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今天心情不太美麗。
為啥?還不是山谷外面那幫不知死活的家伙,吃飽了撐的給我下戰書。
行,想玩是吧?爺陪你玩個大的。
站在山谷口,我眼皮都懶得抬,右手隨意往上一抬——就跟拎塊抹布似的。
!效果拔群!腳下這方圓十里的地皮,連帶著上面那些不知所謂的建築和縮在里面的家伙,直接被我硬生生薅了起來,晃晃悠悠飄上了天。
那場面,跟巨型飛碟似的,就是造型磕磣了點。
我慢悠悠轉身,一屁股坐在山谷口,盤起腿。
眼神嘛,得帶點殺氣,不然怎麼顯得咱專業?嘴里也沒閑著,“噗”一聲,祭出我的老伙計——尊魂幡。
這寶貝,雖說當年塞得滿滿當當的十億小弟魂魄)被我霍霍得差不多了,但架不住人家是煉魂宗祖傳的牌面!
剛一露面,“嘩啦”一下,十丈長的幡布迎風招展,獵獵作響,那動靜,比春運火車站的喇叭還吵,里面鬼哭狼嚎的,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抗議。
我一把握住幡桿,手感依舊扎實。手腕一抖,唰唰唰!
六個主魂小弟,包括那個曾經拽得二五八萬、現在老實巴交的麒麟殘魂,化作六道烏漆嘛黑的流光,“嗖嗖”就竄到了那飄著的十里飛地的四個犄角旮旯,站崗放哨。
“光圍著多沒勁。”我嘀咕一句,張口就噴出一口金貴的“老血”元神精血),精準地糊在幡布上。
好家伙!這幡布跟打了雞血似的,瞬間膨脹、拉長,眨眼功夫,就把那十里飛地裹得像個超大號的、漏風的粽子,還是黑漆漆的那種。
“開整!”我眼中寒光一閃,下了指令。
六個主魂小弟得令,空洞的眼眶里幽光大盛,跟探照燈似的。
然後,齊刷刷地,六道粗壯的紫色火柱就從它們嘴里噴了出來,精準覆蓋在“大粽子”上。
滋啦! 里啪啦!轟!
好家伙,這動靜!烤肉都沒這麼帶勁!那紫火可是主魂們的本命精華,溫度高得離譜。
飛地里頓時傳來一陣陣烤焦的脆響,伴隨著里面雞飛狗跳的驚呼和哭爹喊娘的慘叫。嘖嘖,這音效,夠下飯的。
半柱香的功夫,那十里飛地愣是被煉化得縮水了一半,通體紅彤彤的,像個巨大的烙鐵。
不過嘛,上面一層青光閃閃的陣法還挺頑強,跟個硬殼王八似的,死扛著火焰不撒手,雙方暫時僵持住了。
我瞅了一眼,撇撇嘴︰“呵,還挺能扛?行,爺有的是時間陪你耗。
七天七夜,看是你這王八殼硬,還是我的燒烤攤持久!
”懶得跟它干瞪眼,我拍拍屁股站起身,優哉游哉地溜達回山谷里去了。
外面那燒烤攤,讓主魂們看著火候就行。
山谷里那群圍觀群眾,看得是熱血沸騰,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對著我指指點點,眼神里全是“大佬牛逼”的崇拜,連小屁孩看我都跟看神仙下凡似的。嘖,壓力有點大。
回到我的地盤山谷深處),我沖歐陽華那老小子招招手︰“去,把十三那倒霉孩子給我抬過來。”
歐陽華這人吧,就一點好——執行力超強。
二話不說,扛起昏迷不醒的十三就過來了,輕輕放我跟前,然後麻溜地滾蛋,深藏功與名。
我低頭看著十三。這小子臉上倒是有點血色了,但人還暈著。
眉頭一皺,有點棘手。救醒他不難,但問題是,他全身經脈跟被二哈啃過的拖鞋似的——寸斷!
