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電波迷局
第一節 詭譎信號,1943年深冬,渝城軍統電訊處截獲一串異常 orse 碼。報務員小周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指尖在紙頁上快速記錄——這串頻率不屬于任何已知的日軍電台,卻詭異地使用了三年前已作廢的“梅花密語”前綴。
“頻率跳動像螢火蟲。”杜志遠盯著示波器上起伏的綠線,食指敲了敲鐵皮桌,“去年關東軍在牡丹江用過這招,先用舊密碼餌釣小魚。”他轉頭看向破譯組組長老陸,後者正對著台燈研究密電紙,皺紋里嵌著焦慮。
“前半段是氣象通報,後半段...像是嘉陵江布防圖的坐標。”老陸突然捏緊紙角,“但‘梅花密語’的密鑰本在四一年就燒毀了,除非...”
“除非我們內部有鬼。”杜志遠摸出懷表,表蓋內藏著張泛黃照片,是三年前犧牲的發報員阿珍——正是她親手焚毀了最後一本密鑰本。他合上表蓋,金屬扣擊聲里帶著冷意,“通知各聯絡點,今晚十點,所有電台靜默。”
第二節 雙重陷阱
子時三刻,渝城電報大樓頂層。陳其業戴著白手套,指尖在發報機按鍵上輕點,耳機里傳來沙沙的電流聲。“魚餌已經撒下,就看共黨咬不咬鉤。”他轉頭看向身後的日軍少佐松本,嘴角扯出陰鷙的笑,“當年那個阿珍燒了密鑰本,但她不知道,我在她發報機里藏了副耳麥。”
松本推了推軍帽,目光落在牆上的重慶地圖︰“大日本帝國的‘螢火蟲計劃’,就要靠這只‘螢火蟲’照亮共黨的巢穴了。”
與此同時,南岸區一間閣樓里,報務員小夏正調試電台。她不知道,三天前送來的新真空管里,藏著微型發信器——陳其業的人早已算準,共黨會對異常信號采取“反監听”策略,用靜默逼潛伏電台現形。
“滴滴答——”小夏剛發出試探性的呼號,杜志遠突然推門而入,猛地按住她的手。“別發!”他從腰間拔出手槍,抵住電台變壓器,“這是陷阱!”
第三節 電波對弈
凌晨兩點,嘉陵江面上飄著薄霧。杜志遠蹲在船艙里,面前擺著三台改裝過的電台。老陸遞來一杯冷茶,杯壁上凝著水珠︰“按你的吩咐,全城只留這三個頻率在動,他們要定位,至少得十分鐘。”
“足夠了。”杜志遠戴上耳機,指尖在按鍵上飛舞。他故意用阿珍生前的發報習慣——點劃間隔比標準慢0.2秒,尾音總帶個似有若無的顫音。這是他和阿珍的秘密,也是釣出內線的誘餌。
果然,三十秒後,一個強信號突然切入︰“cq cq,這里是梅花七號,收到請回復。”
老陸猛地抬頭︰“梅花七號?這是當年阿珍的代號!”
