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堂的玻璃門被猛地推開,撞響了門上的銅鈴。徐應德白大褂上沾著血跡,懷里抱著一位面色慘白的老人沖了進來。
"師父!急性心梗!"
六十歲的張天師從診台後站起身,花白眉毛下的眼楮銳利如鷹。他只看了一眼就迅速拉開急救櫃"放平,舌下含服速效救心丸,準備針灸。"
"已經用過硝酸甘油,沒用。"徐應德迅速將老人平放在診療床上,扯開老人衣領,"我在社區公園給他做了心肺復甦,心率一直不穩。"
診室外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社區居民。有人舉著手機拍攝,有人小聲議論"這仁和堂不是中醫館嗎?能救心梗?"
張天師的手指搭上老人寸關尺三脈,眉頭越皺越緊"脈象沉微欲絕,陽氣將脫。"他轉身從藥櫃最上層取下一個青瓷小瓶,"參附注射液,靜脈推注。"
"師父,這不合規範"徐應德接過藥瓶時猶豫了,"我們沒有靜脈給藥資質。"
"那你看著人死?"張天師厲聲道,手上動作不停,已經取出毫針在老人內關、羶中、百會等穴位下針,"打電話叫救護車,但在那之前,我們要保住他這口氣!"
徐應德咬牙,熟練地找到老人肘靜脈,將淡黃色的藥液緩緩推入。隨著藥物進入,老人鐵青的臉色竟漸漸有了血色。
"繼續按壓,不要停!"張天師一邊捻轉銀針,一邊低聲念誦著什麼。徐應德知道那是師父獨有的祝由術——一種融合了中醫與道法的古老療法。
十分鐘後,當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時,老人的呼吸已經平穩。急救醫生沖進來接手時,驚訝地發現患者生命體征基本穩定。
"你們用了什麼?"急救醫生盯著空了的藥瓶皺眉。
徐應德剛要開口,張天師已經擋在他前面"針灸急救,等待你們專業處理。"
等救護車離開,圍觀人群散去,張天師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跪下!"
徐應德二話不說,跪在了診堂中央。
"知道為什麼罰你?"
"我不該在公園擅自急救,給仁和堂惹麻煩。"
"錯!"張天師一拍桌子,"我罰你是因為你猶豫了!醫者仁心,見死必救,這是本分!資質?規範?人命關天的時候,這些都得往後放!"
徐應德猛地抬頭,看見師父眼中閃爍的不是怒火,而是深深的憂慮。
"但是應德,"老人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下次用參附注射液前,記得先做皮試。那老人對人參過敏,我剛才用祝由術暫時壓住了他的過敏反應。"
徐應德背後頓時出了一層冷汗。
三天後,一個瘦弱的女孩推開了仁和堂的門。她約莫十七八歲,戴著鴨舌帽,帽檐下露出一張蒼白的臉。
"請問張天師在嗎?"女孩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他們說您能治現代醫院治不好的病。"
張天師從藥櫃後走出,示意女孩坐下"先把帽子摘了。"
女孩猶豫了一下,慢慢摘下帽子。診室里頓時響起幾聲驚呼——她頭上幾乎沒有頭發,只有稀疏的幾縷貼在頭皮上,太陽穴附近還有放射治療留下的疤痕。
"膠質母細胞瘤,四級。"女孩平靜地說,"醫院說最多還有三個月。我叫林小滿。"
徐應德倒吸一口涼氣。這是最惡性的腦瘤之一,現代醫學幾乎束手無策。
張天師卻神色不變,手指搭上女孩的腕脈"為什麼來找中醫?"