就算醒了,也是個標準的廢人。在這鬼地方,廢人?那跟移動的午餐肉罐頭沒區別。
關鍵是他這破身體,連此地的妖力都融合不了。
我這一身通天徹地的法術神通,對他來說,基本等于天書。
除非有傳說中那種能斷肢重生、經脈再造的逆天仙丹……嘖,那玩意兒,我也就听說過。
“古神訣?”我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這玩意兒不走尋常路,不靠經脈,專練皮肉筋骨,講究一個“我身即天地,硬吃就完事了”。
要是傳給他,理論上,廢柴變超人不是夢。
但問題來了︰第一,這小子根骨資質,跟我那變態的本尊比,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第二,修煉這玩意兒,風險系數堪比跳崖不帶繩,失敗率賊高,基本就一個“爆體而亡,死得賊慘”的下場;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這地方彌漫的是妖力,古神訣那套吞噬靈氣的路子,對妖力這野路子管不管用?我心里也沒譜。
“頭疼。”我甩甩腦袋,暫時把這燒腦問題丟一邊。
右手雙指並攏,心念一動,體內仙力瞬間收斂,藏在丹田里的五甲妖晶滴溜溜一轉,精純的妖力瞬間灌滿全身。
嗯,那股子邪異霸道的氣勢又回來了,感覺自己像個反派大boss。
指尖如電,“啪”一下點在十三眉心。一縷精純的妖力順著指尖渡入他體內,化作點點星芒散開。
搞定,收工。我閉目養神,等結果。
半柱香後,我眼皮微掀一條縫。嗯,那小子醒了。
他沒吱聲,只是呆呆地望著山谷頂上的那片天,眼神空洞得像個哲學家。
半晌,他才掙扎著爬起來,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臉上那表情,比吃了十斤黃連還苦。
我知道,這苦不是肉體的,是心里的——他肯定發現自己成了個徹頭徹尾的廢人了。
我繼續閉眼裝深沉。他跪在那兒,時間長得我都快睡著了。
最後,他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掙扎著爬起來,一聲不吭,搖搖晃晃地走了。
那背影,暮氣沉沉,哪像個年輕人?
直到他走遠,我才緩緩睜開眼,嘆了口氣︰“唉,可惜了根好苗子……”這小子資質不錯,尤其玩魂幡那手,挺有靈性。
沒這檔子破事,將來未必不能混出個名堂。
十三回到他那空蕩蕩的小破屋連個暖床的都沒有,慘)。他安靜地坐著,整個人散發著一種“人生已完,準備入土”的悲涼氣息。
坐了半天,他不甘心啊!一咬牙,盤起腿,開始嘗試運轉最基礎的煉魂術吐納。
結果……剛引動一絲妖力入體,那滋味兒!
我隔老遠都能想象到——仿佛無數燒紅的鋼針在他斷掉的經脈里瘋狂攪動!
汗珠子跟下雨似的瞬間濕透了他的破衣裳,脖子上、額頭上青筋暴起,像要炸開一樣。疼得他渾身篩糠似的抖。
“再來!”這小子也是個狠人,疼成這樣還不放棄。
又試了一次……更劇烈的痛苦瞬間淹沒了他,喉嚨一甜,“噗”地噴出一大口老血,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又暈菜了。
真是個倔驢!
山谷外
我的“露天燒烤攤”已經持續了三天三夜。
六個主魂小弟兢兢業業地噴著火,紫焰滔天。
包裹著飛地的青光陣法,肉眼可見地黯淡了下去,跟電量不足的燈泡似的,隨時要歇菜。
飛地里面,那氣氛,比停尸房還壓抑。絕望像瘟疫一樣蔓延。
死亡的陰影隨著外面越來越近的火焰,籠罩在每個人心頭。
那個領頭的灰衣老頭,一臉慘然,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閃過一道精光估計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光)。
他猛地扭頭,看向旁邊那個早就嚇得面無人色的白衣老頭就是下戰書那二貨),聲音沉痛,字字誅心︰“看看你干的好事!惹誰不好惹這煞星!連累全族跟你陪葬!”
白衣老頭身子一顫,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灰衣老頭繼續加火︰“人家捏死我們跟捏螞蟻似的!再這麼死扛下去,陣法一破,大家伙都得變成烤乳豬!
你忍心看著你七大姑八大姨,還有那些剛會打醬油的小崽子們,因為你一個人的蠢勁兒,全變成灰嗎?”
白衣老頭臉更白了,苦澀地問︰“那……你說咋辦?”
“咋辦?”灰衣老頭圖窮匕見,“禍是你闖的,鍋當然得你背!你自己出去,認打認罰!你放心,你死後,這仇……我盡量想辦法報!心里話︰報個屁!)另外,脫困後,我立馬去古妖城左翼將軍府舉報!就說這里來了個超級狠人,把咱家地皮都掀了!將軍大人肯定感興趣!心說︰借刀殺人,穩賺不賠!)”
