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到了,這是一個以游學團的形式組成嘉賓團,然後實地進行名作尋跡體驗的真人秀。”
“但它更側重生活化體驗,不像《典籍里的中國》那樣以戲劇演繹為主,也不像《國家寶藏》專注于文物解讀。
《雅集手記》的特色就在于‘生活化’——既融合了文化探索與真人秀的互動感,又從衣、食、住、行、玩等多角度還原古人生活場景。
嘉賓們會穿上對應朝代的服飾,品嘗古法美食,體驗古代日常技藝,甚至復刻古人的社交雅趣,比如曲水流觴、投壺博弈這類活動。
讓文化不再是書本里的文字,而是可觸摸的生活細節。”
顧胤听完,覺得方向上沒有沖突,便點了點頭。
綜藝的錄制周期短,但放映的時間是將戰線拉長,以此來持續曝光培養忠實觀眾,觀眾接觸頻率越高,更容易形成“習慣性觀看”。
心理學上的“曝光效應”就提到了這點,重復出現的事物更容易讓人產生好感,這也是電視劇比電影更吸粉的關鍵。
劇集體量帶來的持續曝光、受眾覆蓋廣度,以及相對低的觀看成本,都讓演員能更深入地滲透進觀眾視野。
更何況現在電視劇圈還在借鑒偶像粉圈的運營模式,進一步放大了這種曝光優勢。
因為大多數電影演員在曝光上都要面臨一種情況,那就是電影制作周期太長,如果只靠社交平台互動根本滿足不了粉絲的期待,所以電影演員吸粉就沒有電視劇或者綜藝吸粉多。
顧胤他自己是選秀出身,自帶粉絲基礎,雖然彌補了電影人曝光的短板,但是也不能沒有讓空窗期太久。
而且胤丹也天天問他︰演唱會還沒開始,要不要去客個串;要不要參加個綜藝。
她們的消息渠道多得很,連他拒絕過哪些綜藝邀約都一清二楚。每次他推掉一個,粉絲們表面上說的好听,說“我們阿胤只想專注作品”。
轉頭就在他來超話互動時,集體在評論區里哭天喊地,還一個賽一個的委屈,一句話里巴不得加十個八個悲傷的表情。
“我們最近的綜藝都是出道那年的了,我真的很想看綜藝胤”
“算了我們苦點沒關系,別苦著阿胤了,他也很忙的,我們要乖一點,哭哭哭”
“沒事的,沒事的,不就是看不到新鮮的你嗎?我沒事的,我不哭……熊貓頭抹淚.jpg”
顧胤扶額︰你們句句說沒事的,句句都在哭。
最後只能保證︰“會好好選,爭取今年錄一個。”
都保證了,如果連自家公司參與的項目都推了,她們怕是又要集體“淚灑超話”。
但是能怎麼辦呢,只能寵著。
她們想要的,都會有的。
顧胤想的是他喜歡,她們也歡喜,剛好皆大歡喜。
而常虹考慮得更遠︰這個綜藝能不能真正實現“雙方得利”。
娛樂圈里,利己才是個體的生存法則,沒人需要無條件犧牲。
她得確保節目既能給顧胤帶來自然的曝光,又不消耗他的路人緣;既能展現他的文化素養和綜藝感,又能和他後續的電影資源形成互補。
畢竟,流量是把雙刃劍,只有精準的曝光才能轉化為長久的競爭力。
當然,這個綜藝策劃案既然送過來了,常虹心里門兒清公司的盤算,一個頭部明星,向來是招商ppt上的核心亮點。
而顧胤,就是那個能說服廣告主心甘情願掏腰包的“硬通貨”。
公司有公司的考量,她也有。
策劃案既然遞到了顧胤面前,那我們真要接下這個綜藝,那絕不是去扶貧的,這里面的好處,都要掰扯清楚。
“我想要讓你接的原因,一來是,”常虹條理清晰地分析道,
“這是我們公司出品的綜藝,最起碼不用擔心被惡意剪輯,能最大程度保證你的形象。公司想借你現在的熱度,讓節目未播先火。
我們呢,也能借著這個機會,打破‘歌手’或‘演員’這類單一標簽的束縛。我們要讓你的名字,重新定義‘全能藝人’的新標準,以此來凸顯你跨界能力的獨一無二。”
“二來,就是這個綜藝的角色定位了。”她頓了頓,語氣加重了些,“這是個高度貼合政策主流的項目,只要節目能成功出圈,我們就要坐實你‘青年文化代言人’的名頭。
我們雖然和央視合作不少,但這種‘根正苗紅’的標簽,誰會嫌多呢,對不對?”