杜志遠眼神一冷,轉手用摩斯碼敲擊︰“我是總部夜鶯,現需緊急情報。”他特意在“夜鶯”二字上加重點劃——這是三個月前犧牲的譯電員代號,真正的內線不可能知道。
對方停頓了兩秒,回復︰“請告知接頭地點。”
“上鉤了。”杜志遠看向老陸,後者已在地圖上標出三個交叉點,全集中在渝中區戴家巷一帶。“通知老李,帶爆破組去戴家巷27號,那是日偽的老據點。”他站起身,拍了拍腰間的勃朗寧,“我們去會會這只‘螢火蟲’。”
第四節 雨夜追凶
暴雨如注,戴家巷青石板路上積著水窪。杜志遠貼著牆根前行,身後跟著兩名隊員。巷口傳來梆子聲,賣混沌的老王頭正往爐子里添柴——這是約定的安全信號。
突然,二樓窗口閃過黑影。杜志遠舉槍瞄準,卻見一個女孩被反綁著推到窗前,正是失蹤三天的小夏!她嘴角滲血,眼神卻拼命往右側胡同瞟。
“有埋伏!”杜志遠大喊一聲,拽著隊員滾進旁邊的茶館。子彈幾乎擦著頭皮飛過,擊碎了牆上的“和氣生財”匾額。他從櫃台下摸出把獵槍,裝上鹿彈,對著天花板就是一槍——石灰粉簌簌落下,遮住了狙擊手的視線。
“走側門!”他踢開後門,卻見胡同盡頭停著輛黑色轎車,車燈突然亮起,強光刺得人睜不開眼。車門打開,陳其業叼著雪茄站在雨里,身後四個壯漢架著電台,天線還在滋滋作響。
“杜隊長,別來無恙啊。”陳其業抬手鼓掌,“可惜了,你來得太早,我的‘螢火蟲’還沒飛到巢穴呢。”他打了個響指,壯漢們抬起電台,露出下面綁著炸藥的小夏——導火索已經點燃。
第五節 反殺時刻
杜志遠瞳孔驟縮,瞄準陳其業的手卻突然轉向炸藥。“砰!”子彈精準切斷導火索,火星濺在小夏臉上,她趁機踢倒一個壯漢,滾到杜志遠腳邊。
“帶她走!”杜志遠把隊員推向側巷,自己則沖向電台。陳其業的槍響了,子彈擦過他的肩膀,血瞬間浸透粗布襯衫。他咬牙撲到電台前,迅速轉動旋鈕,將頻率調至公共氣象頻道。
“這里是重慶中央廣播電台,”他按住話筒,聲音混著雨聲和槍聲,“今日凌晨,日偽特務在戴家巷企圖破壞...”話未說完,陳其業的手杖狠狠砸在他後頸,眼前一陣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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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杜志遠听見老陸的聲音從耳機里炸開︰“隊長!我們截獲了日軍密電,‘螢火蟲計劃’是要轟炸沙坪壩的難民收容所!”他猛然清醒,用盡最後力氣按下發報鍵,用明碼向全城廣播︰“空襲警報!重復,空襲警報!”
陳其業臉色大變,抓起電台想砸,卻見杜志遠嘴角滲血笑了︰“你以為用阿珍的代號就能騙我?可你不知道,她發‘七’這個數字時,點劃間會有個連頓——就像這樣。”他抬起顫抖的手指,在陳其業面前敲出真正的“梅花七號”節奏。
遠處傳來警笛聲,陳其業咒罵一聲,踢開電台鑽進轎車。杜志遠看著車牌消失在雨幕里,低頭看見小夏已經被隊員救走,電台天線還在雨中輕輕搖晃,像一只折翼的螢火蟲。
第六節 黎明電波
破曉時分,電訊處里一片狼藉。老陸舉著剛破譯的密電,聲音帶著顫抖︰“日軍取消了轟炸計劃,他們以為我們掌握了全部部署...”他看向躺在藤椅上的杜志遠,後者胳膊纏著繃帶,正在擦拭那把勃朗寧。
“他們確實掌握了。”杜志遠往彈倉里壓子彈,“不過是我們想讓他們掌握的。”他摸出懷表,表蓋內的照片被雨水洇濕,卻依然清晰,“阿珍教會我的,不只是發報,還有——敵人的餌鉤上,永遠掛著毒餌,但我們可以把餌鉤變成魚鉤。”
窗外,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遠處傳來防空警報解除的笛聲,混著早市的喧囂。杜志遠站起身,活動了下受傷的肩膀,對老陸說︰“通知各小組,今晚八點,用‘螢火蟲’的頻率發報——就說,共黨西南局的秘密會議,改在磁器口碼頭舉行。”
老陸一愣,隨即露出了然的笑︰“明白,這次該我們撒餌了。”
電台再次響起電流聲,杜志遠戴上耳機,听著那沙沙的白噪音,仿佛听見阿珍在說︰“志遠哥,電波是沒有形狀的,但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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