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加入趙廣陣營已有時日,從陳平等人口中也了解了韓昭對這支隊伍的重要性,張良深知,李信既然大費周章捉拿了韓昭,絕不會輕易放他回來。
“如何是好,兄弟們,屋里大哥和韓先生吵起來了。”
陳平滿心憂慮,當前局勢危急,韓昭以往一直是這支隊伍中的智囊,穩固後方,他不明白,趙廣一向敬重韓昭,兩人怎會爭吵起來。
李淵滿臉愕然,為何韓非好不容易歸來,兩人密談數時辰後,韓非竟突然提出告別,他絕不甘心就這樣讓韓非離去。
李淵向韓非張開雙臂︰
“韓大人,咱們暫且不論那王翦如何,眼下王翦能否勝過項羽還是未知數呢。”
“況且,不是還有我在此嗎,你何須畏懼?我手握三萬精兵,佔據十五座城池,兵馬糧草充足,有何可懼!”
韓非輕輕搖頭,李淵哪里知道王翦的可怕。
“我說李公,你們都大大低估了王翦,恐怕連項羽這次也要栽在他手上。並非我執意要投靠王翦,我只是擔心我繼續留在李公身邊,會給您帶來災禍啊!”
李淵斜睨了韓非一眼,心中暗想,莫非是王翦給了韓非什麼莫大的利益,讓他如此吹噓王翦?
“韓大人,听我一言,你就安心留在李城,我看這次我們與項羽聯手,定能擊敗王翦,我們可不能沒有你,難道王翦許給了你什麼高官厚祿?”
韓非略顯無奈,面對李淵的質問,只能回應︰
“好吧,李公,我先說清楚,若真因此連累了你,你可別怪我。王翦許諾我朝廷丞相之位,你信嗎?”
李淵望著韓非,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行行行,韓大人,日後我李淵無論為王為帝,都讓你來做丞相如何?”
李淵扶起韓非,韓非一臉苦笑。既然項羽和李淵都如此自信能戰勝王翦,他也只能隨機應變了。
趙城
城頭之上,眾多秦軍士兵手持火把,火光將城頭照耀得如同白晝。
從城頭俯瞰,一片遼闊的平原與茂密的森林相連,森林在夜色中向遠方延伸。
城樓之下,遠處仍有手持火把的秦軍騎兵巡邏,數日以來,趙城周邊二十里範圍內,秦軍騎兵成群結隊地掃蕩,嚴密監視著前來刺探情報的項羽部眾和李淵部眾。
趙城北城門處
“咚咚咚”
“嘩嘩嘩”
一列列秦軍步兵五人一排,在火把的映照下向北行進。這些步兵按照戰斗序列排列,武器和鎧甲由後續的馬車部隊運送。為了速度和長途奔襲,輕裝上陣是最優選擇。
“快,跑起來,都給我跑起來!”
“上將軍有令,五日內我們必須抵達魏國都城安陽,餓了累了就吃干糧,攻下安陽,再立新功!”
秦軍步兵紛紛加快腳步,在夜色中猶如一條火龍,蜿蜒向北而去。
城牆上,張騫與李牧注視著步兵大軍在深夜啟程,標志著這場遠程突襲戰的正式啟動。
“韓信先鋒部隊已經出動了吧!”
張騫遠眺著北方蜿蜒的火光,李牧回應道︰“一個時辰前便已出發,由三千五百鐵騎引領,共七千先鋒。這家伙竟想出兩人共騎一馬的策略,他急于為大軍開路,真是急不可耐。”
“好,李兄,你也隨步兵大軍前行,我與李淵率騎兵斷後。”
兩日後
豐縣城下,李淵引領剩余騎兵返回城中。
白日里,他們再次擊斃數十名前來探查的敵軍斥候。近日來,與小股項氏軍屢有交鋒,憑借秦軍的人數優勢和個體戰力,幾乎每戰皆勝,碾壓對手。
夜幕降臨,張騫親自登上城牆,命令秦軍士兵在城牆上每隔十米設立一個稻草人。
“給每個稻草人手中都綁上火把。”
于是,城牆上,一排排稻草人替代了秦軍士兵的守衛,李淵登上城牆,見城下擺放的攻城器械已在夜色中被破壞得差不多了。
“上將軍,一切準備就緒。”
張騫點頭,主力大軍北上已有兩日兩夜,按晝夜不息的行軍速度,大軍應已進入魏國地界。這幾日對周邊地區的封鎖,想必已見成效。
“很好,半個時辰後,我們迅速出發,爭取一日之內追上主力。”
“遵命。”
李淵俯身去集結騎兵,張騫望著火把照亮的城牆,雙手扶牆,凝視著城下漆黑一片的寂靜,微風拂面,他竟感到一絲寒意。
“魏豹,準備迎接本將軍吧。”
“駕,駕”
一陣騎兵聲連續不斷地從北城門駛出,大門半敞,整個豐縣城突然變得異常安靜。
次日正午
豐縣周邊,又有義軍斥候小心翼翼地靠近探查。
“沒有秦軍。”
“這里也沒有秦軍埋伏。”
確認周邊秦軍已撤回城內後,這些斥候逐漸向豐縣城靠近。
黃昏時分,一連三十里未見秦軍蹤跡,斥候們逐漸大膽接近豐縣。
直到夜色深沉,他們才敢偷偷摸到城下。
“這……什麼情況?”
