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遲功勛卓著,無人可辯,無論何種賞賜均屬應得,授以最高軍職亦無爭議。
此功全憑趙遲個人能力成就。
“擬旨。”
祖龍語氣沉重,神色莊嚴,殿內彌漫著帝王威嚴︰“南陽一役,趙遲助我大秦首建奇功,穩固韓國局勢,消弭隱患,此為一功;擊殺魏泰、龐�,此為二功;大破十萬敵軍,俘獲八萬,此為三功。”
“此等大功,當晉兩級爵位,授予上將軍職,統領一軍。”
從今以後,韓國事務,趙遲可自行決斷,不必再向雍城軍營稟報。
此外,賜予趙遲黃金、布帛、侍女及奴僕,並增私兵至千人。
封地定于雍城外百里處,以李家村為中心,其原籍即為封地,彰顯皇恩。
廷尉封地另議。
田產方面,除原有萬畝外,再賜萬畝。
在群臣注視下,祖龍不負眾望,立即頒布旨意嘉獎。
晉兩級爵位已是極大恩典,十級之上再晉升更為難得。
即使蒙武、王翦、桓漪,爵位也不過第十級公大夫,如今趙遲連升兩級至第十五級少上造,蒙武等人雖高一級,但也只是大上造。
這是最大的榮耀。
趙遲雖已任上將,但資歷尚淺于蒙武等人。
若與他們並列,蒙武等人或許無妨,但對于君主來說卻難以接受。
朝廷眾臣听聞此厚賞,雖不意外,但仍感驚訝。
趙遲在南陽之戰功不可沒,唯有如此封賞才能與其功績匹配。
他不僅取得斬將殺敵之功,還扭轉了秦必守韓的局面,打破了趙魏原有的防御格局。
此舉對秦帝國的戰略意義重大。
“如此封賞,諸位愛卿可有異議?”
“臣等無異議,趙遲之功,當受此賞。”
滿朝文武齊聲贊同,無人反對。
即便有人心存不滿,如李思,其家族封地已被剝奪賜予趙遲,雖然秦王承諾新封地,但他深知再也無法靠近李家村。
對此,他只能憤怒卻無力反抗,因為他不敢違背王令。
“詔書擬定後即送往韓國,為趙遲加封。
並前往雍城李家村,向其家人宣讀詔書。”
“為了大秦,他的妻子至今未能回鄉生產,這也是我對她的些許慰藉。”
秦王對趙高說道。
“臣領命。”
趙高恭敬答道。
“趙魏戰敗,我們被困的局面終于結束,各國再難指責我們師出無名。
這次是趙魏挑釁,與我大秦無關。”
“現在我們可以名正言順地討伐趙國了。”
秦王冷笑。
此言足以讓天下諸侯膽寒。
自古以來,戰爭都需要正當理由。
即便秦滅韓時,也聲稱有正當理由,說是入韓調查案件,並在宮中抓獲某人。
當然,“師出有名”
不過是一種借口罷了。
不論何時,弱者難以為繼,何以受辱、受侵?皆因力微,必首遭制。
此乃世間常理,強者存,弱者亡的鐵律。
“臣等恭聆王命。”
滿朝文武頓時屏息凝神,靜候旨意。
“相邦。”
“主事調度糧草、輜重,備足十萬大軍一年所需。”
"鄭國、馮劫,協助辦理。”
"尉繚。”
"與桓漪聯系,擬定出征計劃,明確攻趙方針,並令王翦配合行動。”
"李思,全力輔佐諸位大人。”
"兩個月內,孤要大軍出函谷,破趙邊境城池。”祖龍語氣堅定。
"大王英明。”
"臣等願竭盡全力,助大王成就偉業。”
群臣齊聲響應,氣氛高漲。
章台宮中,祖龍負手而立,目光鎖定沙盤上的晉地。
韓國已歸秦,趙魏兩國為最後屏障,兩國與韓交界的南陽防線顯得薄弱。
"趙遲。”
"你帶來了如此驚喜,重創兩國,想必不會錯失良機吧。”
祖龍注視沙盤中的南陽,低語沉吟。
今日早朝上,祖龍決定桓漪率十萬精銳攻趙,卻沒有給趙遲部下達具體命令。
如果趙遲趁勢攻擊趙魏,將造成極大威脅。
因此在朝會結束時,尉繚建議迅速傳令趙遲出擊。
然而祖龍沒有同意。
這讓群臣感到困惑。
此時趙遲駐扎在韓國境內,若讓他按兵不動,則失去機會。
盡管趙遲可以全權處理韓國事務,即便他進攻趙魏,祖龍也不會干預,但他已經決定攻趙,若趙遲轉向攻打魏國,則違背了他的戰略部署。
