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倒霉。”
“感覺直播才有一些起色……”
如此一來,又不知道要耽擱多久。
洛瑤甚至懷疑這是不是自己的霉運作祟,才讓幾年都沒有生過大病的她一下病得那麼厲害。
上吐下瀉的發燒,一般都不能算輕了,因為她正常發燒不太會有嘔吐的副作用,有的話就是燒到快四十度,身體實在受不住了。
“上一次這麼嚴重,好像還是13歲。”
當時她當了兩年多練習生,終于等到了一個出道機會。
按韓國的年齡算法,她都可以說是15歲了,結果在臨選拔考核前突發疾病,燒到直接送進醫院,躺了兩天。
花出去的醫藥費就不說了,關鍵是錯過了選拔考試,所以即便她平時的測試成績還可以,出于公平考量,錯過最重要的公開選拔考試的她還是沒能進入出道組。
“那次好像選了八個人進出道組,最後淘汰到只剩下四個,組了個只堅持了三年的小女團。”
“可那好像已經是我距離出道最近的一次機會了。”
可能是病得有點糊涂,又有點惶恐自己會重蹈覆轍,一貫比較淡然的她難得有些心慌,當然也可能是發燒堵鼻子讓她感覺喘不上氣、呼吸有點艱難。
進了醫院。
“來,先量個體溫。”急診護士一看她的情況,就先把體溫計給她了,讓她塞腋下。
看她走路搖搖晃晃的,似乎還有暈眩癥狀,人直接扶著她進了急診內,幫她找了個座位。
s市的三甲醫院大部分都挺忙的,急診更是其中之重。
好的是一般到了凌晨兩點往後,尤其是三四點,急診會相對輕松一些,因為大晚上特別嚴重送過來的基本都處理好了,不是特別嚴重的會自己等到白天掛門診看病。
這會兒人已經不太多了。
洛瑤量體溫的那十來分鐘過去,就輪到了她看診。
內心慶幸︰“啊,還好沒那麼擠……”
洛瑤不知道這些名堂,對國內看病流程和醫院門門道道的認知,還是上個月剛建立起來,因為要照顧住院的媽媽,她跑上跑下,才摸索出來。
“38.3c……”急診的女醫生看起來有些嚴肅,也可能是職業需要,必須要保持威嚴,“燒多久了?什麼時候發現的?還有什麼癥狀?具體哪里比較不舒服?”
“我……九點多吃了個夜宵,之後做了會兒瑜伽,但晚上七點多就有些咳嗽,可能已經在發燒了?”洛瑤也開始回憶。
“夜宵吃的什麼?”醫生突然問。
“和晚飯一樣,就紅薯、木薯、芋頭和玉米,蒸的,全是雜糧。”
她回答,然後繼續概括她今晚的經歷。
“我大概十點半左右睡覺,然後到一點多的時候突然驚醒,起來起夜,沒想到天旋地轉,就……頭暈,暈得特別厲害,站都站不住,然後還犯惡心,之後上吐下瀉。”
“……吐到胃都空了,嘴巴里全苦苦的,還倒酸水,咳嗽鼻塞,喘氣費勁,喉嚨疼。”
“那會兒也感覺自己好像有點發燒,就打車過來了。”
醫生︰“有男朋友嗎?感情生活?”
她連連搖頭︰“沒有沒有。”
醫生點點頭,沒有做什麼評價,指指那邊的檢查床︰“來,躺下,我摸一下腹部。”
簾子一拉、一開。
大概就半分鐘不到的時間,醫生利落地檢查完畢,然後 里啪啦打字,示意她先去做檢查。
洛瑤接過來看了一眼,有個抽血、有個腹部ct、有個心電圖檢查。
“醫生,我什麼問題啊?”
