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與這位為民 、保家衛國的嬴子夜為敵，墨家究竟算不算正義？如果不算，自己又算什麼？難道是在助紂為虐嗎？
正在這時，身披黑紅長袍的曹正淳悄然現身，拱手道︰“公子，鬼夜衛傳來消息……”他將薩哈率大軍來襲的情報詳細匯報了一遍。
眾人听後大驚，尤其是辛勝，他鎮守邊關多年，深知匈奴人的凶悍。此刻，他額上冒汗，拱手急道︰“公子，情況危急，韓邪部落有十幾萬兵力，僅憑這里守軍絕難抵擋，應立即向蒙恬將軍求援或組織百姓撤離。”
章邯作為一員猛將，立刻意識到形勢緊迫，輕聲建議︰“公子，不如暫時避其鋒芒，再作打算。”
嬴子夜冷笑一聲，傲然道︰“避其鋒芒？我大秦何曾懼怕敵軍？該讓他們害怕才是。”他手指腳下歡騰的百姓，淡然說道︰“這是他們的家園，我怎能讓大秦子民因敵寇入侵而背井離鄉？”
辛勝遲疑片刻，堅定道︰“公子，我大秦向來不畏強敵，但眼前敵人勢大，十幾萬之眾，我們如何應對？”
“一群烏合之眾罷了，何足掛齒。”
贏子夜眉眼一沉，瞥了辛勝一眼，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于他人而言或許是猛虎惡狼，可在我眼中不過如草芥一般。”
“如今，百萬秦邊百姓的命運，盡在吾一肩承擔。”
語調雖輕，卻擲地有聲，自有一股巍然之勢。言辭間更顯吞吐天地、傲視群倫的豪邁氣概，從容而堅定，不容置疑。
話音剛落，章邯與辛勝神色凝重。
他們明白贏子夜心意已決，不再多言相勸。眼神中透出的毅然決然，分明已做好以命相搏的準備。先前勸其避匈奴鋒芒，非因膽怯，實則形勢懸殊，不願讓他冒險涉險。然而此刻，贏子夜號令一下，二人毫無遲疑。軍人赴死沙場，原是常事。
辛勝拱手肅然道︰“公子膽識令人欽佩！末將即刻調集兵士，征募民夫，著手修築城防，布陣待敵。只待匈奴來襲，必將重創來犯之敵！”
然而，他的提議尚未結束，贏子夜卻搖了搖頭，淡然一笑︰“誰說我要守？”
“啊？”
辛勝一時怔住，迷惑道︰“末將愚笨，未能理解公子之意。”
章邯亦滿面困惑，就連醫仙也睜大雙眼盯著贏子夜，不明所以。
既不撤退，也不固守，這究竟是何意？難道真要主動出擊？
倒是身邊的曹正淳隱約猜到了幾分，這位久居主上身邊的老臣，深知贏子夜行事風格，往往出人意料。
畢竟，伴君如伴虎。
感受的是鹿群喧囂，鹿鳴悠長。
在他眼中，
贏子夜是個性格堅韌的人。
平日看似溫和，
對一切似不在意，
從不高聲言語，
也從未擺出凶狠模樣。
但其實，
他將鋒芒內斂，剛毅更甚。
取舍隨心，
自我意識極為強烈，
強硬無比，霸道非凡。
偶爾強硬或許只是沖動，
但屢次強硬便是霸道。
無論面對何人，何種境況，
都能展現出強硬的姿態，
那是真正的無懈可擊。
他的主上正是這樣的人，
曹正淳看得一清二楚。
在這種氛圍下，
久伴左右的曹正淳也不由受到影響。
常伴強者身邊，
雖未擁有其地位，卻有其膽識。
于是，
當得知贏子夜打算主動出擊，人數遠超己方時，
曹正淳心中毫無波瀾。
無人能阻擋他們，
這是實力賦予的信心。
似乎為了印證這個判斷，
此刻，
贏子夜微微一笑，平靜地說︰
“我行事素來不喜歡被動防守。”
“先發制人，掌控主動權，
才是勝利的關鍵。”
“而且，現在正是良機。”
“匈奴今晚設宴，明晨進攻。”
“那麼，今夜他們的營地必然疏于防範，
此時出擊，必能成功。”
“到時候，十幾萬匈奴人，
就像待宰的羔羊，任憑處置。”
“如何？”
“呼——”
眾人听後，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隨即眼中精光閃爍。
妙哉！
贏子夜這一計，
盡得兵法真髓，
出其不意。
局勢一舉逆轉，此計極富可行性。章邯與辛勝身為名將，瞬間明悟贏子夜之策必可行。
然而，辛勝沉思片刻後蹙眉說道︰“此計雖妙，但無糧亦難炊。我僅領一萬精騎，即便加上公子的一千穿甲軍，也難以對抗十幾萬匈奴人。一旦敵方察覺，我軍處境危急，風險極高。”
章邯亦隨之皺眉，深知計謀須雙方實力相近才有效，實力懸殊則再精妙的策略也無濟于事。
听罷，贏子夜淡然一笑︰“一人拼命，百人難敵；萬人同赴死，則天下莫敢當。”他側目審視二人，問道︰“我大秦銳士可有必死之志？”
二人立刻正色跪拜︰“請公子安心，我等定全力以赴，若有退縮者，願斬吾等首級以謝罪。”