望著寬闊的平原上,遍地是攻城器械的殘骸,斥候們愣住了。
“城樓上的秦軍為何未點起火把?”
又一日過去,當項梁派遣鐘離 來到豐縣城下時,遠遠望見城頭上的稻草人,鐘離 大吃一驚。
“張騫這是……逃跑了?”
他的思緒僅停留在這個結局上,面對一座空蕩的城池,特別是回想起前幾天還嚴陣以待的秦軍,李雷迅速奔襲,向趙縣的韓風傳達了這一消息。
與此同時,韓風與張飛幾乎同時得知了章將軍主力部隊神秘消失的確切情報。
兩人皆驚愕萬分,揣測著章將軍的真實意圖。
兩軍對峙,大戰一觸即發,就在這緊要關頭,章將軍卻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韓風無奈感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章將軍大軍憑空消失,韓風與張飛震驚之余,韓風即刻率部連夜趕往豐縣。
踏入豐縣城門,望著空寂的街道,韓風詢問斥候︰“你們可曾追蹤到章將軍大軍的去向?”
“回稟將軍,我等沿馬蹄印一路向北,只見秦軍留下的痕跡,未見其人,秦軍已至少遠離百里。”
百里之外?
韓風滿心疑惑,一旁的陳平忽然若有所思。
“取地圖來。”
地圖展開,陳平持杖指點其上︰“韓將軍,章將軍此乃聲東擊西之計,他定是率軍突襲魏王去了。”
“哦?”
韓風順著陳平所指,自豐縣一路向北,確實可至魏國邊境。
“不對勁啊,豐縣至魏國都城至少有三四百里,章將軍竟敢率十五萬大軍長途奔襲,這不是舍近求遠,自增消耗嗎?”
陳平卻不以為意︰“韓將軍,我原以為章將軍突然屯兵泗水郡,意圖不明,現在看來,他早已鎖定魏國為目標。他與我軍對峙,不過是為了讓魏國放松警惕。”
看清章將軍的計謀後,陳平不禁贊嘆其不愧是身經百戰的名將,接著道︰“章將軍用兵果然出其不意,魏國恐怕難以抵擋其全力一擊,甚至齊國也可能在其圖謀之中。”
韓風凝視地圖,沉思片刻︰“先生以為,我軍當前應如何應對?”
面對章將軍主力北上突襲,韓風自然想追擊,若能聯合魏豹前後夾擊消滅章將軍主力,項家軍將所向披靡。
陳平從韓風的眼神中讀出了他的意圖,勸阻道︰“韓將軍,我軍此時不宜追擊章將軍主力。”
韓風如同被冷水澆頭︰“先生,這是何故?”
“李帥,我軍當前並不適宜長途急行軍,張強大軍已離去數日。依張強的突襲戰術和他平日的用兵習性,出手便是全力以赴。”
“待我軍集結完畢啟程,或許還未踏出淮水郡,張強便已攻陷臨安。屆時,張強大軍士氣高漲,若半道伏擊我軍,後果不堪設想。”
李廣深思後,不得不認同陳平的見解,但一想到被張強如此算計,李廣心中怒火難平。
“這張強著實可惡!”
“難道我們只能坐視不管,任由張強再次摧毀剛復國的趙地嗎?”
陳平凝視著地圖,盡管此刻趕去救援趙地已顯倉促,但一想到張強消滅趙地後,終將南下對付他們,為了盡早籌備即將到來的大戰,陳平迅速掃視著地圖上的城池。
“李帥無需如此憤怒,趙地既已被張強盯上,我們只能期盼趙王能多抵擋張強幾日,我們也得著手準備了。”
“張強一旦覆滅趙韓,整個黃河北岸,恐怕唯有我們實力最強,大戰在所難免。”
李廣望著地圖,點頭應允。如今李家軍麾下兵力十萬有余,更佔據兩郡之地,他與張強遲早會有一戰。
“先生的意思是?”
陳平指向地圖上淮水郡毗鄰的沛郡與豐郡。
“李帥,我軍目前兵力上並不佔優勢于張強。張強的刑徒大軍,除他親率的十五萬主力外,還有左右兩軍正在豫州等地平亂,加之朝廷不斷的兵源補給,張強至少擁有近三十萬大軍。”
“我軍必須趁此時機擴張領地,招募新的抗秦力量。眼下張強大軍北上攻趙,沛郡與豐郡兵力必然空虛,且距離我軍最近,攻下兩郡,我軍實力將大增。”
“再者,我們還有盟友劉戊,可命劉戊一路向東海郡進發,如此,我們聯軍領地便形成了一道狹長的防線,兵力上也足以應對與張強的決戰。”
“好,先生真是智謀過人,就按先生所說行事。”
……
趙地
新都臨安城南五十里
韓信率領七千先鋒一路北行,繞過安陵後,終于在定陶以西百里處抵達濟水。沿濟水向西行進,至午時,距趙王魏豹所在的臨安不過五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