“先做檢查。”
“哦,好的。”
又是半個多小時,洛瑤做完了檢查,回到了急診科。
現在醫院都聯網了,不需要她等待紙質報告出來,檢查一結束,基本上電子片子就已經上傳,接診主治一查就知道。
打印機工作一會兒,醫生把她的病歷單打出來了。
“一樓繳費,然後去打針,一樓急診打針掛水,旁邊就是急診拿藥的地方。”
洛瑤接過來看了一眼。
“你這情況要留觀的,燒的時間久,溫度又高,怕肺炎,而且腹瀉嘔吐的原因不明,給你開個急診病床吧。”
醫生解釋著給她的安排。
洛瑤可能很早就在低燒了,但因為疑似食物中毒——分析了她的餐食之後,醫生估計她是木薯中毒,也就是東西沒完全煮熟導致中毒,好的是她已經全吐干淨了,所以也用不著大晚上的再洗胃了——麻痹了她的感知,導致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燒。
可以說是,發燒這一遭是她本來就躲不過的,食物中毒這個真的是她不夠小心。
“以後不吃木薯了。”她在心里暗暗叫苦。
因為夜間急診畢竟不比白天專科,晚上很多檢查做不了,再加上是不是木薯中毒不能肯定、她自訴有強烈的暈眩癥狀,所以還是先留一晚上,先留觀,住不住院看之後病情。
成了肺炎就肯定要住內科病床了,雖然床位其實有點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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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還要給她轉暈眩科,或者請那邊的來會診,畢竟她老倒霉蛋了。
“那我……上班怎麼辦?”
“你不是十八歲嗎?”
三十來歲的年輕急診醫生和她確認了一下她的出生年月,確定對方確實是00年1月1日的標準千禧年寶寶︰
“你這個年齡,應該還在讀書吧?這會兒是暑假吧?”
“我大三,東大還沒開學。”
“噢,好學校,不錯。”
醫生點點頭,繼續敲擊鍵盤。
“但我有兼職,需要工作……?”
“什麼工作?你這樣還想著工作呢?”
“那……”她有點遲疑,“就……一點兒都不……”
“不行!”大概感覺出她是那種比較“不听話”的病人,醫生的口吻強硬了起來。
“再這樣下去,你都要肺炎了,什麼工作這麼要緊?請幾天吧,肯定忙不了工作的。”
“……我就工作兩個小時,是做直播?”她小心試探。
“你嗓子都有點啞了,”醫生有些訝然,“不難受嗎?這麼拼的嗎?”
洛瑤不吭聲了。
她確實嗓子很難受,頭也很難受,小腹也很難受。
這種情況下,她就算直播,可能也播不了什麼東西。
她原本打算請醫生給她開開那種應急的藥物——
帶病上台的愛豆其實挺多的,她听說過很多類似的事情。
一般的練習傷就不說了,輕一點的像是低血糖,嚴重的像是發燒之類,合同在,一般都是不允許請假和缺席的。
有些上節目的時候看著正常,妝容一遮掩,好像啥事沒有。
其實胳膊上滯留針還留著,就藏在衣服里面呢,一結束就要重新送醫院去。
“不、不行嗎?”
“不行。”
醫生的臉色嚴肅起來,看她的表情還有點生氣。
洛瑤不敢說話了,醫生肯定不同意她帶病“演出”,她也覺得自己可能讓對方為難了。
醫生本來是想說她兩句的,誰都該知道健康要緊。
但看她一副“我已經在反思了”的小可憐表情,又不忍心了,只得嘆口氣。
“歇幾天吧,你這最少要養一個禮拜呢……至少今天別想著工作了。”
醫生繼續猜測地問。
“不急于一時半會……還是經濟上比較困難?有不方便的地方嗎?哦對了,你大學生的話,有家人照顧嗎?”