顧胤笑笑,點頭︰“好。”
常虹也笑了下,繼續補充道︰“主要這個回報率很高,既能吸引z世代關注傳統文化,進一步幫你積累路人緣。再來也是能再次獲得官方層面的認可。
‘根正苗紅’的隱形價值太高了,資源傾斜是一方面,只一條公眾形象權威性,就比什麼都要強。
我和你說過,有這類正面標簽的藝人,在商業賽道的寬度和層級,都比那些無標簽的平均高出42以上。
現在監管環境這麼嚴,有了這個護身符,可以讓你的作品都能降低觸踫政策紅線的風險,還能為你的商業活動構築一道護城河,更是一個很好的公關素材。”
顧胤耐心听完,再次點頭,“虹姐,這個綜藝,我會接的。”
“那行,”常虹見他松口,立刻說道,“我會跟策劃部那邊對接好。節目現在還在細化策劃階段,不過備案表已經批下來了,等三輪招商結束,估計還得一兩個月時間。”
“行,”顧胤應道,“只要別和我現有的行程沖突就好。”
常虹聞言笑了︰“這你放心,怎麼著也不會跟你的演唱會撞上的。”
顧胤頷首︰“那我這邊就沒什麼問題了。”
“好。”
兩人就綜藝的事達成一致,常虹這才想起今天要跟顧胤商量的正事。
她眉頭微蹙,語氣也嚴肅了幾分︰“對了,聖豐文化傳媒的老總,又和陳總打了電話,主要還是詢問演唱會票價的事,問是不是就這麼定了,確定不再調整一下。
總的來說,他們對咱們定的票價還是不太滿意,擔心這個價格一出來,你會被同行排擠。”
顧胤听完,只覺得有些無語︰“姐,他們拿總票房15的分成,還覺得不夠?
如果不滿意,讓他們直接去找陳總談。公司不也是主辦方之一嗎?分成比例這種事,本就是他們來協商的。
如果實在談不攏,現在離演唱會開始還有四十天,換一家主辦方,我想是來得及的。”
他頓了頓,繼續道︰“虹姐,你也明白。巡演8個城市,16場演唱會,就算每場只按85的上座率來算,觀演人次保守估也能超過20萬,總票房至少有1.8億。
刨除所有的支出,聖豐文化的分成也在2700萬以上,這還沒算上贊助商和周邊銷售的分成。如果這樣他們還不滿足,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听到顧胤這番話,常虹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她家這位藝人,平時什麼都好商量,但一旦涉及到粉絲的錢包,那真是一分一毫都不肯退讓,永遠是站在粉絲這邊,半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常虹無奈地笑了笑,“我當時就婉拒了,措辭沒那麼強硬。畢竟談合作嘛,總要留幾分余地,要是真把你那話原封不動傳過去,對方怕是當場就得氣死過去。”
顧胤挑了挑眉,只是笑了下,沒再說話。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的話不好听,容易得罪人?