"因為我看見您救活了李爺爺。"林小滿直視張天師的眼楮,"那天我也在公園。西醫說李爺爺就算救活也是植物人,但他昨天已經能下棋了。"
徐應德想起那個心梗老人——確實,最新消息是他恢復得出奇地好。
張天師把脈的時間格外長。最後他收回手,在處方箋上寫下一串藥名"先吃七天。應德,你送小姑娘出去。"
等徐應德回來,發現師父正對著醫書發呆。桌上攤開的是《黃帝內經》中關于"髓海不足"的章節。
"師父,這病"
"九死一生。"張天師頭也不抬,"但她的脈象有古怪,不全是病脈。今晚你留下,我們研究個方案。"
午夜時分,仁和堂後院的燈還亮著。徐應德揉著酸痛的脖子,面前攤開著十幾本醫書和現代醫學期刊。
"師父,西醫對這種腫瘤主要是手術加放化療,但她的位置太深,已經擴散"
張天師突然起身,走向內室。片刻後,他捧出一個紫檀木匣,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是一本發黃的手抄本,封面上寫著《張氏醫案》。
"這是我祖上五代行醫的心得。"張天師輕撫書頁,"乾隆年間,我高祖曾治愈過一例"頭風怪癥",癥狀與這姑娘頗為相似。"
徐應德屏息看著那泛黃的紙頁。上面記載的治療方法匪夷所思——用雷擊棗木煎湯為引,配合十三味奇藥,甚至需要在特定時辰服藥。
"這科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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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天師笑了"西醫化療科學嗎?把毒藥注入人體,殺死所有快速分裂的細胞,好壞不分。"
他合上書"但你說得對,不能照搬古方。我要你查查現代藥理學,看看這些古方成分有沒有科學依據。"
師徒二人一直工作到東方泛白。當徐應德終于在一篇美國論文中發現雷擊棗木提取物確實能通過血腦屏障時,他激動得差點打翻茶杯。
"師父!這個有效成分可能是"
張天師卻已經靠在椅背上睡著了,花白的頭發在晨光中像一團蓬松的雲。徐應德輕輕給他披上外套,突然發現師父的手腕上有一道奇怪的符文印記,像是烙上去的。
治療進行到第二周,林小滿的狀態明顯好轉。她開始有食欲,頭痛發作的次數也減少了。
但就在第七天深夜,徐應德的手機突然響起。是小滿的母親,聲音里帶著哭腔"徐大夫,小滿突然抽搐,口吐白沫,我們叫了救護車,但"
徐應德趕到醫院時,小滿已經被送進icu。透過玻璃窗,他看到女孩瘦小的身體連著各種管線,床邊的心電監護儀發出不規則的蜂鳴。
主治醫生走過來,面色凝重"腫瘤突然出血,壓迫腦干。我們已經無能為力了。"
徐應德的手緊緊握成拳頭。他想起了師父那個古方中最後一步——用"龍雷之火"激發藥力。當時他們討論過,這可能是某種生物電刺激療法。
"如果如果我們嘗試一種中西醫結合的方法呢?"徐應德聲音發顫,"我有理論依據"
"不行!"主治醫生斷然拒絕,"現在任何刺激都可能導致"
"讓他們試。"
一個沉穩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張天師不知何時到了,手中捧著那個紫檀木匣。更讓徐應德驚訝的是,醫院院長竟跟在師父身後,神色恭敬。
"張老,您確定要"
"我擔責。"張天師斬釘截鐵,"準備一間靜室,我要親自施針。"
icu旁的備用病房被臨時改造成治療室。張天師從木匣中取出一套造型奇特的針具——針身泛著暗金色光澤,針尾瓖嵌著某種黑色晶體。
"這是"
"雷火針。"張天師簡短解釋,"祖傳之物,用隕鐵打造,能引導人體生物電。"
他讓徐應德協助消毒,自己則在小滿頭頂百會穴周圍畫下一個復雜的符圖。徐應德注意到,師父手腕上的符文此刻竟泛著淡淡的紅光。
"看好了,這一手我只會演示一次。"張天師深吸一口氣,手中金針突然以某種特定頻率震顫起來,針尾的黑色晶體發出細微的 啪聲。
第一針落在百會穴,針入三分,小滿的身體立刻輕微抽搐。張天師動作不停,接連七針,分別刺入頭部的不同穴位。最後一針落下時,所有針尾的晶體同時亮起藍光,形成一道隱約可見的電弧網絡。
"現在!"張天師低喝。
徐應德立刻將準備好的藥液通過鼻飼管注入。藥液進入體內的瞬間,那些藍色電弧突然變成金色,小滿全身的毛孔都滲出細密的汗珠,汗水中帶著黑色雜質。
心電監護儀上的曲線開始變得規律。
三小時後,當最後一根金針被取出,小滿睜開了眼楮。她的目光清澈,聲音虛弱但堅定"我夢見一條金龍在我腦子里吃掉了那些黑色的東西"
三個月後的復診顯示,小滿腦中的腫瘤縮小了60。這個奇跡般的治療效果在醫學界引起轟動,但張天師拒絕了所有采訪。
這天打烊後,張天師將徐應德叫到內室。桌上放著那個紫檀木匣,還有一只青玉雕成的藥壺。
"知道這是什麼嗎?"張天師撫摸著玉壺。
徐應德搖頭。
"懸壺濟世的"壺"。"老人微笑,"從今天起,它是你的了。"
徐應德震驚地抬頭"師父?"
"我老了,乾坤堂需要新的主人。"張天師打開木匣,取出那本《張氏醫案》和雷火針,"這些也傳給你。但記住,醫術再高,不能忘了醫者本心。"
徐應德雙手接過,突然發現師父手腕上的符文消失了"師父,那個印記"
"代價。"張天師淡淡地說,"雷火針每用一次,施術者減壽一年。我用了七次。"
徐應德如遭雷擊,淚水奪眶而出。
"哭什麼。"老人拍拍徒弟肩膀,"醫者命數,本該如此。倒是你,想好怎麼應對那些來找你看病的癌癥患者了嗎?"
徐應德擦干眼淚,挺直腰板"我會告訴他們,這不是奇跡,而是中西醫結合的成果。我會繼續研究,找到更安全的方法。"
張天師欣慰地笑了。窗外,夕陽將仁和堂的招牌染成金色,上面"懸壺濟世"四個大字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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