“沒有。”洛瑤搖搖頭,連忙解釋。
“我一個人在這租房住,沒有家人在這邊,不打算通知家人,我已經成年了,之前是留學生,早習慣一個人生活看病,可以照顧好自己。”
“我不缺錢,有錢治病的。什麼檢查什麼藥,按正常的來就行,不需要特別給我安排,我也覺得檢查都做了比較保險。”
醫生之前也是覺得她不像缺錢的。
身上的外套、手里的錢包……全都是名牌,那一身氣質也不像。
這麼好看的臉蛋,白白嫩嫩、嬌嬌滴滴的,生著病都能這麼好看。
雖然人不是林黛玉那款的樣貌,但病西子的美,一群人算是頭一回感受到了。
可……真關心小孩的有錢人多半不會讓自家剛成年的小姑娘一個人跑來就醫,至少會安排個保姆、助理或看護來,或者直接電話到主任那邊“關心情況”。
這麼半天,手續之類都是她自己一個人搞定的,可見至少“家有隱情”。
打針掛水,躺上了病床,洛瑤還是有點睡不著。
身體難受,在“滴滴滴”的醫院里又沒有安全感,她干脆坐在床上玩手機。
隔壁躺著個年輕的骨折患者,可能是麻藥效果快過去了,時不時發出小聲的“哎喲”喊疼的聲音。
兩個姑娘對視一眼。
“咦,你是……”
“是瑤瑤嗎?!”
洛瑤本來低下去看手機的頭重新抬了起來。
“哎喲,真是啊?!”對方看起來也有些驚訝,馬上夸道。
“我天哪,你現實看起來比直播間里還漂亮!我天哪,番茄那個真是丑顏了……你還是素顏,我的媽呀!”
“想不到這麼巧我們在一個地方。”
洛瑤想半天,不認識對方。
“額,你是?”
“我是[戚桃桃]啊!”
洛瑤一驚,重新打量起對方來。
和直播間里的戚桃桃不同,現實里的她是個有點清秀的姑娘,比美顏後的形象看起來正常和秀麗,甚至有點娃娃臉,看著很顯年輕,聲音不夾,就普普通通的女聲。
“唉,想不到我們第一次面基是在這種場合。”
她指了指自己被吊起來暫做處理的腿。
“看到了嗎?千萬別學我,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洛瑤驚訝︰“你這是怎麼摔的?”
“家里發現我在做全職女主播,要把我關起來,我和他們吵架,然後自己從二樓跳下去,把左腿折了。疼死我了,白天才能做專門的骨科手術。”
洛瑤嘴張了張,又閉上了,感覺說什麼都沒用。
好在戚桃桃不在意,大概是本人的傾訴欲比較強,又難得見熟人有些興奮,她一股腦兒就開始嘮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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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s市舊縣城的,鄉下人,不過現在都並入大市了,但我家還那樣,沒什麼條件的,不是什麼本地有錢人,窮得很。”
戚桃桃就是s市人,家里父母很保守,大家長的父親特別古板,信奉的是老一套。
她家還有個弟弟,標準的耀祖,用農村的計劃政策生下來的,因為第一個孩子是女兒。
“他們認為我是那種搞擦邊的女主播,就那種跳跳艷舞,然後和大哥約線下開房的那種‘網絡新型妓’,所以氣得要死。”
“當然,最氣的還是我把原本的工作辭了,畢竟我三十歲了嘛,用他們的話說就是一把年紀還沒個正經工作,實在不像話。”
洛瑤才知道戚桃桃原名齊桃,一個從小到大被人起慣了外號的名字。
但沒有辦法,誰讓父母隨手一指就這麼給她起名了呢?