可談判這回事,就是一旦他松了口,那麼每一次的妥協和退讓,就是對方覺得你可以再繼續退一步,那他之前談好的條件,只會被層層壓榨。
價格談判本就是零和博弈,他退一步,最終買單、多花錢的就是他的粉絲。
常虹瞥了眼沉默的顧胤,繼續道︰“你之前提的三個條件,人臉識別購票那塊,聖豐那邊已經同意了;
票源平台他們想多加一個紛玩島,我琢磨著對胤丹來說,沒有壞處,多一個平台渠道,粉絲搶票的機會也多一分。”
至于為什麼要加紛玩島,兩人心照不宣——無非是各平台的服務費不同,紛玩島給的條件想必更優惠些。
這是主辦方聖豐、華英和票務平台之間的事,和他們沒關系。
“那‘雙設備搶票’的限制呢?”顧胤追問。
“也答應了,”常虹點頭,“系統會對同一賬號在兩台設備同時進行搶票的行為,會被系統判定為高危操作,會強制退出不常用的那台設備。”
“好。那優先購比例提到50,他們怎麼說?”
提到這個,常虹語氣稍緩︰“50他們沒松口,最多只能給到35。阿胤,你想想,你這要求已經極大程度上能杜絕黃牛了,總不能讓主辦方把所有票都壓給一家合作方吧?
那樣其他票務平台的票源就太少了,他們也不好做。”
她頓了頓,補充道,“所有分成比例都是行內定死的,我們既然已經把黃牛這條路堵死,斷了他們炒高價的路子。
就要讓主辦方從別的地方把利潤找補回來,這樣才能長久合作,皆大歡喜。”
她話鋒一轉︰“不過聖豐也說了,既然優先購比例沒達到你的預期,這次巡演我們團隊的交通、住宿、餐飲,還有伴舞、樂隊這些隨行人員的費用,他們全部包攬。”
顧胤聞言,笑容柔和了些︰“行,我知道了。辛苦虹姐你們這段時間來回交涉,敲定這些細節。”
“跟我還客氣什麼。”常虹嗔怪道,“我是你經紀人,自然是站在你這邊的。”
帶顧胤這樣的藝人,可以說很輕松,省心程度就能甩同行幾條街,就這一點他就足夠好。
再說他要求的這些,也不是為了自己,他在意的是粉絲。
這份為粉絲著想的心思,在魚龍混雜的娛樂圈里就彌足珍貴。
談完細節,兩人便分頭行事。
錄音師的電話也已經催了好幾遍,顧胤要趕去錄音室;常虹則要去一趟策劃部,對接綜藝的部分。
...
整個二月和三月的上半月,顧胤的行程都非常緊張。
白天,他需要去上課,他只有晚上和周末的時間用以準備演唱會的事宜。
在這之中,還要扣除處理商務活動的時間,因此他的時間只能再壓縮。
他先是和編曲老師對之前的歌曲進行了改編,錄制了新的編曲音軌,以適應現場的氛圍。
這部分工作完成後,他還有額外的時間用于vcr的拍攝。
忙完這些,就進入了高強度的排練期。
每天放學後,他都要和樂隊進行合練,磨合即興段落,在此期間如果遇有問題的細節部分,可以及時進行修正。
在排練的過程中,還有不間斷的舞蹈排練,他和伴舞們需要分組訓練舞群的動線,要將走位同步精確到0.5秒,才算合格。
在舞蹈排練之後,顧胤就要進行的是服裝動態的測試。
他要全程穿著演出服完成整場舞蹈動作,以此來檢驗服裝的承重、散熱,以及防走光的問題。
這段時間里,顧胤的行程安排得非常緊湊,幾乎沒有多少休息的時間。
他有時候在往返的車上都能累得睡著。
顧胤也不會在胤丹們面前說這些。
但是胤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每天看著顧胤的上下班照片,天天都那麼晚結束,胤丹們和聲細語的勸解顧胤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太累了,不然身體要吃不消。
但面對工作室,就沒什麼好臉色了。
工作室的賬號留言,都是清一色的威脅,讓她們一定要照顧好顧胤,他現在太累了。
可以說是雙標到了極致。
顧胤知道她們的心意,為了讓工作室少挨點罵,立馬在超話里投降,保證會照顧好自己。
她們給予他的是一份獨一份的偏愛,他必還以最好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