白衣老頭沉默了。他環顧四周,看著一張張驚恐絕望的臉,尤其是那些婦孺孩童……最終,他長嘆一聲,那嘆息里充滿了被隊友賣掉的悲涼和一絲絲自我感動)的壯烈。
他身形一動,飛上半空,來到陣法邊緣,鼓足最後一點勇氣,對著外面吼︰“喂!外面那誰!戰書是老子下的!是爺們兒就出來單挑!是輸是贏,老子一人擔著!有種別為難我族人!”
聲音還挺洪亮,穿透陣法,傳到了山谷里。
我正琢磨十三那倔驢的事兒呢,被打斷了,有點不爽。
身形一晃,瞬間出現在山谷外半空。
眼神冰冷地掃過那被烤得滋滋冒煙的“大粽子”,目光鎖定在那個站在邊緣、色厲內荏的白衣老頭身上。
“聒噪。”我右手隨意一招。
六個正在專心“噴火”的主魂小弟立刻“滋溜”一聲,把火焰全吸了回去,然後“嗖嗖嗖”飛到我身邊,圍著我打轉,跟六個忠心耿耿的保鏢似的。
沒了火焰威脅,白衣老頭一咬牙,硬著頭皮沖出陣法防護。
雙手一搓,兩團妖光在他手上亮起,還挺像那麼回事。
他盯著我,擺開架勢︰“來!戰吧!”頗有幾分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架勢。
可惜,帥不過三秒。
我右手對著他虛空一抓。他臉色“唰”就變了,手上的妖光“噗嗤”一聲,滅了。
整個人像被無形的大手捏住,嗖地一下就被扯到了我面前。
我一把就掐住了他的脖子,跟拎小雞仔似的。
他四肢亂蹬還想掙扎?我眼神一厲,右手稍稍加了點力。
嚓!
一聲清脆悅耳的頸骨斷裂聲響起。
他眼楮猛地瞪圓,鼓得跟金魚似的,然後迅速黯淡下去,徹底沒了聲息。干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我的仙力或者說此刻是妖力)順著手臂涌入他體內,精準地找到他剛離體的、瑟瑟發抖的元神,一把揪住,跟團棉花似的,隨手就塞進了旁邊飄著的尊魂幡里。
“進去吧你,以後老實點。”幡布里頓時又多了一個尖叫的背景音。
至于他那失去靈魂的軀殼?我隨手往後一拋。身邊一個主魂小弟反應賊快,“噗”一口紫火噴出。
嘩!瞬間,白衣老頭就變成了一小撮隨風飄揚的骨灰,真正做到了“塵歸塵,土歸土”。
“搞定。”我拍拍手,仿佛剛才只是捏死了一只煩人的蒼蠅。
然後,我右手對著半空中那飄著的、縮水一半的十里飛地,虛空一抓,再往下一拽。
轟隆隆隆——!!!
地動山搖,煙塵沖天!那十里飛地被我硬生生摁回了地面,砸出一個大坑。
我目光冰冷地掃過坑里那群驚魂未定、面如土色的家伙,最終落在那灰衣老頭身上︰“打開陣法!”聲音不大,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灰衣老頭此刻嚇得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剛才那一幕——掐脖子、斷頸、抽魂、燒灰,行雲流水,視覺沖擊力ax!
比他想象的還要恐怖一萬倍!什麼左翼將軍?什麼報仇?瞬間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這種煞星,躲都來不及,還敢招惹?嫌命長嗎!
他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敢有絲毫猶豫,右手哆哆嗦嗦地在空中畫了個符文。
符文一閃,籠罩著那十里殘骸的黯淡青光陣法,如同肥皂泡般,“啵”一聲,徹底消散無蹤。
防護?不存在的了。
我滿意地點點頭,對著山谷方向朗聲道︰“歐陽華!出來收貨!新族人,管夠!”說完,懶得再看那些鵪鶉一樣的家伙一眼,身形一晃,原地消失,回我的山谷深處繼續思考人生主要是十三那倔驢的問題)去了。
留下山谷里一群興奮的嗷嗷叫的土著,和坑里一群瑟瑟發抖、慶幸撿回一條命的“新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