“那你直播……”
“沒事,這次之後他們應該就不會管我了。”
她雖說是在番茄直播了一年多,實際上接觸直播有快三年。
現如今的直播模式,基本上是2017年開始興起的,以前也有,但很多是語音平台之類,前後都涌入了很多人,像戚桃桃算比較早的。
最早她在龍貓不露臉直播游戲,但因為表現太差,又沒有什麼節目效果,所以很快就撲街了。
那會兒她還在工作,直播屬于兼職,當然也不敢露臉。
“我原本是搞設計的,你可能沒接觸過,不了解這行——真的是把人當牛馬使啊。”
“什麼廣告啊設計啊之類的互聯網相關工作,錢少事多卑微乙方,遇到龜毛又傻缺的甲方可以生生把你逼瘋。”
她現在說起來都帶火,真的很難平復。
工作了四五年,愣生生得了一大串的毛病。
像是肩周炎、腰椎間盤突出、腱鞘炎、“富貴包”、內分泌失調、慢性咽炎、胃出血、肝腎功能不良……全都是這個時候得的。
在這樣情況下,她想做兼職搞直播也是想多個路子。
可因為本職工作實在太忙,經常請假,固定不下具體直播時間,又沒有很好的直播效果,所以最後遺憾夭折。
然後她就因病太多、上司過于惡心人,忍無可忍辭職了。
之後,她就開始做露臉的直播,但又因為清楚知道家里面不會同意她干這個,所以不敢直接上,而是開著美顏化著妝來。
“最開始化妝技術不行,畫的跟個妖怪似的,不用美顏都不容易讓人認出來。”
所以她的濾鏡才那麼夸張,是故意搞的錐子臉。
“當時我听說虎魚的女主播特別賺錢所以去了,那會兒她們顏值區比較有名嘛,出了幾個厲害的女主播,當然現在看也不算什麼,基本都糊了。”
最後結果當然還是不太理想。
她又開始嘗試短視頻剪輯,可能因為本身從事廣告行業,她的短視頻封面等做的還不錯,剪輯內容上也還可以。
沒有想到某個影視短cut剪輯某天突然小火了一把,當然也不能說特別火,總之就是多了一些關注。
于是她這才徹底轉戰番茄直播。
“我一直沒加公會,但也還好,一開始帶著些短視頻吸引來的粉絲,所以新人期有,但也沒有特別糟糕……”
“我沒簽主要是當時還在養身體,對公會開出來的直播時長條件沒有辦法滿足。”
她又不是大主播或潛力主播,自然沒公會肯為她退讓、還給她扶持,不過現在也過來了。
“反正直播個四五個小時,再接點廣告設計的活,每個月賺個五六千,運氣好可能有個萬把塊,平時我比較節省,也湊活了。”
她目前城里住的這個房子是家里的,但不太可能給她,估計會賣了置換大的給她弟弟當婚房首付,畢竟家里真沒什麼條件。
“不過還好,我有攢錢,”她說,“以後到別的小縣城買個小房子養老,應該還夠。”
老房子地方不大,就四五十平,條件不能算好。
水電什麼的常出問題,也不適合直播,但也沒別的辦法。
“試過下午直播,但效果沒有晚上好,一方面是流量有差別,一方面是我直播間以前有個大哥只在晚上有空……久而久之就一直晚上直播了。”
雖然大哥已經跑路,但這種習慣保留了下來,她和粉絲都習慣了。
洛瑤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畢竟在直播這件事情上她相對成功,家庭情況也和她完全不一樣,兩人面對的問題完全不同。
“沒事沒事,”戚桃桃擺擺手,“我就愛找人聊天,別人不吭聲也不要緊,我自己也說的高興……不然我哪會知道那麼多消息。”
看她這個性格,洛瑤倒是有點理解,為什麼對方形象那樣,直播間還能做得下去了。
能聊,也是一種本事。
而且洛瑤到現在對她也沒什麼惡感,說明對方講話也是有分寸有技巧的,不是那種沒情商會無意中得罪人的家伙。
“哦對了,我之前沒想起來,你要和我說的那個新人大哥的是什麼事啊?”
“噢,你提醒我了。”
她掏出手機來,剛想給她看,又打量了一下她的狀態。
“等會,你現在狀態怎麼樣?能看東西嗎?”
“沒事,打針掛水呢,我也不敢睡,聊聊天正好。”
“行。”
她遞上手機來,劃拉劃拉給她看。
“你先看這個記錄,看完再決定要不要看視頻。”
其實具體內容都要轉發到包漿了,綠信消息一轉再轉,洛瑤看了半天,才用自己略有點遲鈍的腦子反應過來。
是這麼一回事。
韓國用的我們的舊算法,簡單說就是算虛歲。
出生即1歲,過了元旦再算1歲,所以多的可能會虛2歲,一般是虛1歲,反正我一般都算不出來,不必細究x
然後他們的入學是34月左右,學齡也卡的是4月,不像我們是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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