因此朝臣不明白祖龍的意思。
若現在派遣快馬前往韓國傳旨,不出十天便能到達趙遲手中。
但祖龍拒絕了這個提議。
因為祖龍相信趙遲不會辜負他的期望。
即便傳信需要時間,但如果趙遲早已為秦帝國謀劃好,那意義重大。
等到消滅趙魏聯軍之後,便是最佳出兵時機,定能讓趙國措手不及,建立奇功。
"趙遲。”
"當初你在韓國時,能夠提前數月預測敵情,如今想必也不會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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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深知華夏統一的趨勢,也明白天下安定的根本所在。”
"所以你應該知道我的抱負。”
"希望不負所托。”
"如果你真的能做到,幫助我早日統一六國,讓我更快找到冬兒,我可以承諾,你將成為我大秦的第一武將,超越昔日的白起,位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祖龍凝視沙盤,低聲說道。
然而他心中也有隱憂。
他在賭趙遲理解他的志向,在賭趙遲已經有了下一步計劃。
祖龍深信,趙遲不會讓他失望。
雖然趙遲是當前最受尊敬的將領,但秦王從未見過他本人,然而祖龍深知趙遲。
"啟奏大王。”
"夏御醫已經回來了。”
趙高恭敬地站在殿門口稟報。
這句話讓祖龍警覺起來。
"宣。”
祖龍轉過身,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開口。
“遵旨。”
趙高迅速退下,召夏無且入殿。
待夏無且進入大殿之後,
趙高輕緩地掩上了殿門。
作為祖龍的近侍兼中車府令,他因細致周全深得信任。
“臣拜見大王。”
夏無且入殿後,恭敬地向祖龍行禮。
“免禮。”
祖龍微微點頭,目光溫和地看著夏無且。
他對夏無且懷有幾分憐憫。
當年他初登帝位時,連自己所愛的人都無力保護,而夏無且的女兒也早已不知去向。
祖龍深知夏無且的痛苦並不亞于自己,甚至更深重。
因此,他一直將夏無且留在身邊精心照料。
任命他為御醫不僅是為了自身健康,更為了撫慰夏無且,讓他能在咸陽平靜終老,這也是一種彌補。
“長途跋涉,讓您受累了。”
“但為了我大秦的宏圖大業,您不得不親力親為,否則趙遲他們的安全便無法保障。”
祖龍帶著歉意對夏無且說道。
或許唯有在夏無且面前,祖龍才會稍露真實自我。
在旁人面前,他始終保持帝王威嚴,隱藏內心深處的情感。
“大王。”
“我明白您的心意。”
“這些年您默默尋找阿房,我對您對她的這份深情深有體會。”
“您欲一統六國,是為了大秦,為了百姓,也是為了阿房。”
“您要統一天下,就是為了找到她。”
“這些我都懂……阿房能遇到您,真是幸運。”
夏無且說著,眼眶微濕。
祖龍在夏無且面前展露了些許真誠,而夏無且又何嘗不是如此。
在秦帝國文武百官眼中,夏無且雖受祖龍優待,卻顯得格格不入,多年獨來獨往,從不涉足任何社交場合。
“岳父。”
“都是我的錯。”
“若我當時手握實權,她就不會離開我。”
或許,如今我和她早已兒女繞膝,我的皇後或許也成了她。
看著夏無且的悲傷,祖龍的眼眶也微微泛紅。
若非最愛之人,他又怎會被深深觸動?這般柔軟脆弱的一面,又怎能輕易示人?
自從冬兒離去、杳無音信後,祖龍的心便被封閉起來,再未開啟。
無論誰見到的,都是他深陷失去之痛的模樣。
自此之後,
祖龍領悟了王權的力量,也明白了王權的意義。
昔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