贏子夜滿意點頭，對銳士之勇毅深感欣慰。他麾下已有五百精銳裝備玄天鎧甲，以他們為先鋒，勢不可擋。再加上鬼夜衛相助，他對此次戰役充滿信心。
不過，他的目標遠不止于此，他決心徹底殲滅匈奴勢力。先前放過那些匈奴俘虜僅是為了刺探情報，如今此法已不再必要。
只是，這樣一來，兵力略顯不足。
章邯深知自家主上意圖，明白他欲徹底殲滅匈奴。于是，他不禁說道︰
“公子，若僅是為了擊敗這些匈奴人，雖然艱難，但公子智謀超群，定能成功。只是，若真如公子所言，要將這十幾萬匈奴人盡數屠戮，恐怕不易。”
“什麼？盡數屠戮？”
辛勝大吃一驚，猛然抬頭，震驚地看著神色平靜的嬴子夜。他萬萬沒料到，嬴子夜竟有如此雄心，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不僅追求勝利，還要趕盡殺絕！這樣的殺意，就連昔日的武安君怕也難及。
以他們的兵力，想戰勝已屬艱難，如今還要不留活口，這簡直不可能！匈奴人本就擅長游走機動，一旦潰逃，他們根本無法全面追擊；若想圍堵，又缺乏足夠人力。
就在辛勝愣神之時，嬴子夜微微一笑，揮手道︰“無需擔憂。”
隨後，他指向腳下密密麻麻的大秦邊關百姓，沉聲說道︰
“這些人皆可為兵！”
此言一出，章邯與辛勝瞬間領悟。嬴子夜意在征召大秦百姓。不過，此舉並非不可行。秦國子民尚武，若是在別國，被強征入伍或許會恐懼不安，認為是苛政。但在秦國，百姓卻視此為建功立業、發家致富的絕佳機會。
究其根本，皆因秦國的軍功爵制令人向往。在這一制度下，百姓唯有兩條路徑︰一是勤耕田畝，二是奮勇殺敵。只要能建立軍功，便可改變命運。
榮華富貴近在咫尺！
往昔一介平民，
如今已是權貴。
誰能想到？
人人听聞出征都歡欣鼓舞。
“公子有何指示？”
“沒錯。”
嬴子夜點頭說道︰
“征召雁門關百姓，發放武器裝備。
不必他們沖鋒陷陣，
只需在外圍封堵缺口，
一個匈奴人都不能放過！
定要斬草除根！”
“遵命！”
章邯與辛勝立刻單膝跪地，鄭重回應。
神情堅毅無比。
……
嬴子夜命令一下達，
秦國的戰爭機器即刻高效運作。
辛勝手下萬余精銳騎兵，
作為多年守衛邊疆的將士，
無疑是秦軍精銳中的佼佼者。
雖不及嬴子夜直屬的玄天衛強悍，
但已足以震懾四方。
比起國內禁軍，
更顯凶悍與冷峻！
這是歷經戰火洗禮的獨特氣質！
因此，
僅僅片刻工夫，
便迅速集結完畢。
軍紀嚴明，
毫無嘈雜聲。
前方，辛勝默默等待，
靜候嬴子夜的指令。
而章邯負責統領新征召的數萬青壯士兵。
此刻，他們已迅速完成武裝。
這些人曾多次接受征召，
熟知戰場規矩，
素質頗高。
所以，此刻他們保持安靜，
嚴肅站立。
然而，臉上的興奮與激動之情，
卻是難以掩飾！
終于要上戰場了！
他們有幸被選中！
敵人正是匈奴！
更重要的是，
帶領他們的將是威名赫赫的鎮國侯！
他們深信，
嬴子夜會帶領他們，
讓匈奴聞風喪膽、潰不成軍！
他們需要思考的是……
英勇沖鋒，為獲取更多功勛！
腳步聲響起，“踏踏踏——”
他們沒有等待太久。
很快，贏子夜策馬飛馳而來，身後是他的玄天親衛。在所有人面前顯現。
他拔出戰刀，而非軒轅劍。劍雖尊貴，卻少了戰場上的暢快淋灕。
此時，唯有刀才能彰顯男兒的剛毅。
他握緊戰刀，策馬前行，神情冷峻，緩緩說道︰
“匈奴殘暴，自我大秦建國以來，屠戮我大秦百姓無數。邊關將士亦傷亡慘重。”
“如今敵寇再次來襲，殺害我大秦同胞，劫掠我們的親人，奪取我們的領土。”
“這是屬于我們的土地！我們的先祖世代生活于此！他們的墓地也在此處！”
“我們能夠容忍匈奴的侵襲嗎？”
“不能！”
“絕對不能！”
“絕對不能！”
千軍萬馬齊聲怒吼，氣勢直沖雲霄。
在場之人個個眼中閃爍著悲痛與憤怒，恨不得立刻隨贏子夜出征，將那些可恨的匈奴人盡數消滅，以平息心頭怒火。
人人都知匈奴凶狠，但誰能真正體會其中的苦難？
那些生活在中原、遠離邊境的人無法理解。真正的受害者是邊關將士與百姓！每年都有匈奴的掠奪，一條條生命的逝去，一筆筆血債堆積如山，仇恨深重，難以化解。唯有徹底殲滅敵人。
“七尺男兒應建功立業，劍歌飲酒隨風行！”
“骨骼碎裂，熱血流淌，生死無懼。”
在大軍陣前，贏子夜冷漠地說︰
“此戰目標，殺盡匈奴！”
“不留活口，雞犬不留！”
以匈奴之血，祭我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