秦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